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真人同人--摘星》君无咎

30、花未眠

　　原始仙尊轻轻抚摸着星宿枕在他膝上的脑袋，修长白净的手指一下一下梳理着她柔软的长发，内心复杂，既有对乖顺晚辈的喜爱，又有对心爱女子的渴慕，种种感情交缠，好似痛饮醉人美酒时的醺然。凝视着那张在烛火掩映中格外娇粉的面颊，他温声：“有你这份信任，为师便觉得欢喜。荧惑若是希望我开心，就多撒撒娇，多来太阳宫陪陪我罢。”

　　“如果原始老师不嫌弃，荧惑很愿意在太阳宫陪您。”星宿侧过头，让原始仙尊更方便抚摸自己的头发，“以前看村子里的老奶奶摸孩子们的头，说这样可以让他们长得更高，原始老师希望荧惑长高么？”她目露追忆，有些落寞，不过转瞬化为幸福。

　　原始仙尊听后心中一梗，又无可奈何。老奶奶啊……那么在她心里自己岂不是……“为师看上去就那么老？”

　　“老师看上去年轻俊美，风姿无人能及。”她如实回答。

　　原始仙尊闭眼，觉得再这么说下去自己就要呕死了，看来要斟酌明天是否取些寿蛊使用。爱情的力量果然恐怖，就算他身为自信傲然的九转蛊尊，也要在她面前踟躇。“也是为师的失职，你来天庭几个月，只顾着教你修炼，却忘了告诉你天庭的局势和人族的势力分布。”

　　端正身姿，提到人族与天庭，原始仙尊表情变得肃穆慎重，“我因宿命蛊的指示成尊并创立天庭，这点众所周知。当年追随我的蛊仙除了你看到的祝婆和寿光公，还有正在闭关的正云散人，除此之外，是从石人王庭带出宿命蛊献给我的余先生。余先生虽然曾是石人王庭的奴隶，但他在修行上的天资仅次于你，如果余先生现在还活着，身为尊者的护道人他必然会是天下前三的强者，可惜初建天庭时万族攻打，余先生战死在天庭还未夯实的土地上，鲜血流尽。”话语一顿，原始仙尊抚摸少女长发的手滑到她的肩头，狭长双目透出冰冷的寒光，星宿依稀可探其中凝聚的刀光剑影和杀意残酷，历经岁月洗礼也丝毫未曾抹去锋芒。

　　“祝婆本名祝娥，奠定天庭一战使她失去了丈夫和一双儿女，原本刚毅阴鸩的性格愈加偏激，她为了人族也是肝脑涂地。祝婆对异人凶狠残暴，所有落在她手中的异人无一善终，受到大多激进蛊仙的拥戴，成为激进派的领袖，如今掌管天庭的护卫和的统领人族蛊仙队伍攻伐异人，明里暗里做了不少中饱私囊的事，只要不是太过分，为师都未曾与她计较。此人一向瞧不起寿光公，视他为绊脚石，这些年就算身在北原也未停止与寿光公的争斗。”

　　“寿光公生性圆滑重利，极擅长见风使舵和审时度势，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卑躬屈膝，挑不出大错，尽管当年见到宿命归于我手才彻底臣服追随，但对人族也是忠心耿耿。他很会为人，喜欢和稀泥，负责天庭库房管理和刺探异族情报，是安于现状支持人族与异人互不侵犯的蛊仙们的领袖。一直以来寿光公给祝婆使了不少绊子，二人都对对方欲除之后快，在我的弹压下才没有形成伤及天庭根本的内耗。”

　　“至于玄青玄黄二兄妹，是年轻蛊仙中的佼佼者，这些年轻蛊仙不愿依附祝婆和寿光公，不想陷入激进派和保守派的争斗，于是抱团自成新生派，他们有雄心壮志振奋人族，是以我一直帮衬这些年轻孩子。荧惑可以多和他们接触。”原始仙尊的手轻抚着少女的肩膀，对她眨眨眼。

　　星宿点点头，无意识地用脸颊磨着原始仙尊的膝盖，她的目光落在他黑底白边的衣袂，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幻空花暗纹，在橙红色的烛火下流动着宁静的暗银色光芒，还有他身上似有若无的幻空花暗香，都令她感到安全温暖，“荧惑明白老师的意思，祝婆是天庭的剑，寿光公是天庭的盾，玄青玄黄是可以让我收入麾下的刀，毕竟我虽是星宿种子，可在天庭无根基，难免受到打压，原始老师照拂我，却也不能事必躬亲，所以想让荧惑拥有自己的力量？”她立刻从话中品出了弦外之音。

　　“就当是，为师送给你的礼物。至于怎么令玄青玄黄归心信服于你，为师相信荧惑的能力。”这般冰雪聪明，一点就通的少女，怎能不教他喜爱。

　　“可是，老师就不担心么，您不怕荧惑成为第二个祝婆和寿光公，威胁您在天庭的权力？”星宿忽然直起身，危机四起的成长环境让她首先想到负面阴影，“荧惑不怕受排挤，荧惑害怕被老师讨厌。”她半跪在地，裁剪合身的深蓝色宫装勾勒出窈窕妩媚的身躯，莹润的葱指蜷缩着搁在大腿上，幽深乌黑的星眸闪动着不安。

　　“怎么会，你强大优秀，为师只会开心，”原始仙尊将星宿拉到身边坐下，“你是天庭未来的主人，所以尽管放手去做吧，不用害怕失败，不用担心太多，无论何时，只要记住，你是未来的星宿仙尊人族领袖，为师永远是你的靠山。”

　　星宿挽着原始仙尊的胳膊，浓密长睫翘起，眼底尽是掩饰不住的欢愉，她转过脸，似要隐忍激越的情绪，可最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欢愉尽数化作了灿烂的笑，在唇畔缓缓盛开。

　　原始仙尊呆呆地凝视着笑容明媚的少女，一时屏住呼吸。一直以来星宿冷漠克制，他见过她很多样子，可不论是冷静，果断，凌厉，悲伤，都是浅淡如水，就连偶尔的微笑也如正在融化的薄冰稍纵即逝，抓不住，捉摸不透。他从未想到她会露出这样粲然的笑，并且还容独属于自己。

　　原始仙尊忽然想起曾经在雪人部族听到的传说，传说雪人王独宠王后，为了博她一笑不惜大费周章倾国倾族。那时年轻气盛的他嗤笑鄙夷过雪人王的无知，但如今，他居然理解了雪人王的举动，为见红颜一笑倾尽天下又何妨。眼下的少女青涩妩媚，夜色也难掩其清丽，连桌上摆放的花朵都被她的容光压得黯然失色。

　　深深呼吸，屋内熏着的安息香逐渐平息沸腾的脑海，原始仙尊努力甩开关于星宿的种种绮想，他情不自禁地张开手，一簇悠然盛放的幻空花从仙窍取出，然后俯身，别在少女因服食药物变得漆黑的发间，“虽然银发最美，但现在这样也不错。”他喃喃，只觉得此刻岁月静好，宁静醺然。

　　今夕何夕兮，星灿花好，佳人在侧，前程似锦，真耶？梦耶？

　　他正待微笑着将她拥入怀，突然眉头一皱，冷冷看向门口，同时趴在殿外的小白白骤然低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