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安放的青春》老莫家的小莫

11、11 青春之风华正茂

　　吊车尾也好，幸运也好，就像付楠楠说的拼命也好，最后的结果是，总归是考上了。
　　高兴，当然是说不出的高兴，她以自己的力量已经走出了第一步，相信，往后会走的更远。
　　知道考试结果的那一刻开始，周芷兰一直都处于兴奋状态，脚下像腾云驾雾般不真实，狠狠拧了一把大腿才疼得吸气的相信这是真的。现在是端再多的菜盘子也不觉得手酸了，脚也不累了，就算是客户的刁难都觉得是可爱的。
　　比如现在。
　　“服务员！过来，你看看，这菜怎么不新鲜？是不是给我们吃的剩菜？”
　　周芷兰正美滋滋的站在走廊外，心里正沉浸在考上重点高中的喜悦中，就被她负责的包厢里的客人喊了进去。进到包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小屁孩刁难，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一进来就嚷着他们的菜不新鲜，手指指着一盘盐焗大虾，一副挑剔的样子，让人看着就不喜。
　　“对不起，我马上换一盘。”服务行业的箴言，有错没错，先道歉了再说，起码让人知道你的态度。说完伸手过去想把那盘虾端走，却被拦住了。
　　“端走换了就行啦？叫你们厨师过来，或者让你们经理过来，拿死虾子过来糊弄我们是吧？”
　　这人，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把周芷兰伸过去的手一把隔开，人直接站那，就不给动那盘子了，直接让叫厨师叫经理的。周芷兰直想撇嘴，你家海虾装了盘上了餐桌还是活蹦乱跳的？这里一个内陆城市，前后跟海不搭边的，除非你直接去海里抓了，否则哪里来的活海鲜？即便是海里现捞上来的，也是即刻装了放冰块的泡沫箱里，才会运去销售的。
　　这样挑剔的客人，在饭店没少遇见，不过都是直接给换一盘了事，最多是送个凉菜小吃的，大家也就好说话不追究了，没想到今儿这么不讲理的一个客人给她遇到，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想吃活蹦乱跳的，你怎么不直接跳海里自个抓了直接塞嘴里生吃？
　　“这……真的很对不起，我马上给换一盘，再送大家一份凉菜，你看行不？”
　　“嘿，你这服务员，我说让你喊经理过来，你喊就是了，我们缺你这一份凉菜吗？明明是你们这虾不新鲜，我……”
　　“行了，佳成，换一盘就是了。”
　　那小屁孩，看起来跟周芷兰他们差不多大的年纪，还待要争论下去，就被坐他旁边的人给阻止了。还是有明事理的人的，周芷兰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眼，然后希翼的看着那小屁孩，你看，人家都说行了，你还忍心为难我吗？
　　“表哥，怎么能就这么算了？这虾子明显就变味了，不新鲜，要是别人吃坏肚子怎么办？哪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这小屁孩看不出来还是个正义感爆棚的人，不过这虾子今晚上点的不止他们这一桌，也没听说有反馈的呀，看他这样子，难不成这虾子真变味了？就他们这一份变味了？
　　“行了，端走吧，虾子不要了，换成炭烤金枪鱼。”
　　好心人啊真是好心人，轻轻松松两句话就帮她解围了，还长得这么帅，祝愿他娶到一个绝世大美女当老婆，艳福不尽。小屁孩显然比较听他表哥的话，再次被拦住后，虽然不甘愿，但也没再为难她，坐位子上气哼哼的。
　　“好的，非常谢谢。”
　　虽然顾客挑剔要求换菜，这种事平常时有发生，要不是菜的质量出了问题，大家一般都不会很在意，但看刚才那小屁孩言之灼灼的样子，周芷兰也怀疑这虾子是不是真有问题，通知厨房给做那道炭烤金枪鱼后，便拜托厨房里的人帮忙试吃一下那盘虾子。别说，这一试，真试出问题来了，虽然不是全部，但有部分虾子真不够新鲜了，估计是运来路上冷冻出了问题。
　　没想到，那小子虽然挑剔了点，不礼貌了点，不过倒是没说假话。
　　“表哥，开学我都要上高一了，你也不说表示表示，我可听我爸爸说你赚了不少钱。”
　　“说吧，想要什么？”
　　“手机！我想要手机，表哥你送我一个呗。”
　　“你不是有手机，要这么多做什么？”
　　“那是我爸爸淘汰下来的，都老旧老旧的了。”
　　炭烤金枪鱼做好了，周芷兰端到包厢去的时候，那小屁孩正磨着他表哥要手机，没有了刚才的得理不饶人，完全一个得宠的二世祖，拉着他表哥的手臂撒娇，一副不达目标不罢休的样子。
