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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蓝衫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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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玉眼看蓝衫公子穿过弄堂,暗道:我总算找到你了,心中暗暗得意。转了过去却发现一个女子在双手合十对着苍天祈祷,正是林氏。
“怎么又转回来了?”佩玉暗道,不知母亲有没有看到他。“娘亲,你有没有看到那个蓝衫公子?”
林氏见她回来,而且显然不曾见到那蓝衫公子,不由得喜笑颜开道:“走罢,回家去。”
“好吧。”
林氏默然,随后叹了一息,道:“佩玉,无论如何你都会坚强是不是?”
“娘亲,为何这么问?”
“如果有个人你喜欢,但是你与他不可能在一起,你会……”
“是他回来了么?”佩玉转头看着林氏,盯着她的眼睛,手指紧紧抓住她的手臂:“那个人是他,俞砚青是不是?”
“不错。”
“果然是他。”佩玉苦笑,浑身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不由得后退几步,倘若没有林氏搀扶,只怕就要摔倒在地。
“娘亲就是怕你会难过。”
佩玉苦笑,随后坚定地看着林氏,说道:“娘亲,我已经为了他颓废三年了,可是我能为他颓废三十年六十年么?我早就想好了,无论如何情况,都不可沉溺于悲伤。娘,你确定那人是俞砚青么?”
林氏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人的脸,剑一般的眉,炯炯有神的眼眸,的确与俞砚青很相似,可是这人与俞砚青气质太过迥异,这样一来,林氏也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俞砚青。
或许自己多虑了,林氏摇头道:“有几分相似,三日后你还去相亲么?”
“去,自然是去的。倘若这人真的是俞砚青,他应来找我。”她拉着林氏的手,目光坚定。
“好吧,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林氏微笑,无论他是不是俞砚青,她都这般乐观向上,这样就完全不必要担忧什么。
回到家中,林氏把今日的事情说给方劲松听。
方劲风脸色忽明忽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倒是佩玉同父异母的妹妹佩瑶呵呵笑了起来。
方劲松冷冷道:“你笑什么?很好笑么?”
佩瑶撅了撅嘴道:“就是觉得郭煦阳这等草包都瞧不上姐姐,看来姐姐的确需要学一学相夫教子。”
佩玉不以为忤,淡淡笑道:“我可没有相夫教子的天分,也没有这种兴趣,倘若你喜欢相夫教子伺候男人抚养孩子,你就去好了。”
佩瑶心里气的发抖,可是在佩玉面前她素来强势,便翻着白眼道:“那可就怪不得人家对姐姐不客气了。”
“你,滚出去!”方劲松指着佩瑶恶狠狠道。
佩玉见爹爹对佩瑶发火便不作声,这些年来佩瑶一直刺激她,她不曾反击也不愿与之纠缠。
佩瑶指着佩玉,仰头高声叫道:“凭什么?她是你的女儿,我也是,凭什么你对我这么凶?从小到大你对她素来有求必应,可是有给过我好脸色?”说罢竟然大笑起来,旁边的婢女见她顶撞老爷就拉着她出去,佩瑶冷笑着把小婢甩到一边,万分蔑视地走了出去。
“孽子!”方劲松气的不轻,林氏在一边柔声安慰。
方劲松叹了一息道:“过两日,倘若李天奇你还看不上,爹爹再给你寻找好的少年。”
“好的,爹。”佩玉点头,她知道自从俞砚青之事后,他对自己十分愧疚,因此挑选夫君这一事上必然会尽量随着自己的意愿。
三日后,仍然是原来的酒楼。
小二见林氏与佩玉前来,躬身问候,带着她们走上二楼。这次是一个少年,这少年一眼看去便似有一股桀骜不驯之气。眉目远不及郭煦阳俊秀,身形也略显肥胖,他见佩玉和林氏走来仍是大喇喇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打着盹儿,连招呼也不曾打一声。态度极其轻慢而无礼。
“李公子?”林氏打了声招呼。
“坐下。”李天奇半眯着眼半命令道,佩玉见他如此对母亲说话,恨不得走了过去扇他几个大耳刮子,但此时她乃是来相亲的最好不要惹事,是以把一腔怒火压了下去,皱眉道:“你怎么如此说话?”
