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安放的青春》老莫家的小莫

10、10青春之恰同学少年

　　事情没有让周芷兰等很久，晚上的时候，睡觉前，外公便感叹般的对她说，她回来了也好，妈妈那里不安全。细问之下，才知道，刚才妈妈打电话回来了，说是她那里遭了贼，何叔叔被打伤了，进了医院，好在人没什么大问题，也没有丢失什么东西。知道周芷兰回到家了，也没有说什么。
　　外公一直都以为，她回来她妈妈是知道的，便没有问过，也没有给她妈妈打过电话核实。现在她妈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忽略，倒是帮她掩饰了过去。
　　直到这一刻，收到确切的消息，周芷兰悬在头上的那把刀才落了地，不用担惊受怕砸死了人，不管妈妈是粉饰太平也好，是她真不知道原委也好，事情总算是过去了。不过按她妈妈的性格，如此平静，没有大动干戈，想必是她也被蒙在了鼓里，是不知道真相的，何叔叔不知道出于何缘故，应该没有把实情告诉妈妈，应该也是没脸说吧，垂涎自己相好的女儿，还想使强玷污，做出这样禽兽的事情来，谅他也没脸把实情告诉妈妈。
　　心事放下了，这个晚上，周芷兰好好睡了一个好觉，直到日上三竿，把这两天的觉都给补了回来。睡眠好了，自然胃口也好了，好心情的领着彬彬点点去老街那里吃了一大碗烧鸭粉，还给他们一人买了一支雪糕，把两个小不点给高兴的，一天都围着她转。
　　在家的日子很悠闲，都是每天看看书本，做几道练习题，给一家人做做一日三餐，偶尔带彬彬点点在街上逛逛，不知不觉间，暑假便过去了大半。
　　有一天，又带彬彬点点去老街那边溜达，两个小孩子像脱缰的野马，在街上都是跑来跑去，不可能规规矩矩的走路，也幸好她年轻脚力好能跟得上，真不知道平时年迈的外婆是怎么看得住他们俩的，太皮了。
　　就在周芷兰追着两个小不点的屁股，从老街一间网吧的门口走过时，老旧建筑的斑驳门面墙角边，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付楠楠！”
　　正在墙角边上的付楠楠，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声音还如此熟悉，便往这边看过来，却只看见一道身影掠过，都没看出来是谁。正要往摩托车上跨的脚便放了下来，往门口走来，正看见周芷兰一手一个牵着彬彬点点往这里来。
　　“刚才是你喊的我？你不是在广东吗？怎么跑回来了？”看见她，付楠楠感到很惊讶，离开学还有半个多月呢，这么早她就从广东回来了？往年她不是都要快开学才回来的吗？
　　其实说起来，他们俩虽然同班两年，但在上学期当同桌之前，几乎没说过话，也是同桌后才熟悉起来的。她知道他家里的七仙女，他也知道她是妈妈离婚后跟着妈妈住在外公家的拖油瓶，熟悉了之后，他帮助她学习，跟她讲他家六个天仙姐姐，她跟他讲她好久没见的姐姐，讲每年都会去妈妈那里过暑假，也在那里见到了姐姐。
　　“我早就回来了，怎么，你上网呢？玩游戏？”
　　周芷兰双手紧紧抓住不停想挣脱的彬彬点点，久未见面，难得在街上偶遇到，便聊两句，可小孩不管你那么多，控制住了他们不给跑动，便挣扎个不停，嘴里不停的喊着表姐表姐，要去玩要去玩，都被她直接无视了。
　　“嗯，出来啦，正想回去呢。”
　　正好这时候墙根便有人喊他，那人骑坐在摩托车上，脚蹬地，嘴里叼着根烟，正在发动摩托车，声音呜呜响。
　　“我先走啦。”
　　“你骑摩托车来的？”
　　“没有，我坐我堂哥车来的。”
　　“那还行，你都还没到18岁，可不能骑摩托车，很危险的。”
　　其实小地方，很多小孩都是十来岁就会骑摩托车的，未成年就会骑的多的是，也没有人觉得不合适，家家都这样。周芷兰是被当初差点被车撞吓到了，当时留下的后遗症，刚才就是下意识的就把话问出口了。虽然说近年来都提倡摩托车也要持证，可毕竟小地方，遵循的人少，除了大点的城市里，这个条令在这样的小镇上几乎是虚设。
　　毕竟是十几岁的孩子，考虑的事情也不全面，只是想到了劝止付楠楠未成年不能骑摩托车，却忽略了他那骑车的堂哥，看起来也像是个未成年的，这样的车，两个人坐着更是危险。
　　周芷兰上初三这一年，外公感到很欣慰，不止一次感叹，这外孙女是真长大了，懂事了，虽然说以前也不是不爱学习，成绩还一直考得算是不错，可从未像这一年里一样这么的刻苦学习，好像是突然间就爱上学习了。
　　学校里，老师和同学眼中的周芷兰也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上学期还不大明显，本就不是很活泼的学生，在班上一直都是属于安静那一类的，人安静，学习成绩也安静，一直都在中游水平维持。或许是初三了，跟大部分同学一样。跟以往相比更爱学习了一些，成绩也有所提升。可下学期，她的进步，让老师都刮目相看，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她的成绩简直是突飞猛进，从一个默默无闻，成绩一直维持在中游水平的学生，一下子进步到了中上游，甚至慢慢往尖子生靠近。
