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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万雪不消融,长空鹰也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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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奇岩铁门
连连山脉,重峦叠嶂,苍苍茫茫一片白,雄鹰盘旋嘹鸣起,讴歌江湖风雨凄。
鹰愁岩上含鹰堡,奇岩异石数不尽,当真是固若金汤,非但人愁鹰也愁,堪称为攻之不破的宝地。
然而,世间本就没有永远牢不可破的地方,正如没有不会战败的高手。
十年前,在长笑帮的阴谋诡计下,这片白雪终究被鲜血染成了洗不净的红。
年轻的少堡主郭傲白,重孝三年,苦练七年,终将“七重天剑法”练至九重天,名望不亚于其父当年。
正当他重整旗鼓,继承亡父遗志之时,那一刻雪崩地裂,使得鹰愁岩东部毁了大半,含鹰堡也成了人人欲争之地。
那一夜,月凉如水,冬夜里少有这般迷人的月色。
郭傲白本与旧友吃酒谈天,共襄盛举,不料忽然地动山摇,碗碟碎裂,桌椅倾倒,大堂内无人不惊,半盏茶后方得停歇。
郭傲白忙令宾客留在大厅,自己提了剑便向外冲去。
时隔多年,郭傲白早已泯褪少年人的莽撞,依旧是那样的傲气,却是深知大局为重。
含鹰堡的地界怎能容许他人涉险?
月色下青衫猎鸣,郭傲白站在崩裂的碎岩上,望着岩下奇景,不禁心头一震。
“这是什么?”
这轻微的山崩地裂,竟震开了埋藏百余年的秘密,郭傲白纵身跃下,轻抚着那露出半截的铁门。
冰凉的触感刺入骨髓,郭傲白急忙缩回了手,他觉得似乎再多摸一下,那铁就能将自己的手掌腐蚀。
郭傲白匆忙后退几步,蹲身看着铁门奇怪的锁孔,虽是还有小半被岩石覆盖,却不难看出那是鹰的形状。
鹰锁之下有条长缝,像是被刀刃斫过留下的痕迹,锁已破旧,可门还很新,难道筑好这里后,便再未曾开启?
郭傲白有些迷茫,忽然想起了祖父在世时曾教过自己的童谣。
“奇岩异宝石中藏,
苍鹰万古愁不达。
若有一日山河荡,
莫问其属归谁家。
今朝看破红尘事,
碎梦失魂怎笑他?
盼君不改从前志,
天涯比邻鬓白花。”
那时的郭傲白并不懂这歌谣什么意思,只当是祖父教导郭家子孙,不得有所成就便忘了早前的刻苦与决心。
初心不变,方可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郭傲白从小就这样认为,嘴里不禁喃喃念起这歌谣,仿佛通过这道门就可以看见祖父从前的模样。
郭傲白一时失神,好似这门后有着什么牵引着他,想要将门开启。
郭傲白稳住气息,疾退跃上高岩,乍觉肩头一沉,他回首望去,却是方振眉。
白衣如雪,似与雪融为了一体,嘴角含笑,这样的笑容真真切切让人感到温暖。
郭傲白松了口气,同时也觉得很高兴。
方振眉微微笑着,看着郭傲白的神情有些担忧:“看你出来这么久,不放心,就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郭傲白摇了摇头,目光再次投向那铁门,却又点了点头:“或许跟我祖父从前唱过的歌谣有关。”
方振眉挑了一边眉毛,笑道:“看来是会带来麻烦的歌谣。”
郭傲白朗笑出声:“白衣方振眉也会怕麻烦?”
方振眉笑了笑:“麻烦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
郭傲白深以为然,说道:“这歌谣还是我曾祖父那时传下来的哩!”
