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古代当后娘》九萧

30、翻案为艰

　　祁昱略叹了口气后，道：“王屠户，三天前你背着你爹上酒楼吃饭，你爹还道你念着父子旧情，有心悔改。可事实上是，你因嫌弃瘫痪的老父，恨不得他早死。这种心思又恰好被福来酒楼的老板苏浚给利用了，他给了你银子指使你下毒栽脏。可怜了那一心盼着儿子浪子回头的王大友，辛苦了一生，最后死于亲生儿子之手！”

　　王屠户大惊失色，指着祁昱叫嚷了起来：“你，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原告讼师道：“凡事讲求证据，无凭无据便是诬陷。还请被告讼师慎言。”

　　祁昱道：“证据当然有！苏浚与王柱狼狈为奸，现王柱家中还收有苏浚给你的银票。只肖派人去王柱家搜上一搜，证据便有了。”

　　此话一出，王屠户瞬间瘫软坐地，不置一言。

　　大乾朝的银票，每张都印有票号。谁最后取了这张银票，去银庄里一查票号就可知晓。而以王柱家里的情况，日常是不太会用上银票的。一但从他家里搜出了大额的银票，而这张银票又是苏浚最后从银庄里提出来的。这样一来，便足以证明两人有勾结。

　　这个要求县令当然不会驳回，当下便签出了搜捕令，点出几名衙役去王屠户家搜查。

　　这一来一回也颇费些时候，于是县令便宣布休堂，等办案衙役归来之后再继续审。

　　苏悦又再度被押到后堂待审室去了，临走前脸上笑容满满。他心中也清楚，只消等证据到位，立时便可传审苏浚。而自己和东来酒楼很快就能沉冤昭雪了。

　　祁昱则很兴奋地蹦跶到程九儿面前请功：“怎样，怎样？本讼师表现的还可以吧？要不等事了后，我就改行做讼师吧，据说赚得要比做跑堂高得多。”

　　程九儿道：“不错，不错。等稍后传审苏浚的时候还需你多加了力，务必要揪出他的狐狸尾巴来。”

　　阿洛则是从一开始就有些不悦，黑着脸道：“公子，当讼师也就罢了，可你怎能给那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当堂下跪，实在是有失身份！”

　　祁昱倒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左右我也少不了一块肉，跪他一跪便跪他一跪吧。”

　　程九儿道：“怎么不见那王柱？倒是他的讼师还在堂上远远地站着。”

　　阿洛道：“方才我见他被衙役传到了后堂，想必因他现在也是嫌疑人，需得押到待审室看管吧。”

　　等了约摸三刻钟，堂审又继续开始了。被告、原告和县令等人也都各归其位。

　　程九儿注意到那王柱重新回来时，先前脸上的不安与惊恐尽皆不见了。

　　这时只听惊堂木一敲，吴县令高声道：“去王家搜捕的衙役已然归来，并未在王家搜到什么银票。大胆讼师祁昱，你竟敢在公堂之上胡言乱语，扰乱视听，可知罪！”

　　祁昱原本还挂着笑，透着股得意劲的面上，顿时闻言变色，“怎么可能？王柱明明就收了银票，何以会搜不到？”

　　王柱收了王浚银票之事可是阿洛亲眼所见，并且在后来的时间里，阿洛也一直暗中盯着王家的动静，没见他把银票花了呀。怎么就搜不到呢？

　　阿洛也是惊讶不已，站在程九儿身侧一个劲地嘀咕着：“不可能！不可能！”

　　吴县令道：“草民苏悦，本县已允了你的讼师辩护。但是你们苏家请的讼师似乎不太靠谱，居然敢公然愚弄本县。此事容后再议。本县且问你，那番茄酱可是你亲手所做？除了你之外，还假手过何人？对于在番茄酱里下毒致人死亡这事，你可认罪？”

　　苏悦先前的轻松之色一扫而光，尚带着稚气的小脸上带着凝重之色。他转过身看到了眼程九儿，也将她的担忧尽收眼底。他扬了扬唇，露出一抹浅笑后，回过头大声道：“番茄酱乃是草民亲手所制，因是独门秘制，从不假手他人。但草民从未在酱中入过砒霜，不知罪从何来！”

　　“苏悦！”

　　程九儿急了，那番茄酱明明就是她捣腾出来的，便是真的有毒也与他无关啊！

　　苏悦忽然起身喝道：“程九儿，公堂之上何容你一介妇道人家多嘴！你给我滚回家去！”

