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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我的工农兵大学10 ...

  •   方士勋双目中一片暗沉浮动,是他离家太久了吗?他记忆里的妹妹美丽忧郁、感情细腻、脆弱敏感,遇事懦弱地只会闷在心里或躲在奶奶父兄背后;何曾坚韧锋利地独挡一面。

      “回家了。”上前一把牵起妹妹的手,指尖冻的冰凉;冬日的阳光并没有多少温度,芦苇滩边的风从山坳里一路穿过来,无掩无拦的呼啦啦刮过,站在岸边不活动吹一会儿棉衣就冻透了;争吵时娇娇将围巾拉了下来,眼看冻得鼻尖都红了,再待会儿恐怕鼻涕就要流下来了。

      侧身挡着风带着妹妹就要往外走。

      “我……我不是说,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家根本……不准走,话没说完呢谁让你走了。”方欣被从背后扑过来的赖雪一把按住肩头压弯腰,趁机探手到前面扯住了套装上面的口袋。方欣被拉的踉跄着往后倒,方士勋见状扣住妹妹的手腕往怀里一带,稳住了方欣的身形。

      赖雪坠着身子死命拽着不松手,陈卫红上前抱住赖雪的腰耳语道:“猛拉过来往河边甩,快!”河边的冰面上有块印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就是早上自已来时,开捕鱼大会时说的试捕点。

      边又冲着人群大声叫道:“雪雪快松手,别再伤了士勋哥的胳膊。”

      赖雪的心智此时被急怒主宰着,唯有的念头就是不能放方欣离开,要让她把话收回去,不然年前他们家怎么要回姑姑分的钱、粮啊!家里没有姑姑的钱、粮进帐,过年家里别说给她买新衣服了,能不能吃到大米饭都是未知数。

      方欣经过提醒掰开了哥哥的手,一股巨大的甩力让方欣的双脚离开了地面,身子失了掌控抛飞在半空。

      赖雪使力过猛,却忘了松开拽着方欣套装口袋和衣襟的手,顺着回力方欣砸在了赖雪身上,赖雪带着背后的陈卫红倒滑着退到河边,叠罗汉似的摔在了岸边的冰面上。‘咔擦’一声,冰层在陈卫红背后裂开,水涌了上来。

      方士勋最先反映过来,飞快扯着妹妹的脚上的棉鞋和裤腿,将方欣拖拽到了岸边。

      岸上的众人呆怔地懵了下,几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迅速围了上来,伸手去救人。有人堪堪扯住下沉的赖雪身上的棉衣,几人合力将赖雪拽了上来;隔着水看到陈卫红一身军绿色的外衣渐渐沉得模糊了身形。

      方士勋看落水口有几个壮劳力拥了上去就没再管,反而是小妹躺在地上,脸色煞白煞白直冒冷汗;方士勋连声呼唤,方欣静静的躺在地上没有反应。

      方士勋不敢耽误,弯腰就要抱起一身脏污的方欣;被赶来的一个老太爷的堂兄方士林阻止了,怕他再伤了胳膊。方士林抱起方欣往家跑,让方士勋找人告之方季礼一声,看是送镇上还是请大队里的赤脚医生张茂材。

      ***
      方欣再次醒来已是晚上掌灯时分,中间被纷纷扰扰地灌过两次中药,喂过一碗蛋羹。

      如豆的灯光燃在梳妆台上,照亮一室温馨,床头箱子上传来机械表走动的声音;‘哗啦’的翻书声响起,转头映入眼帘的是冷韵竹手捧课本的柔和眉眼。

      “醒了,饿坏了吧!锅里方奶奶熬了鱼汤,特鲜;我给你端一碗吧?”抬头间对上方欣的视线,冷韵竹放下书走过来轻问道。

      喉咙一阵干痒,一声声咳嗽响起。冷韵竹忙从书桌上端了半竹杯温水扶着方欣喝了,方止住咳。

      “冷知青,娇娇是不是醒了?”堂屋里响起方季礼的声音。没想到上午只是带人装鱼上车,那么会儿娇娇就出事了;还好不像赖雪和陈卫红两个女娃子落了水,依娇娇现在的小身板,在这寒冬腊月里掉入冰水里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哎!方书记,娇娇醒了。”冷韵竹放下杯子,拿起棉被上盖着的棉袄帮无力的方欣穿上道:“娇娇,就穿件棉袄吧,不用下床了,我端来碗鱼汤再拿个馒头,你就着吃了直接睡下,可好。”

