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真人同人--摘星》君无咎

29、推心

　　正要拒绝，原始仙尊忽感香风扑近，袖口被星宿勾住了一角，“原始老师，荧惑会很乖的，会听话的，请您不要讨厌荧惑……”星宿仰着脸，一双星眸已变得雾蒙蒙。

　　他所有的拒绝彻底堵在喉咙。

　　“她知不知道她现在的模样让我多想……”他咽下一口唾沫。已具绝丽风姿的少女丝毫不知自身诱人入迷的魅力，反而露出近乎脆弱的娇妍天真，这简直对一贯禁欲的他是种巨大折磨。“多想…就此将这懵懂的纯洁染上属于自己的色彩啊……”原始仙尊收紧手指。过往多年中不乏女性对他示爱和引诱，既有清纯的同族女仙，亦有美艳的异人女子，甚至偶有同性，然而于清原始从未将心思放在情爱上，从来都是拒绝，人族尚在水深火热中煎熬，他全身心放在修行和建设天庭上，努力拯救更多人族，从未思考过个人问题，或者说…没有人能引起他的注意和爱慕，直到星宿的出现。

　　或许这也是宿命吧。他想。

　　见自己师尊久久不语，星宿慢慢松开手，眼中的孺慕期待渐渐熄灭，“乞求是无法换来爱的。”她心中凄然，以为原始仙尊在无声拒绝，“连亲生父母都厌弃我，又有谁会喜欢我，原始老师已经对我很好了，我不能过分地奢望太多。”她垂下头，使他只能看到她的发顶和一星苍白的发旋，星宿正待转身，胳膊忽然被一双大手拉住。

　　“你确定你刚才说的话？”原始仙尊弯腰盯着少女的眼睛，温润的琥珀色眸子罕见地露出逼视和冷凝。

　　星宿一愕，点头，不知怎的，此时原始仙尊莫名让她发憷，她隐约感到自己接下来的答案会对自己今后的人生产生极为巨大的影响。

　　“嗯，荧惑只对原始老师这样。”星宿轻声重复。

　　原始仙尊重重叹了口气，似乎做出了某种妥协，亦或屈服，“好，记住你说的话。”他拉起她的手，犹豫一瞬，与她十指相扣:“其他的人都不可以……”他捏着掌中细软娇白的玉指，极力压抑心中对少女燃起的爱火，倍感煎熬，却忽然想起刘初阳看着少女时直白且如狼般炯炯的深碧色眼睛，“特别是那刘初阳！”他立刻认真叮嘱，想了想，又说:“你要时刻记住自己星宿种子的身份，外人的蛊惑和引诱理当拒绝。如果他得寸进尺，直接教训。”真有点后悔之前将刘初阳留在天庭的决定。荧惑在男女之事上如此单纯，那刘初阳一看见她就惦记上了，以小到大都千娇万宠要什么有什么的性格推断，荧惑的冷淡只会激起刘小少主誓不罢休的拥有欲。原始仙尊生怕自家单纯的小徒弟被北原蛮子拐走，这让他在愈加厌恶刘初阳的同时，更添压抑酸涩。“刘初阳这放肆觊觎她的行为必须扼杀…嗯，让祝婆看着他点，没事就不要出住所。”原始仙尊才不会承认他记恨北原少年可以对星宿恣意追求示爱而自己却只能对星宿小心翼翼地贪念这点。

　　星宿诧异点头，虽然不明白原始仙尊突然将话题转换到自己认为毫无干系的刘初阳身上，但还是依言允诺。

　　微松口气，原始仙尊拉着星宿来到桌旁坐下，执起茶壶，发现茶水已冷，瞥见星宿正握着茶杯看自己，于是微微一笑，放下壶，摊开双手，虚虚一握，只见房内微风骤起，丝丝缕缕气流汇聚于掌心。

　　星宿轻咦，感到耳畔发丝的拂动，她发现六道色泽清浅的气流在原始仙尊手中旋转盘踞，分为一青二白，三股为一团，互相交融，原始仙尊左右手各托一个，缓慢一送，两团拳头大小的气团便化作混沌烟雾注入二人杯中。

　　好奇端起茶杯，吹散杯口拂动的烟气，便见空杯已续满清茶，星宿将茶水举到烛光前，透过透明杯身可见泛着淡淡青光的茶水中，两团好似云雾的雪白气流不断变化。气流本不溶于水，但却在此茶中悠然穿行变化，时而凝聚成各色花朵，时而散开为纷纷落叶。“这是春雾夜露茶。”原始仙尊端起茶杯，“分别取用一缕夜雾，一缕饱含露水的春风，以及一道初春萌芽的生气，小抿一口能使人忘倦，饮三口则筋骨被生机洗礼，身轻如燕。”

　　星宿端茶轻抿，微凉清甜的茶水入口化作暖流，缓缓咽下的同时，眼前仿佛浮现了漫山遍野的花骨朵在夜色中悄然开放，纯白的花朵相互簇拥着，娇嫩欲滴的花瓣被露水湿润，草叶的清香与淡雅的花香润泽了周围的空气，而春风温和柔软，裹挟着微凉的雾气吹进原野，与那些泛着湿润光泽的花朵融为一体。

　　“味道如何？”原始仙尊含笑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以前从未尝过如此滋味……”星宿道。

　　“这是为师从前还是五转蛊师的时候设计出的茶方。”原始仙尊感慨，目露追忆，“当时为了躲避异人的追杀逃进深山，带着仅剩下的几个族人，整夜整夜无法入眠。我看着初春黎明的天际，不知道自己明天是否还能继续存活，便想把这份初春的感觉抓在手中……可惜，就算天资出众，也奈何实力不足，父母族人为了掩护我于清，终究尽数死去。”他的声音渐低，目光却从手中茶杯移至少女雪白姣好的脸，“……所以我升仙时就发誓，但凡有能力，就绝不会在让人族继续重复朝不保夕悲惨生活，不会让重要之人在我眼前出事。荧惑，你对我的重要程度而言仅次于人族大义，所以不要妄自菲薄，你若有忧愁和困惑尽可告诉为师，为师尽力帮你。”

　　“原始老师……”星宿知他真的没有将自己当做外人。但凡上位者，哪个不是将自己塑造成刀枪不入的铜墙铁壁，尤其是身为九转的原始仙尊，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被人们爱戴遵从。天庭仙主，人族领袖，不论哪种身份都容不得半点差错和软弱，可此时此刻，他却为了使自己安心，主动说出了伤心事，对比之前在中央大殿上威严莫测，高高在上的仙尊，现在的于清原始，更像是一个人。她能感受到他风光背后的落寞，以及高处不胜寒。这是他正在经历的，也是她将来面对的。

　　天下之大，五域二天，能感同身受的唯有于清原始与荧惑星宿二人罢了。

　　推来茶杯，星宿隔着桌子合握住他的手，“原始老师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我不会再妄自菲薄自己了，”她靠近男子俯下身，华丽的深蓝色裙摆逶迤曳地，“我会更加努力修行，绝不输给刘初阳。”将脸靠在他膝上，她满头黑发顺滑如绸，披垂在他雪白的衣袂间，“我要为原始老师分忧，与您一起撑起天庭，撑起人族。”

　　“倘若，倘若您也有不开心的事，也可以对荧惑讲，荧惑也想为您分忧。”鼓起勇气说完，星宿依然面色平静，两腮却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