方振眉也笑道:“哦!洗耳恭听。”
这时霜气正浓,身后不知不觉间已站了许多人,他们都是郭傲白的朋友和长辈,至少现在还是。
当听得郭傲白吟诵那歌谣时,不由得议论纷纷,更有甚者直接就揣摩起了那铁门后是什么,甚至挥刀便砍。
覆盖着铁门的碎岩都被砍了七零八落,可那门却是纹丝不动,连条裂缝都没被砍出,而刀却深嵌门上,便是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拔不下来。
方振眉与郭傲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都觉得心忧,这道门恐怕会给江湖带来不大不小的灾难。
郭傲白心觉不能再让事态如此发展下去,当即朗声便道:“此事发生在我含鹰堡的地界,诸位就莫要担忧了,今日这酒看来是吃不成了,还请诸位自去厢房歇息,我郭傲白自是不会亏待诸位。”
话说到这里,可有人不乐意了,高举着跨刀便嚷嚷:“郭堡主这话说的不就是将我们当外人了嘛!这门里究竟有什么,我们也想看一看呐,兄弟们说是不是?”
人群中叫好的也有,说是的也有,无一不想一睹诗中异宝。
只可惜郭傲白铁了心想要将消息封锁,更有方振眉坐镇,诸人才不得不退了回去。
权利名何时也不会嫌多,不消三日含鹰堡惊现宝藏之事便在当地传的是沸沸扬扬,家事也就成了天下瞩目的事,更扯上了无辜被牵连的习家庄。
如今的含鹰堡俨然成了美味的佳肴,四方豪杰无不虎视眈眈,都想来分一杯羹。
一个月来屡遭来犯,年轻的郭堡主愁的是不知如何是好,幸而这里还有方振眉,有方振眉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郭傲白自然不会依赖方振眉,这是他的家事,所幸来者皆是无功而返,纷争尚未蔓延至这里,开启宝藏的钥匙还没到手。
二黑白灰褐
方振眉在含鹰堡已经住了快有一个月了,每日看着奇岩异石,四季不融的白雪,看着雄鹰展翅,仿佛发生什么都无法让他舍去这份悠闲自得的好心情。
近日来,江湖客来来去去已有十几拨,那铁门早已是被砍的面目全非。
面目全非并不意味着铁门的损坏,而是上面吸附着的刀剑,使得人根本无法看清这门本来的模样。
方振眉好笑的摇了摇头,他双手负在身后,仰望苍穹。
蓝蓝的天,淡淡的云,长长的路,懒懒的人。
长长的路上走来三个人,老中青,灰褐黑。
方振眉眼睛亮了,眼底的笑意更加暖人。
崖顶上白衣翻飞。
崖顶上霎时就没了人影。
白衣如飞剑荡起千层雪。
方振眉双脚离地的刹那,人已站在了那三人面前。
灰衣老者的眼里险些就有了泪花,黑衣青年更是直接就抱了上去。
他紧紧抱着方振眉,憋了好大一口气,忍了好久,失声叫道:“财神爷!我终于活着看见你了!”
方振眉先是一惊,他想到了沈太公与我是谁可能遭受到怎样的困境,可我是谁这般举动倒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方振眉微微笑着,将我是谁的脑袋从肩上抬起,打趣道:“怎么才几日不见,阿谁就越活越回去了?”
我是谁憋红了脸,挥了挥拳头,砸向方振眉的肩头,力道不重,更显亲昵。
沈太公看不过去了,捋了捋胡须,斜眼瞥了我是谁一眼,咋舌:“他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都快把你当爹了!”
方振眉微笑着看二人斗嘴,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无论再大的麻烦,只要他们三个人聚到了一起也总能摆平。
这时他才看向那个落拓不羁的中年人,那中年人的笑有着说不出的沧桑,唯独那双眼睛,透露出的神采却又是年轻的紧,大概是与自己年纪相仿才对。
那个中年人,无疑就是崔略商。
崔略商忍不住多看了方振眉几眼,真正的淡若闲云的人呐,正气凛然,就像那天边的浮云般悠闲,暖洋洋的笑意,令人心神微荡。
或许方邪真与柳随风合起来就是方振眉了吧?
