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古代当后娘》九萧

31、牢中的艰苦日子

　　苏浚拱着手一个劲地作揖：“是是是，大人教训得是！一切都是小人疏忽了，没料到王柱那穷酸竟这般贪吃。至于银票，小人曾特意叮嘱过王屠户近期不可拿出去花用免得叫人生疑。苏家的人也实在没理由会发现。所幸大人英明，只让衙役走了个过场。”

　　吴县令叹道：“此番，本县可是为了你，冒了巨大的风险啊。”

　　苏浚赶紧道：“大人的用心，小人了然于胸。等苏悦一死，苏家便断了后。到时再寻个机会，污了那小寡妇的名声，叫她失去苏家的继承权。介时我作为苏家的族叔，就可名正言顺地继承苏家的一切。到时小人必会分出一半的家产给大人。”

　　吴县令将茶杯重重地搁到桌上，阴阴地道：“为免得夜长梦多，今夜便结果那苏悦。

　　“大人这样一来，会不会太过急促了，引人怀疑？”苏浚倒不是心善，只是希望求稳。

　　吴县令道：“苏家人有钱，为了救苏悦，谁知他们会不会花重金走什么关系。与其让他们胡乱挥霍家产，倒不如提前结果了那苏悦，也可免去了解审之劳。反正人在狱中，到时对外宣称他是畏罪自杀便可结案。苏家的家产嘛，早晚是你我二人的，能省自然就省一些了。”

　　说着，仿佛已将苏家的财产弄到了手，县令捋着三羊须呵呵地笑了起来。

　　苏浚也跟着他笑，一边笑一边说着好话：“还是大人英明！”

　　吴县令笑了一阵后，又正色道：“本官向来为官清廉，此番我叔父吴中丞托了京里的关系，替我谋了个六品的京官。你也知道，本官在东来县三年，为官清正、两袖清风。可望京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遍地达官贵人！不多准备些财帛，京官怎么坐得稳？”

　　苏浚道：“大人是贵人，一看就是官运亨通的面相。等到了望京，有贵戚提携，定能平步青云。将来还望大人能多多关照小人！”

　　苏家大厅里，程九儿和阿洛已同时猜出吴县令和苏浚勾结的事。

　　程九儿道：“难怪苏浚敢如此胆大，原来背后竟是有那狗官给他撑腰。祁昱倒真是没骂错他。想来这一个、两个的都是看上了我们苏家的财产，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阿洛道：“幸好还有解审，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程九儿道：“你和祁昱都曾说过，解审只是走个程序，极少能翻案。我们苏家虽有些钱，但到底与官府中人未打过交道。阿洛，你对那武林郡的郡守可有了解？”

　　阿洛略作沉吟后，道：“看在我们公子的面上，我就替你见一见武林郡守，希望他能卖我个面子。不过你切记，我家公子的身份你就不要随意张扬了。”

　　虽然阿洛什么也没承诺，但是他既然说了这样的话，可见是有些能耐的人。至少比她这个平头百姓要强一些。

　　程九儿道过了谢之后，就赶紧叫人给阿洛备下马和行李等。在阿洛临走前，她还特意塞了五千多两银子给他，方便他打点关系时使用。

　　阿洛倒是个干脆的人，收好了银物，当天就跨马直奔武林郡去了。

　　县大牢里由于经费问题，年久失修，除关人的牢房尚算坚固外，其余的尽是破旧不堪。霉味、尿骚味混着犯人的汗臭味，简直比茅房的味道还冲人。

　　祁昱才呆了一会儿就受不住了，扒在牢门前大喊大叫。可惜的是，狱卒们离得有些远，便是约隐听到动静，也不大搭理他们。

　　祁昱喊了一阵见没人理会便也消停了。

　　一个时辰后，祁昱又开始大喊大叫起来了：“喂喂，恭桶都满了，怎么也没人来倒？老子要撒尿了，快给老子换个恭桶！”

　　然而，换来的只有狱卒隔着牢门抽来的几鞭子。

　　苏悦和他关在一个牢房里，实在看不过眼了，便开口劝道：“这个时候你就莫要讲究了，该尿就尿吧，免得活人叫尿给憋死了。”

　　祁昱道：“你这孩子倒是镇定得很？莫不是在里头呆习惯了？”

　　苏悦道：“习惯不习惯，反正不也出不去吗？似你这般喊得口干舌噪的，受苦的还不是自己？须知，不到饭点没有多余的水给你饮。”

　　经此提醒，祁昱方才注意到自己确实渴得很。不过更要紧的却是下边，那里还憋涨着呢。

　　他摸了摸小腹，又看了看墙角那个脏得看不出本色，且已装满了屎尿的恭桶，问道：“怎么这么满？你才来了几天，就拉了这满满一桶？亏得我还特意塞了钱让他们将我和你关在一起。早知这样，还不如换个牢房呢。”

