《综穿 那时年月》锦棠

4、我的工农兵大学4

　　“去，将你二哥给我逮过来，奶奶有事问他，把你妈也叫过来。”

　　“二哥、娘，奶奶叫你们呢。”方欣说着话，上前接过赖敏手里的活做了起来。

　　母子对视一眼，这是要问话。

　　“士勋早上那话的意思，是和万集镇上的陈家退了婚。”老太太指着凳子让母子俩坐下问道。

　　赖敏迷茫的望着儿子，什么时候的事？好好的，怎么就退婚了，这结婚用的婚被、家具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昨天上午，爹和我一起去退的。”方士勋知道这事是要交待清楚，因伤放了二十多天的假，从部队回来前被陈卫红的大哥，陈卫国拦着提醒，她妹够结婚年龄了。

　　当时想着自已年龄也不小了，家里母亲也催过几次；和陈卫红是战友陈卫国介绍的，彼此写过几封信，她去部队看卫国时两人也见过面，还算谈得来，高中毕业，长的也不错，考虑了下就找首长打了结婚报告。

　　“这么说，娇娇笔记里写的都是真的了？”赖敏的话一出口，就引来婆婆的瞪视，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不是不信自已闺女，只是舍不得陈卫红这么个条件出挑的未来儿媳。

　　镇上的人家，家里爹在镇上教初中，妈在学校食堂烧饭，唯一的哥哥还是士勋部队的战友；自已又是高中毕业生，在这个大部分人长得面黄肌瘦的年代，她长得脸圆屁股大，白白胖胖的一身福气，哪哪都让自已觉得满意。

　　再说，大学名额给儿媳又有什么不对，到时得利的还不是自家，听说毕业就是干部，工资高还能分房，二小子的负担不就小；以后的孙子孙女有这么个大学毕业的娘，从小就能得到有力的培养，就像老方说的什么高教育、高修养；两口子有本事再让孙子孙女上个大学……

　　赖敏已经幻想到子子孙孙无穷尽了……

　　闺女有什么好，那就是一盆泼出去的水，更是她的克星；自她出生，一家老小心里眼里都是她，本该是自已的布料穿在她身上，本该是自已的吃食进了她嘴里……，自已倒成了无关紧要的老妈子。

　　“退干净了。”可别拖拉着扯不清，老太太可太明白，这片地方，人的劣根性了。

　　“嗯，话说的很清楚，断的徹底。”接着将晚天在陈家发生的事，给奶奶说了一遍。

　　前天将娇娇送到医院，听到医生一句“郁结于心……”，方父就坐不住了，留下赖敏母子在医院里守着女儿，便开始回村调查。

　　方父想不明白啊，才十八岁的小姑娘，被家人宠着娇养着长大，过完年不久就可以去上大学，多欢喜的事啊，要不是现在条件不允许，程季礼都想大摆宴席以示庆祝，咋就郁结于心了呢。

　　回村后找人时，才想起闺女有些内向，平常大部分时间待在家里要么看书，要么跟着母亲学刺绣，几个玩伴也不是常有来往，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得母亲提醒，闺女有爱记事的习惯。

　　找来本子，母子二人翻看了下才知，老二的对象竟私下来要挟闺女让出大学名额。

　　当下方季礼只觉怒发冲冠，他可没忘医生当时说的话，什么烧到四十度再晚会怎么怎么的，什么郁结于心有恐寿数……。

　　还有句，因劳为积，伤了根基。意思是，这一年多的劳动让多病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累伤了。

　　不过，人嘛总爱记自已想记住的，劳累什么的一句话就没过耳，只恨恨地记得因陈家卫红的私下逼迫，让闺女差点丢了小命。

　　拿着笔记，敷衍了老母几句，便匆匆往镇上赶去，先去了医院问了医生闺女的情况，将儿子叫出来痛揍了一顿，领着亲自上门退了婚。

　　说退婚还有些算不上，方士勋也就通过陈卫国的介绍，与陈卫红通过几封信，确定了处对象的关系。

　　两方家长虽然都知道有这么个事，却是没见过面，因为还没找媒人提亲下聘，还算不上亲家。

　　方季礼为儿女考虑的要多，这件事必须摆在明面上，一是：不能让儿女有隔阂，二是：怕不说清楚，传到部队影响了儿子的前程。

　　父子两人上门，陈家父母还以为是来商量请媒下聘的事呢，热情周到招待着。

　　“陈老弟你们别忙，今天冒昧前来，只为问陈卫红几句话。”方季礼话一出，陈家父母一怔，陈卫红心里一凛。

　　“不知我家娇娇这上面写的可是事实。”说着方季礼将公文包里的本子拿出来，翻到后面几页，递了过去。

　　拿过来大眼一扫，陈卫红的脸便一片煞白，眼神怯怯的不敢和方家父子对上，捏着本子的手都有些轻颤。

　　“看来，娇娇没有写错，叔我也没有冤枉你。就是不知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脸，让我家闺女给你让大学名额。”说到最后，方季礼脸上的怒气再也掩饰不住。