崔略商显然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摇了摇头又想,若是这话被方邪真听了去,恐怕只会说我只是方邪真了罢。
崔略商年少之时便喜欢想些有的没的,到了如今这年岁,毛病反而更加严重。
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方振眉正看着他,他慌忙一抱拳,笑道:“在下崔略商。”
方振眉笑了笑,回了一礼:“方振眉,你也可以跟着他们叫我财神爷。”
这下方振眉与崔略商算是认识了,一行人在方振眉的带领下,上得鹰愁岩去,顺带将一路走来所发生的事提了一提。
连方振眉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照这么说来,权力帮与金钱帮的人不日将至?”
我是谁抢了崔略商的酒葫芦,咕噜噜喝了几口酒,跟着皱眉:“没错,财神爷,你说萧大侠会不会也来这一趟。”
方振眉的眼里有些期待,也有些动容:“若真如此,那也算件好事,这些年我四处寻觅也不曾探到过恩师行踪。”
崔略商眨了眨眼,湛然的目光带着醉意:“萧大侠不在也无妨,柳五这回志不在取命。”
沈太公哼了哼:“权力帮匿迹多年,此次复出,谁能担保那姓柳的小子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崔略商也喝了口酒,笑道:“我跟他打了个赌,他总不至于失信于人吧。”
我是谁好奇道:“赌什么?”
崔略商远目道:“方邪真的命。”
赌命!柳随风竟然将人命作为赌注!
方振眉恍然间想起了萧秋水曾经说过的话,柳随风就像是山洞里的野兽,若被他盯上,死反而是最好的结局。
比死还不如的是什么?
生不如死。
柳随风手下的人大多都尝过生不如死的滋味,就算没亲身体会,也都亲眼目睹过。
方振眉不禁有些担心,连师父都打内心恐惧的男人,又会做出怎样的事。
前路苍茫,郭傲白在含鹰堡外等待着,他没等到方振眉的归来,却等到了另外两个人。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男人白衣无尘,却有着俯瞰苍生的气势。
女人绯衣罗裙,眉眼间尽透出绝代风华。
这两个人俨然是对夫妻,可女人却唤男人为大哥。
这两个人是谁?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郭傲白下意识握紧了双剑,眼里有了警惕,男人毫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似是有些赞许的意味。
“郭堡主不必紧张,我夫妻二人并无恶意。”
郭傲白笑了笑,抱拳拱手道:“不知二位光临敝堡有何见教?”
女人低声轻笑,看了眼郭傲白,柔声道:“找人。”
找人?找什么人?
郭傲白有些茫然不解,只好问:“二位是要找什么人?”
男人看似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寂寞的神情使得他看上去更加无可奈何,他温和笑着,说道:“他还没到,不过迟早会来,不知郭堡主能否行个方便?”
郭傲白自然应允,这二人看来并无恶意,也不像那些争名夺利的小人,只为那所谓的宝藏而来,郭傲白又有什么推拒的理由。
郭傲白目送着那夫妻二人在小厮带领下离去的背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股温和之下暗藏的气势,着实非一般人可比拟,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郭傲白兀自怔忡之时,我是谁的拳头已挥向他的后脑。
郭傲白反手一拧,那拳头摊开为掌,两只手紧紧相握。
郭傲白眼眶发热,我是谁也是激动难喻。
“劝君且饮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
“我兄,咱们又见面啦!”
