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旧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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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流光溢彩，车水马龙。
五色霓彩映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她颈上还围着一条黑色围巾，脸色冷清，微微透着熏红。
“小姑娘啊。”司机是个和蔼的中年大叔，看她年龄小，穿的也挺严实，“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大晚上一个人出来啊，多不安全。”
“我出门接人。”她淡笑着回答。
“男朋友？”
没回答他的问题，他大概还想问她怎么一个人来酒吧。她属于喝酒不上脸，就算喝多了也能目光清明条理清晰的和人聊天，只有特别熟她的人才能察觉出她喝酒之后说话的不对劲儿，此刻她就正襟危坐着，一点都没有醉酒的意思。
男人以为自己猜对了，点点头，“不过你得跟你男朋友说，你这么好看的姑娘要保护好了，不然有他后悔的。”
“这话师傅等会你亲口跟他说吧。”
车稳稳地停在公馆门口，那儿杭卓衍正站门口和江森滕聊天，江森滕显然喝大了，他一年多不在国内，这一场酒不知道灌了多少杯，此刻周围倒有几个女生，她看着还挺眼熟，蠢蠢欲动却被杭卓衍微暗的目光逼退几步，不敢靠近。
“师傅你等我一下哦。”她下车，会馆招牌的灯光瞬间点亮，一帆几步上前握住江森滕胳膊，微凉的手背贴上他滚烫的脸，问旁边的杭卓衍，“他喝了多少？”
他耸肩表示自己不清楚。
“一帆，”他是喝的有些迷糊，眯眼看她，“我就知道你会来。”
“怎么会不来。”她扶住他往快车那儿走，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杭卓衍，好心问一句，“杭卓衍，你现在回家吗？需要的话可以搭我们的车。”
周围有人认出了她。就算她再低调，也是荆灏的女朋友，荆灏在学校里极出名，倒不是故意的，他那么厉害的一个人，一传十十传百。
将江森滕在车上安顿好，她对已经坐在副驾上的没怎么跟她客气的杭卓衍说“等我一下我进去打个招呼”。
他那时候正在回一条信息，右手随意的挥了挥。
她转身走进会馆里。
音乐无孔不入的钻进身体震着肺腑，空间跌宕在红蓝交错里，她扣上帽子戴上眼镜找人，很快在最中心的沙发上看到了荆灏，他一身运动潮牌，正坐在那儿玩着卡牌。卡牌推倒的声音，欢呼声混成一团，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楼上往楼下看，她轻推着人群，周围人渐渐注意到她来，让出一条路，她没怎么费劲儿地进了里面，荆灏也看到她了，一把好牌甩在桌子上后就起身，仿佛对她说好不来却突然出现有点觉得没面子，“一帆，你怎么来了？”
人群熙攘，周围的女生看出荆灏对她的态度有些不耐，胆子大的给她使了个绊子，她一个趔趄摔到他身上，周围人一阵哄笑，荆灏扶她的同时冷眼一扫周围的人，“轮得到你们笑了？”
他的威慑力还是挺大的，周围人敛了声，随后他又低头问她，“你来干嘛？”
“我哥喝多了让我来接一下，我想既然来了就过来跟你打个招呼我今晚上没法照顾你了。”
“草。”他一推她，“你俩还真是兄妹情深啊，他是你亲哥啊还是情哥哥啊？”
他看来喝了不少酒，有些口不择言，这话说的有点狠，她隐在光线死角里的脸庞更加阴暗，“荆灏你说什么…”
周围也有人听到了这句话，其中一个明显醉意高涨的男生期期艾艾的开口，“欸欸…荆爷你不知道了吧，高中的时候谣传江一帆和她哥的事儿哦！江森滕真是个外貌协会，只关心长得漂亮的这个，不关心丑的那个。”
荆灏听的这句话听的瞬间清醒了过来，“他说的是真的？”
周围有人什么事儿都不记，有人当听个笑话，有人心怀不轨，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一帆听着他的逼问，“我说你信吗？”