　　“能打电话不就行了，你一高中生，要那么好的手机做什么。”
　　“我上的可是重点高中，重点高中哎，拿一破手机，配得上这身份吗？”
　　重点高中？还是同校的？周芷兰正准备把送的凉菜放桌上，还想着来一句常用的“老板送一份凉菜”呢，听到重点高中这四个字就咽了下去。好奇的向他们瞥过去一眼，那被小屁孩喊表哥的人正好也抬头看了过来，偷看被抓了个正着，周芷兰尴尬的收回了视线，转身往外走去。
　　“还重点高中，这会你爸又拿多少钱给你买的？”
　　呃，走到门边，正准备开门出去的周芷兰，听到这一句，差点脚下一个踉跄，这人，就算你实话实说，也一家人关起门来再说，不说桌子上还有好几个人，她这个不相干的也还没出包厢门呢。
　　“管他多少钱买的，反正我要上重点高中是事实，你就说给不给我买吧？”
　　“不给。”
　　“表哥……”
　　关上门的那一刻，小屁孩高分贝的撒娇哀求声颤抖着尾音穿了过来，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被家里宠坏的二世祖小霸王。不过那表哥也真给力，说不给就不给，拒绝的真给力。就算回头真受不了小屁孩的磨功，给买了，这一句果断的“不给”，也挺让人欣赏的。
　　周芷兰本来以为，这只是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中的一次偶遇，以后应该不会再有遇见的机会，即便有一天在街上偶遇了，也是擦肩而过的缘分，谁也不会认得谁。
　　可是，当有一天，付楠楠把这个人带到她面前时，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真是，狗屎般的运气。
　　“你是……你是……谁来着？有点熟悉，我们肯定见过对不对？”
　　这个时候，他们高中已经上了一段时间，她和付楠楠不在一个班，但完全没有影响他们的友谊。周芷兰能考上这个学校，靠的完全是初三那一年的拼命，总的来说学习能力还是有着欠缺，不够扎实，所以，她学的也很吃力，不过幸好，有付楠楠在，还是可以经常向他请教的，也算是磕磕碰碰的开始她的高中生活。
　　能进来这里的同学都不简单，要不成绩不简单，要不背景不简单，这个背景嘛，不是钱就是权，至于眼前这个是靠着家里的钱还是权进来，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根据饭店里他表哥说的那话，估计钱的可能性很大，典型的有钱家的少爷。
　　“不认识。”
　　“哦，可能是你们长的有点像。”
　　小屁孩见她否认，而且脑子里又一时想不起来，也就不纠结了。
　　“没关系，认识一下吧，我叫梁佳成，和付楠楠一个班的，你是小兰吧。”
　　这人也自来熟，看着不像一般有钱人家的孩子，眼高过天，目空一切，不会和身份悬殊的人做朋友，更别说他们这些一看就是从乡下来的了。不过，他那一声小兰，喊得她全身鸡毛疙瘩都起来了，他们有这么熟吗？
　　“我叫周芷兰。”周芷兰一本正经的纠正他。
　　“我知道啊，付楠楠告诉过我，你们以前一个学校的？”
　　还真是自来熟，连她名字都知道了，能不知道他们以前是同学？不想理他，看了一眼付楠楠，你带来的你自己解决。两个人之间的默契，自然天成，不用言语，一个眼神就够，付楠楠心领神会，马上把话题接了过去。
　　“不止一个学校，我们还是同班同学，还曾经是同桌呢？”
　　“嘿，那真有缘了，你以前和小兰是同桌，现在我们是同桌，那相当于我和小兰也算是半个同桌啦。”
　　汗！这人真是，这是什么逻辑？还玩起A=B,B=C,即B=C理论来了，他的学校名额都是拿钱买来的，还敢卖弄起来了。周芷兰脑子一抽一抽的，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按照这人没皮没脸的样子，现在又是付楠楠的同桌，两人走的这么近，高中三年，估计都摆脱不掉这人了。
　　除非和付楠楠断绝来往，可她哪里舍得这唯一的朋友。
　　“相识就是缘分，况且大家都算是同桌了，走，小兰，为了庆祝我们今天称为朋友，我请你们吃饭，我知道一个地方的虾可好吃了，有海虾也有河虾，各种各样的做法都有，包你们喜欢。”
　　这人，看他提起虾的神情就知道有多喜欢，真是喜欢到心坎里了，还河里的海里的，各种各样做法都来了。认识了他，她对虾子都有阴影了，她还记得当时他对她的为难呢，谁稀罕他请吃饭。
　　“你们去吃吧，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