“哈哈哈!郭老弟如今可风光啦~”
郭傲白与我是谁这番相谈正欢,方振眉已领着崔略商、沈太公,坐在了一旁。
久别重逢的朋友难免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尽的情,崔略商也不禁想起了神侯府的师兄,还有生死不知的方邪真。
崔略商饮了杯酒。
方振眉喝了盏茶。
沈太公收了鱼丝。
那两人才说完了话,郭傲白先是冲着崔略商一行礼,后又说道:“承蒙崔三爷前来相助,在下不尽感激。”
崔略商笑了笑,起身回礼道:“郭堡主不必客气,这件事我本身就有份参与。”
郭傲白笑了笑,也不客气,命人上了几坛好酒,直奔正题:“诸位既然都到齐了,我也不瞒着了,其余小门小派还好打发,只这权力帮与金钱帮,却着实不敢硬碰硬,含鹰堡曾收重创,如今尚在调息,若有不慎……哎,这是先父的心血,我实在不敢冒险。”
方振眉轻拍郭傲白肩头,他宽慰道:“郭老弟的顾虑,我们都知道,如今最怕的是碎梦刀已到了柳五之手。”
郭傲白笑了笑,眼里闪着精光:“那也不怕,开启石殿铁门的方法只有我知道。”
我是谁抬脚踩在宽凳上,急切道:“什么方法,你快说!碎梦刀我见过,不过就是块破铜烂铁,怎就能打开那奇铁之门?”
郭傲白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身为含鹰堡主的郭傲白,已足够稳重,他张了张嘴,却是摇了摇头:“以防隔墙有耳,还是等习庄主来了再说吧。”
我是谁自觉无趣,抛了粒花生米,大口吃着。
方振眉好笑的看着我是谁,满眼都是笑意。
沈太公则是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也捻了粒花生米嚼着。
崔略商呢?他难得小口喝着酒,思索了一阵,忽然笑道:“如果柳五跟金钱帮的打起来,我们该帮谁?”
方振眉收回目光,微微一笑道:“谁也不帮。”
我是谁一下跳起,大叫道:“财神爷说得对,谁也不帮!我们是来替郭老弟护宝的。”
沈太公也哈哈笑道:“最好让他们打起来,两败俱伤我们才有热闹看!”
郭傲白看着这群人,心底有说不出的振奋与激动,人在江湖能有这样的一群朋友是多幸运的事啊!
三铁棍银剑
马蹄声起,迅疾如电,行奔若雷,两辆马车在官道上飞驰,扬起尘烟滚滚。
方邪真仰靠在窗旁闭目养神,习秋崖不时掀开帘布向外张望。
柳随风就坐在后面的马车里,赶车的是剑王屈径斜。
屈径斜不怀好意的冲着掀帘的习秋崖一扬眉毛,习秋崖瞬间被这挑衅的眼神给激怒,握紧了拳头逼迫着自己忍耐。
屈径斜笑的得意,忍不住就对柳随风说道:“五公子何不把他们杀了,这样神针和碎梦刀都能到手。”
柳随风闻言皱了下眉,略含讥讽地笑着,望向屈径斜后背的眼神有些狠戾:“神针若在方邪真手上,我早就把他杀了,方邪真不死我们也不能动习秋崖。”
屈径斜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咬了咬唇,哆嗦道:“公子怎么知道不在他身上?”
柳随风轻扯嘴角笑了笑:“他洗澡时,我在看。”
屈径斜愣了愣,视线骤移,望定前方那辆马车,不禁喃喃:“难怪公子放心让乞儿赶车,乞儿能回来就是说我是谁跟追命他们已经到了含鹰堡。”
柳随风轻轻嗯了声没再说话,风中送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空中传来一阵衣袂翻卷的声响。
将近含鹰堡地界,如今来犯的又会是谁?
前面的马车骤然停住,后面的马车随之止步。
屈径斜看不见前面情形,只能大喊:“乞儿!怎么了?”
乞儿没有出声。
前方传来一声猖狂地笑:“哈哈哈果然是权力帮的走狗!说!里面的是李沉舟还是柳随风?”
柳随风拇指贴在下唇,依旧没有出声,却听前面那辆马车里传来一声讥笑。
“都不是。”
来人啧啧一声,他的笑带上了奸诈的意味:“哦,那看来是赵小姐,是赵小姐的话岂不是便宜了咱们弟兄几个?哈哈哈!”