她从不发脾气，更懒得和人吵，说什么话都有一种对簿公堂的冷静感，而这股子劲儿总让荆灏有很深的挫败感，她冷笑一声起身就走，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拉住胳膊。
然后捏着她的下巴强吻她。
周围人又是一阵嘲笑，刺激荆灏“震不住江一帆”，他大男子主义得厉害，此刻更是难以忍受这样赤裸裸的羞辱。
挣不开，他的动作也有些重，她用尽全力推开他，甩了他一巴掌后转身就离开了那儿，人多，她带火，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到门口的时候抽湿巾擦嘴唇，干干净净，口红也全擦掉了。
说实话，今天这个局面她是能想到的。
荆灏依仗着自己的架势名声，觉得周围人都得服他，尤其是她这个女朋友，能攀上他是三生有幸，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不分日夜地追她了，交往之后道貌岸然的伪装碎了一地，觉得她就得百依百顺，对她的脾气差的可以。
这一帆是不在意的，反正她对他无感，答应交往也不过是被缠得烦了，但性格中带着的责任感还是让她尽可能地当一个好的女朋友，除了不陪他参加各种乱七八糟的聚会，她什么都做得很好。
自认为，做得很好。
但他不乐意，不管他怎么刺激她她都一副“宁静致远”的淡泊，弄的他有气没处发，经常莫名的上火，对她的态度愈加恶劣，幸亏她平时忙，他也没日没夜的赶草图，不然天天见面，可不得天崩地裂。
车还等在那儿，她将湿巾扔进门口的垃圾桶里，情绪收得滴水不漏，上了车。
那时候江森滕还残存最后一丝意识，在她伸手抚他脸颊的时候从后插入她的指尖握住，放在膝盖上，“你来了。”
感受到他枕着自己的肩，她低头看着他，“嗯。”
“这回我不会走了，你也别走了。”他迷迷糊糊的说着话，“好不好。”
“走的是你，没说回来的也是你。”她明明知道他听不到，就算听到了这断片效果也能让他明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但她还是想说。
“在一起吧。”他费力地抬头在她耳边呢喃，气若游丝，却将痒从耳廓传遍全身。
她的眼眶渐渐红了，轻抚他的下巴，回他，“好。”
“我知道我明早就什么都记不得了，你要提醒我。”
“...”
“记得提醒我。”
“...好。”
他整个意识陷入混沌，而她的手慢慢抽了出来。
“小姑娘啊，你男朋友怎么喝成这样？”
她下意识抬头，在后视镜中和杭卓衍的视线碰撞，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目光。一个晚上已经让他知道了太多不该有第三个人知道的事情。
她抿唇，淡淡回答，“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唉你们小年轻谈恋爱啊就是爱弄出些幺蛾子，感情这东西来之不易，好好珍惜啊。”
“我知道。”
杭卓衍的公寓和她一个小区，不同楼，也是独居，三个人一块下车，他承担着抗江森滕的任务，她临关车门之前对师傅道了一声“谢谢师傅，麻烦您了，再见”。
随后车驶远了。
杭卓衍看她把烟盒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几步上前要接江森滕被杭卓衍一挡，“我帮你吧，没事儿。”
“谢谢。”
江森滕已经完全断片了，无意识的嘟囔着什么，她和杭卓衍之间隔着他。
“你是打算继续你俩这个关系？”杭卓衍突然问一句。
灯光从背后将影子拉得很长，她看着自己的脚尖，“嗯”了一声。
“想过后果吗？”
摇头。
“就这么得过且过？”他觉得有些可笑，“你们不是高中了。”
“思情饮水饱。”她淡淡的侧头，却不是看杭卓衍。
“幼稚。”他把江森滕放沙发上的时候这样说。
她则还站在门口，一副送客的样子，“不劳你费心了。”
杭卓衍也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她砰地关上门。
客厅里江森滕已经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旧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