　　“别说，你还没有被我方家订下，就是嫁过来，你也不够格来抢夺娇娇的大学名额或任何东西。”

　　“不是，方老弟，什么大学名额？卫红怎么会抢你闺女的大学名额，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陈父有些懵。

　　“什么叫不够格，什么叫脸大，这话是你这个当公公的能说的话呢，这还没订婚呢，就欺负上门来了。”陈母一听这话就炸毛了，自己闺女哪容外人来骂，就是未来公公也不行啊。

　　“娇娇大学名额下来后，陈卫红找借口约见过娇娇几次，话里话外让娇娇自觉将大学的名额让出来给她，说了几次没见娇娇有动静，再见面就威胁娇娇，不让出名额就不和我结婚，让在部队里打过结婚报告的我，丢脸丢到部队。

　　娇娇自幼便有些多愁善感，这些话不敢和家里人说，心里藏着事昨天病倒在家里，我们也才知道怎么会事儿。

　　不说我和陈卫红同志还没有结婚，她就觊觎我妹的大学名额这种形为是一种什么思想道德；但就威胁不嫁这事，还真不值那么会事儿，我方士勋再没出息还不至于，让妹妹牺牲前程为我娶妻。

　　再说，我方士勋一个部队的连长，在差劲也不至于，没有陈卫红同志就娶不到老婆吧！

　　话说到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有些话还得摊在明面上，那就是我和陈卫红同志的对象关系到此为止。”方士勋从爹把他从妹妹病房里叫出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顿胖揍，完后，在他懵逼中丢过来妹妹的记事本。一路走来，心里对陈氏兄妹的憋屈、愤怒、暗恨，想想一系列事由陈氏兄妹主导，自已手里的结婚报告，变成了一把插在妹妹心中的刀，就有些阴谋论了。

　　陈父的脸怅的通红，被未来亲家、女婿的话怼的羞愧难当，作为一名人民教师，陈父身上有着文人的通病，一辈子要脸要面子，挺直脊梁做人，正直做事，虽迂腐立身却正；看着女儿躲闪怨恨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

　　张了张嘴，却无措的喃喃不成言。

　　陈母却不同，在学校后厨那就是三姑六婆的聚集地，什么脸面、道德、仁义能填饱肚子，能得到实惠就成，恨只恨闺女不中用，没将名额弄到手，还惹得一身骚。

　　大学生啊！家里出一个在整个镇上都风光无限，那就是未来的干部，吃国家粮住国家房，可比丈夫混半辈子都强。

　　“你们说是就是了，听到了，见到了，本子上写上几句话就想往我闺女身上泼脏水，没门。”陈母掐着腰直着脖子就嚷开了。

　　“谁不知道，你们家那娃是因近亲结婚落的疾，这摆在明面上的事实，也往我家闺女身上诬赖，心肝咋那么黑哩！”脚都跳了起来。

　　方家父子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再说，谁家有好处不给嫁进门的媳妇，给闺女，哪家闺女不是泼出去的水。”

　　方家父子看着陈父，他们是来处理这桩没订的婚约的，不是来和泼妇骂街的。

　　教职工家属院就这么大一点，隔壁打个呼噜这边都能听到，方家父子还留着理智，不想将事情闹大，怕坏了人家闺女的名声，自家也是有闺女的，怪恼怪怒，也得将心比心。

　　这当母亲的倒好，恐怕别人不知道，传不出去似得，也不想想一个镇就这么点大，无风还起三尺浪呢。

　　扯了扯母亲的棉衣，赶紧闭嘴吧！没看左右邻居头都探出来了。

　　“叔，士勋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找娇娇也只是了解些士勋哥的生活习惯，毕竟……”说着一脸的娇羞，将一位待嫁女儿的心情展现在脸上。

　　“对娇娇能得到大学名额，我也多次恭喜，不会是我话中的羡慕，让娇娇多想了吧！你们也知道娇娇有些多愁善感。”

　　“闺女，假以时日你也许能成为，一个人才。呵！如果刚接到记事本时，你脸上的表情能收的完美些，伯伯也许就相信了你。”看着陈卫红的表现，方季礼心里只有呵呵。

　　“陈老弟，大家都是明白人，两家关系到此为止，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再说了，告辞。”看着陈父点了点头，站起来带着儿子就走。

　　“士勋哥——！”陈卫红急急的追了出来，只看到父子远去的背影。

　　放弃方士勋，再找，不管是家庭条件还是个人形象、能力、人品，扒拉全镇也找不到几个可与之相匹的。陈卫红的眼中恨意连连，到了嘴边的肉想让我放弃，哪有那么便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