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ry》kagula

16、16th For Tricking

　　六年前的回忆之三月后6:00 P.M. 三浦别馆
　　“余下的家具明天就会运到，过两天我就去办伯母的出院手续，陪护人员来自总部的门外组织，都可以信赖，安定下来后我会派一个亲信做这里的管家。十代目晚上会过来，你准备一下，我先走了。”
　　“啊…哈咿……不对！等一下狱寺先生！”头昏脑胀的春忙不迭地记住他的话，连客套都变得慌乱，“那个…谢谢你，这几天辛苦了。”适逢口袋里手机响起来，“啊等等…哈咿！纲先生？是小春！”
　　一只脚已经跨出门口的狱寺听到她渐渐失落的声音，带门退回来等她打完。
　　“哈…咿，我知道的…！纲先生完全不用担心小春，啊～狱寺先生也在这里。”
　　他接过电话：“我是狱寺，十代目。”
　　“今晚我大概不能去小春那里了，京子那稍微有点事。”
　　“…没问题吗？”
　　“啊…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但还是别告诉小春比较好…以免她多想……”
　　“我明白。”
　　“抱歉，狱寺君。可以的话，今晚陪下她。”
　　“我知道了。”将手机还回去，看她絮絮地念叨了几句之后，挂了线握着手机默然垂首。
　　“没事吧？”
　　“啊…不，我是说…都这个时候了，狱寺先生要不要留下吃饭？”
　　“可以是可以，吃什么？”
　　“诶……”小春心虚地将目光别开。
　　“才搬进来一天根本就没有准备食材吧，为什么这种事我会比你清楚啊！”
　　“对不起～本来是打算和纲先生出去吃的……”
　　“那出去吧。”
　　“不不，纲先生不来的话，自己做饭就可以了。啊对了…狱寺先生能帮我买点食材回来吗？”
　　“忙了一天了，我请你出去吃就好，干嘛非要自己做？”
　　“…哈咿…不能再让狱寺先生破费了，小春也没什么可以谢的，至少料理……”
　　“哈…总是这么麻烦。”他开门出去，“我就回来。”
　　半个多小时后——“诶诶诶——？这是……松茸？生蚝？松阪牛肉？连鱼翅都有？！为…为什么都是这么贵重的食材啊！”小春看着面前的小山手足无措。
　　“不是说犒劳我吗？当然选我爱吃的。”
　　“小春不是说不要破费吗！虽然以前就知道狱寺家很阔绰了，但到底是怎样的财阀啊！狱寺少爷！出身黑手党就这么有钱吗？小春可付不起饭钱啊……！”
　　“吵死了，那个家怎样都跟我没关系，钱是我自己的，你只管做出来就好。”
　　“…可是小春光是拿着就抖得不行…”

　　一来二去总算倒腾出了一顿丰盛空前的晚餐，狱寺用完膳推开桌沿起身告辞：“多谢款待，我先回去了。”
　　“诶——？”
　　“还有什么事？”
　　“那…那个，这么晚了，这里也有客房，不留下吗？”
　　“客房还没有床搬进去吧。”
　　“……啊，是呢…但，但是——”她似乎着急挽留他。
　　狱寺觑起眼睛：“你该不会…是怕黑吧？”
　　“才，才不是！小春又不是小孩子了，只是…大多数家具还没送到，房子这么空旷，一个人……”
　　“我走了。”他故意不等她说完，转身扶过门边的墙，不想刚好按上开关，整个大厅瞬间漆黑一片。
　　“呀啊！！！”她吓得一把抱上他，他关心转身，却被始料不及的冲击砸到门上。等到他从背部的闷痛中恢复过来，看到埋在他胸口的小春，有一刻泛起了得逞的笑，而下一刻他循礼地扶起她的肩，哑着喉咙，轻声说对不起。
　　“伯父伯母的事，不知该怎么负起责任才好。”
　　“呜…呜……”她是惊魂未定，还是因为父母的事呢……
　　“更加坚强一点吧。从明天开始，黑暗或孤独，都是不得不去习惯的东西。既然你选择了十代目，这样的日子就还有很多。”
　　“……隼人…”
　　“…哈？什么…？那种不舒服的叫法……”
　　“只有狱寺先生开始改叫我的名字，总觉得有些不公平呢……一直形容不出那种感觉，果然，很怪吗？”
　　他张口，却连“啊…”也发不出，喉头哽咽。
　　“好像过了今天，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的感觉。为什么呢……那么期待的日子就要到来了，小春的心怦怦地几乎要跳出来，但却觉得……那么的…悲伤……”
　　“害怕幸福吗？”
　　“不知道……像是狱寺先生再也不会回来了，今天的事，过去的日子，都再也不会出现了一样……虽然也总是吵架，现在想来，也不尽是糟糕……”
　　“……谢谢…即便我不在，你也有了十代目吧，为了他也要开心一点。”他撩过她松下的长发，“只是今晚的话，我会陪你的。”
　　那一夜他们坐在沙发上相互依靠，他听她絮絮地说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她终于睡去，他起身放她躺下，想去主卧拿条毯子，却发现衣角被她紧紧攥在手里，他回首垂视着她的睡颜，脱下外套覆到她身上，留下简讯离开了别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