　　“换个牢房也不见得比这里好。”苏悦白了他一眼：“我来的时候已经快满了。你若不想用，就撒到墙角吧，只要你不怕介时味道会更难闻。”

　　祁昱再三犹豫，终还是一咬牙，走到恭桶旁释放他腹里的污水。才尿了一半，便又叫了起来：“满出来了！流出来了！啊呀，他娘的！洒到老子鞋上了，太恶心了！”

　　好不容易解决完了，祁昱系好裤带，走到了苏悦身边坐下，用吊儿郎当的口气道：“喂，你好像一点都不伤心？”

　　苏悦问道：“我为何要伤心？”

　　祁昱道：“你难道忘了，你已被判了斩首，死期将至，难道不该伤心一番吗？”

　　苏悦抬头看了他一眼，“所以，你特意花钱进了我这间牢房为得就是一睹我伤心欲绝的模样？”

　　“瞧你说得，我是那样的人吗？”祁昱哈哈地笑了起来，手还抬起就要往苏悦肩上拍——苏悦侧身避开，面带嫌弃地道：“你撒过尿，还未净手。”

　　祁昱的笑凝固了，他忽然恼了起来：“臭小子，你倒还嫌弃上了我？我是为谁进来的？我倒是想净手，这里有水吗？”

　　苏悦并不理会他，倒在一堆稻草铺上睡了。

　　祁昱枯坐了一会儿，甚是无聊。想再喊苏悦说说话，苏悦却已不再搭理他。

　　牢中并不是不见天日，每间牢房的墙上开了个五寸见方的小洞，不多不少，恰好能照进一缕光来。待到那一缕日光变作了月光时，便是晚上了。

　　狱卒拎来了饭菜，每个牢房挨个分发。

　　祁昱早已是饥肠辘辘，可看着捧着手里那一碗已带着馊味的饭，怎么也吃不下去：“这饭是馊的！你们喂猪呢？”

　　狱卒很不客气地道：“你以为你们比猪强多少？爱吃不吃！”

　　祁昱又看了看苏悦面前的饭菜，问道：“那为何他的饭没有馊，还有菜、有肉？”

　　狱卒隔着牢门道：“那是家属送进来的。”

　　祁昱道：“家属？苏家的人？难道没有送我的份吗？”

　　狱卒冷哼一声：“对方说了，只给苏少爷。”

　　祁昱一听就恼了：“好你个程九儿，我为了你们苏家尽心尽力，还陷入牢中，你却这般无情地对我？！”

　　苏家送来的饭菜都装在一个大碗里，底下是软糯喷香的白米饭，最上头铺着一层油润润的红烧肉并两个素菜，香气扑鼻。还有个一大瓷罐，里头装的是鸡汤，汤上还飘着一层黄澄澄的浮油。

　　苏悦闻了闻，脸上浮出一抹浅笑来：“好几天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了，闻着是她的手艺。”

　　祁昱捧着一碗馊饭，气鼓鼓地道：“什么叫好几天没吃过一顿像的饭？自你进来后，她哪天没叫人给你送饭？就拿昨天来说，她炒了一大盘的牛肉，我只偷吃了一块就被她数落了半天。明明就是个后娘，待你倒是比亲娘还好。”

　　苏悦一怔，送到了口的一筷子米饭又放了下去：“她每天都给我送饭菜？可我为何一次也没吃到？”

　　祁昱奇道：“你没吃到？为了把饭菜送来，苏家的下人每次都给衙役塞了不少的钱。好啊，这帮狗娘养的，收了好处，还把饭菜给贪了。但是今天他们为何这般好心肯送进来？现在想来，九儿也不像是那样无情的人，应该不会只给你送饭菜，却不给我送。”

　　苏悦放下了筷子，蹙眉道：“牢里的饭我吃不惯，时吃时不吃。他们估计是怕我不愿意吃，才把这饭送来。可是衙役又怎会那么好心，关心我吃不吃饭？”

　　“说这么多做什么？试一试便知道。”祁昱说着从袖笼里抽出一根银针，插在饭菜里。不消片刻，银针就变成了乌黑乌黑的。祁昱又拿出第二根银针在汤里试了试，银针依然变了色。倒是他手里的那碗馊饭，虽然看着难以下咽，却是无毒的。

　　祁昱骂道：“好毒的心计！他们估计是想让你连解审都免了，直接伪装成畏罪自杀。”

　　苏悦道：“你倒是个怪人，居然会随身带着验毒用的银针。”

　　祁昱嘿嘿地笑着：“你小孩子家不懂。这叫害人这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苏悦道：“你的身份这般高贵还需要如此谨慎小心？”

　　祁昱道：“什么？九儿居然连我是什么身份都告诉你了？”

　　“我们是一家人，自然无话不说。”苏悦笑了一笑，又捧起了饭菜，“我到底是吃还是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