      方欣点点头,小声道了谢。

      “谢啥,我都愧疚死了,把你带到芦苇荡也没顾得上你;你生病才刚好又遭这罪。”冷韵竹从出事开始就过来帮忙了,到现在还是满心自责。帮着掖了掖被子,转身推门而出和等在堂屋里的方季礼打了声招呼,去了厨房。

      “娇娇,没事了吧?还烧吗?”方季礼站在门口对着闺女问道。

      方欣摸了摸额头,一片冰温凉,对着爹爹摇了摇头。

      “就是好了,这大冬天地也不能再往外跑了。明天我请你张爷爷给你抓副补身子的中草药,给你在年前好好的补补,可不许再嫌苦倒掉了。”方季礼细心地叮嘱着。

      上午带人装鱼上车的功夫,听到有人叫嚷着岸边出事了,有人掉河里了。赶过去才发现出事的地点,是前天大队试捕鱼的一处(提前试了几个地点,看哪个地方好捕鱼),冰被砸开过,光这两天冻的厚度完全承受不住一个成人的重量;大队部怕在捕鱼时人多而杂会出事,事先都做好了标记,早晚用高音喇叭吆喝、开捕鱼大会时又多次在会上强调过。这是明知故犯?

      看到被捞上来的晕迷过去的赖敏、陈卫红,再听众人七嘴八舌道明原委,当知道出事的还有闺女时,哪还有心思理这两人。匆忙叫人喊来了村长和妇女主任处理,他便一路小跑将大队里的老中医张叔,一路不歇地背到家里。

      看到闺女才知,受了惊吓又磕到了后脑勺晕了过去,并发起到烧来;这短短的几日,真是让闺女前前后后地遭了老鼻子罪了。

      “边去。”方奶奶迈着小脚被冷韵竹扶着一进堂屋,便看到儿子站在娇娇屋门口,没眼色地挡了一半,让人走路都难;一巴掌拍开。顺手接过落后一步方士勋手里的圆盘,端了过去。

      “娘,你歇会儿,我来喂娇娇吃饭。”方季礼伸手要接圆盘,上面放着半碗鱼汤,一盘大葱炒鸡蛋、一个馒头、一碗中药。

      “不用。既然娇娇醒了,冷知青,让士勋送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多谢你,明天来家吃饭。”方奶奶将圆盘放到书桌上,拒绝了冷韵竹要喂方欣的举动;冬天天黑的早,农村人为省煤油都是早早地歇下。冷知青太晚回知青点,同屋的女孩子该说闲话了。

      “士勋,将厨房里煮好的鸡蛋给冷知青带上2个。”看着二孙子答应一声去了厨房,转头又对冷韵竹道:“天冷夜长,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夜里饿了好垫垫。”

      “不用、不用了,方奶奶。”冷韵竹连连摆手,知道方欣出事她就赶过来了,虽帮着给方欣换衣、熬药,帮着方奶奶烧火做饭,但也在这吃了堪称丰盛的午、晚两餐。本来她有意晚上再守方欣一夜,怕她夜里再起烧;看方奶奶没留她的意思,也不好多提。

      方士勋带着冷韵竹出了家门,沉默地打着手电走在冷韵竹后面几步,脑中响起的全是母亲的呵斥与咒骂。

      下午见娇娇喝完药,暂时退了烧,沉沉睡去。便去了赖家村看望生病的母亲,到赖家才知上午赖雪那一甩将自已连带着背后的陈卫红都砸进了河里,那一片地方在秋天学大寨依要求‘治沟平地、改良土壤、修渠储水’时深挖过,属于深水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我的工农兵大学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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