　　左右相近的两个衙役立刻上前按下了他。他的头已经贴在上冰冷无情的地面上，却还倔将地喊道：“天理昭昭，公道自在！”

　　吴县令喝道：“即使你拒不认罪，本县证据确凿，亦可定你之罪！”

　　程九儿想冲上前，阿洛生生地挡住了她，“相信我家公子，他总会有办法的。”

　　果然，下一刻便听祁昱叫了起来：“狗屁的定罪！这明明就是冤案，你这狗官怎可这般草率？！”

　　那“狗官”之话一出，当下惊堂木拍击声与水木的敲击声响成一团，县令更是怒火大炽：“大胆刁民，竟敢口出秽辱骂朝廷命官！来啊，将此人打入大牢！”

　　“岂有此理，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敢让我下牢？信不信我……哎哎，放开啊，你们叉着我做什么？放开，放开……”在祁昱的鬼叫声，他已被几个凶神恶刹的衙役给拖了下去。

　　程九儿问阿洛：“这就是你说的‘相信你家公子，他会有办法？’可我怎么瞧他自身都难保了？你不是身手很厉害吗？为何不出手相救？”

　　阿洛道：“你以为我愿意憋着气干看着？可是我家公子事先有令，除非累及生命，否则在堂上无论发生何时都不许我插手。更何况以他的身手，区区几个衙役又算得了什么？”

　　堂上少了祁昱这么个混人，立时清静了不少。

　　吴县令又道：“ 本县宣布，东来酒楼中毒一案系东来酒楼老板苏悦所为。按大乾律法，判处苏悦斩首之刑！待解审之后即刻执行！”

　　“砰！”惊堂木最后一声落下后，县令不再理会苏家的喊冤之声和王家人的感谢声，扬长离去。

　　苏悦已经算是正式定罪，衙役当堂就给他上了镣铐。他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待走过程九儿身旁时低声道：“苏家和东来酒楼都交给你了，替我看好，莫要被奸人的奸计得逞！”

　　走出县衙大门时，还能看到县衙外有不少的人在驻足观望。见苏家人出来了，便有人起哄问起案情来。

　　程九儿只觉得人群乱哄哄的，心烦意乱下，连阳光都觉得份外刺目。她一声不响地拨开人群，钻到了马车里。

　　马车将将驶动时，她就听到衙役出来宣布过堂结果的声音：“东来酒楼中毒一案系东来酒楼老板苏悦所为。按大乾律法，判处苏悦斩首之刑！”

　　声音格外的响亮，仿佛逐着马车钻入她耳中。特别是“斩首”二字，久久盘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没有在外头多作停留，马车直接带着程九儿回到了苏家。

　　一进苏家的大门，孙大娘、小松等一众下人都来问案情进展。

　　程九儿无心多说，只让阿洛留在前厅里商议，等其他人就都下去后，程九儿问他：“此番祁昱因在堂上辱骂县令，也被关进了牢中。不过我已让人送了重金去县衙，想来要不了两天他便能回来。阿洛，你虽说是祁昱的随从，但我看得出来，你绝非普通之人。解审之事，可还有回转的余地？即便翻不了案，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改判？”

　　阿洛道：“一般解审不过是走个程序罢了，基本上很难翻案。除非是冤案，家属又闹得凶。那么郡守会亲自过问一下案情。但像今日这样，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便是郡守禀公撤查，也很难翻案。”

　　程九儿秀眉紧蹙：“好一个很难翻案。明明就是一个冤案，因何会所有的证据都对我们不利？特别是银票一事，你不是都盯昨紧紧的，确定银票还在王屠户家中吗？”

　　阿洛道：“我足足在王屠户家盯了两天两夜，今早也是见他们家中之人尽出，方才回来的，银票没理由会不翼而飞。除非……”

　　不等他说完，程九儿也已经反应过来：“除非是官府有心包庇！即使是搜到了银票，也假装没有搜到。”

　　东来县，县衙的后堂。

　　吴县令已解下了官帽，正悠然地品着香茶。苏浚站在他的身侧，卑躬屈膝，一脸媚笑：“此番真是全靠大人，方才镇住了苏家，定了苏悦的死罪！”

　　吴县令饮罢了茶，斜了他一眼，不悦地道：“区区小事，本不必那么麻烦。你倒好，竟会露出了马脚，被那苏家给攀咬上了。还留下了一堆的漏洞、证据！特别是那王屠户，先前让他去东来吃饭，不过就是走个过场，非要点那么一堆菜，凭白惹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