　　周芷兰想的很简单，暑假里发生那件事只是一个激发点，还有姐姐的事件，还有这十年寄人篱下抬不起头的日子，以前只是选择了回避，沉默，和忽略。她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没有办法选择父母，已发生的历史也无法倒退，可她可以选择自己想要过的人生，想要过怎么样的人生，不是别人为你安排好的，是你自己去争取得来的。
　　她还不到15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没有能力也没有条件去选择，但她可以选择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强，这一切，只有通过读书，才能做得到。
　　虽算不上孤僻，可她也不是个活泼的孩子，平时跟老师和同学的交流都不多，只是一个人安静的在那学习。付楠楠是个例外，还得感谢班主任每个学期更换同桌的规定，让她有幸和付楠楠成为了一个学期的同桌，也是他的开朗，和热情，让他们成为了朋友，他的好成绩，在学习上或多或少也帮了她，
　　自从决定要通过学习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周芷兰就想到了付楠楠，虽然新的学期两人不会再是同桌，但这并不是阻碍。自此，整个初三，可以说是都在向他学习、请教，他也是倾囊相授，毫无保留。结果便是，不止她的成绩是质一般的飞跃，他的成绩也更上一层楼，中考前的几次模拟考试，乐坏了整个初三年级的老师，看来，今年考上市里重点高中的学生，又会是一个好的数字。
　　周芷兰可以说是全身心投入了学习中，她本不是天生聪明的孩子，取得的成绩全是靠苦学得来的，学得并不轻松。特别是中考前的两个月，夜夜看书到11/12点，没有周末，不停的缠住付楠楠请教，临近中考，把他也累得够呛。要不是非常时期，大家都没有多余的心思顾及，搁到平时，估计他们俩的早恋传闻都要传出去了。
　　好几次鼻血都流出来了，吓得外公够呛，直喊她悠着点，别太拼命，尽力就好，尽力就好。
　　努力也是会有收获的，在中考结束，走出考场那一刻，周芷兰终于重重舒了一口气。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也不是太差，能不能达成所愿，那也只能尽人事看天命了。
　　今年暑假，妈妈那里是不会再去了，早已跟外公说好，那个地方是她的噩梦，不会再去。但也不会整个漫长的暑假都在家里呆着，中考前已经和付楠楠商量好，两人早已有了安排。
　　所以，考完试的第三天，没有等中考成绩出来，两个人便带着简单的行李，跑到了市里面。付楠楠的二姐嫁到了市里面，他二姐夫在市里认识不少人，早给他找好了暑假工。经过她的几番请求，他求他的姐夫把她也算了一份。
　　两个半大的孩子，还未成年，付楠楠是将将才满的十六岁，周芷兰还未满十六岁呢，基本上都属于童工，能干什么？付楠楠二姐夫有朋友是开数码店的，他又对这些感兴趣，就把他安排到那里，吃住在他二姐家。至于周芷兰，数码店里需要不了这么多人，加上她年纪又小，有好的工作也领不去，最后把她领到了一个饭店里，别说，饭店还挺上档次，不止看着高大上，来吃饭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当时付楠楠二姐夫领她过去的时候，正是饭点，吃饭的人爆满，找的人是这里的一个小领导，都恨不得也出去端盘子了，这个节骨眼上领了人来自然高兴，一看小姑娘也挺漂亮的，正合适。可一听她未满十六岁，也是犹豫了，可不敢明目张胆的用童工，不查到还好，一旦被查到，罚款都是小事，丢工作都有可能。
　　姐夫之前就跟人打过招呼，只是没考虑到周芷兰的年纪会这么小，一时也不大好处理，便给人递了根烟过去，商量着帮个忙给安排安排。最后那人可能实在需要人帮忙，便答应了留下她，可不敢往大厅里领，直接给安排在楼上的包间服务了。
　　就这样，周芷兰在饭店里留了下来，在楼上包间里做服务员。小女孩长得漂亮，又勤快，认真干活不多话，很多人都喜欢她，当时留下她的那个小领导也觉得当时留下她的这个决定做对了，客人也挺喜欢她。
　　饭店里有给员工安排的宿舍，集体宿舍，可她住的很开心。付楠楠的二姐真的是一个好姐姐，就连她这个弟弟的同学都帮忙照顾了，住宿的一切都是她帮忙准备的。这里她年龄最小，大家都很照顾她，对她很好，短短的时间里，即使服务员的工作真的很累，很受气，但还是干的很开心。
　　对社会的初步接触和了解，使小女孩眼里的世界开阔了很多，学习到了很多，也懂得了很多。这里有各式各样的人，每天都会有你预想不到的事发生，也会有委屈，慢慢的学着去适应这个社会，慢慢的，成长。
　　中考的好消息，也在这期间，送到了他们身边。
　　付楠楠的优异，一向都是人人皆知的，他能考上重点高中基本是十拿九稳的事，并且是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
　　而周芷兰能够考上，就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了，虽然是以吊车尾的方式考上的，但也很让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