柳随风霎时变了脸色,劲走周身,汇聚于臂,袍袖微震,三枚飞镖掠过屈径斜脸颊,穿过前方马车飞射向来者。
但听“叮叮叮”三声,来者似有防备,大喝一声,铁棍横扫将飞镖打回。
柳随风怒火攻心,面上却是笑,他的左手控制不住的颤抖,深深吸了口气,飞镖收归入袖。
屈径斜急忙躬身下车,守在车旁冷汗泠泠,这样的柳随风,是他从来也不曾见过的。。
柳随风冷冷笑着,优雅的跨下马车,双手负在身后,他努力克制着因激愤带来的颤抖,缓步向前。
柳随风眯了眯眼,笑的很是开怀的模样,没人看的见他内心的愤怒,和颤抖的双手。
柳随风淡淡道:“金帮主别来无恙?怎么沦落至此,竟做起了拦路打劫的买卖。”
金帮主铁棍一挥,双目如铜铃,就要迸出火花,额角青筋爆起,义愤填膺,他怒吼道:“柳随风!我杀了你!”
铁棍横扫直打柳随风下腹。
柳随风笑了笑,人如柳絮已飘落在金帮主身后。
金钱帮中相互对视,齐齐挥棍便打。
但见青影倏忽,两手扣住握棍的手腕,伴随惨叫声起,手已折断。
金帮主更是气极,破口大骂:“狗杂种!除了躲还会什么,看棍!”
柳随风面色乍变,紧咬着下唇,仿佛又回到了流落街头的岁月。
狗杂种,狗杂种!
没人可以再这么叫他!
温柔的目光似千年寒川,嘴角的笑意凝结成冰。
身形飘忽,屈径斜的剑不知何时已落入柳随风手中。
身若絮飞,柳随风紧紧吸附在那有拳头般粗壮的铁棍上。
金帮主红了眼,使劲挥舞着铁棍,却始终无法摆脱柳随风的纠缠。
眼底的狠戾更加刻骨,温润的柳五俨然化作夺命的修罗。
可他还在笑,阴寒的笑意,裸露的温柔。
银剑挽出细碎的剑花,如寒梅绽放,优雅中带着肃杀的温柔。
方邪真看愣了神,他无意牵扯到不必要的麻烦中,却不想见到了如此优雅的剑法。
像是清丽的少女,在梅花树下如蝶般飞舞。
一袭深情蝶衣轻。
这样的剑法竟然是他想起了久违的过去。
方邪真握了握自己的手腕,被习笑风咬出的伤口早已愈合。
蓝巾透露着忧郁的颜色,方邪真的神情微微黯淡,唯有悒色挥之不去。
柳随风的剑已递向了金帮主咽喉。
金帮主双臂陡然一震,内劲外使,气流喷涌。
柳随风被这强大的内力所震撼,手臂微麻,他决定随着气流的方向掠去。
青影飘然疾去,铁棍紧随其后。
利光寒芒在半空交错,不消片刻已对拆二十多招。
柳随风抿唇微笑,眼底的光芒更加危险,他顺势撤剑,悠然道:“金帮主若是死在这里,游戏可就进行不下去了。”
游戏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岂能就这样结束。
金帮主冷冷一哼,杀意更盛:“看你的剑快还是我的棍子快!”
铁棍携风径扫下盘。
银剑竖劈腾身而起。
柳随风浅笑吟吟,双腿大张避过一棍,身自金帮主头顶向后掠去。
金帮主陡然转身,铁棍猛然横打。
柳随风长剑舞动,风卷梅落暗香阵阵。
这厢打的是难分难解,那厢习秋崖看的起劲。
他对方邪真道:“你看谁会赢?”
方邪真懒洋洋笑了笑:“谁赢都与我无关。”
习秋崖撩开帘子又向外张望:“我觉得柳五待我们还算不错。”
方邪真冷笑道:“那是还没到含鹰堡。”
习秋崖怔忡道:“你是说,到了含鹰堡他就会杀了我们?”
方邪真望着倏忽的剑光,目光悠远:“谁知道呢。”
还没发生的事自然没有人能料想的到。
柳随风似乎很不想让这金帮主轻松死去。
对决还在继续。
权力与金钱的斗争,从未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