李天奇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骄傲地说道:“我爹是李正峰,你知道么?”
是他!佩玉一颗心沉了下去,竟然是他。九岁那年,她去“行侠仗义”,见他领着一群小破孩群殴老人家。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被他领着小孩揍得鼻青眼肿,本来差不多已经忘了这茬事,可是他那句话着实让人印象深刻。
“我爹是李正峰!”
所以,她相亲的便是这李知府的儿子李天奇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长大了,没想到再次见面,他的第一句话仍然是这句话。
对于他,大概佩玉只能说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不相为谋,那便随意应付便好了。
佩玉朝着他眨了眨眼睛,笑道:“公子可会说别的话?”
李天奇震怒:“方佩玉,我来与你相亲是我爹给足了你爹的面子,要不然谁看得上你?”
佩玉幽幽叹道:“那就多谢你啦,被你看上只怕我这辈子都要噩梦连连了。”
李天奇正欲发作,林氏已经笑呵呵地给李天奇倒上一杯酒,笑道:“李公子莫要生气,来,喝酒喝酒!”李天奇冷哼一声,一甩袖把酒杯甩在地上,头也不回离开酒楼。
佩玉双手环胸,看着他的背影淡淡叹道:“这个人,这么多年了还和小时候一样。”
林氏淡淡笑道:“你看他这样子威风虎虎的,他爹迟早被他祸害死!”
母女相视一眼,均觉好郎君难求。
店小二见佩玉母女刚刚上去便把李公子赶跑然后两人笑嘻嘻走了下来,心里直嘀咕:“这是什么个情况?”
佩玉一脸无奈,故意挤弄眉毛问林氏:“怎么办?本小姐嫁不出去了!娘亲可否高抬贵手不逼我相亲?”
林氏冷哼:“想的美,你啊,一天不嫁出去就要相亲一天!别想在娘面前耍滑头,娘这可是都为了你好!”
佩玉仰天长叹:“不要啊!”
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在方府门前,一个蓝衫公子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候小厮通报。看到这人林氏脸色瞬间苍白,佩玉亦是站立不稳,无他,乃是因为这个蓝衫公子赫然就是她日思夜想的俞砚青。
如此熟悉的眉目脸盘,佩玉直接冲过去:“砚青!”
蓝衫公子回头一看,见一个少女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眉头微微一皱:“这位小姐可是认错人了?”
“砚青,你不认得我了?”佩玉拉住他的手,惊讶地问。“你不是来找我的?你这些年去哪里了?”
她一连问了许多话,非但如此她心里还有许多话要问他。
“这位小姐,想必在下与你的朋友相似。”蓝衫公子十分温文有理地推开她的手,他这么一个举动神情让佩玉一颗心瞬间冰冷。
佩玉后退两步,警觉地盯着蓝衫公子看。不是他,当真不是他!蓝衫公子非但言行举止气质形象与俞砚青迥异,连说话的口音腔调也可以听得出绝非本地人。
“抱歉,或许我认错了。”佩玉敛衽一礼。
蓝衫公子微微一笑:“在下大理神剑门谢观白,敢问姑娘芳名?”
佩玉指着方府,淡淡道:“方府方佩玉。”
林氏走了过来,笑问:“敢问公子,谢轻剑谢公怎么称呼?”
谢观白道:“正是家父。”
林氏点了点头,看着这位神剑门的公子,轻轻说道:“公子远来是客,还请公子入府一叙。”她见谢观白在方府门前徘徊,想来必是有事,他既不是俞砚青那不妨撮合一下他与佩玉。大抵她真是走火入魔了,尤其是佩玉到了年纪,她就恨不得每日替她的亲事着急,恨不得把她立马嫁出去。
谢观白道:“在下前来方府乃是因为在下已然弱冠,按照我们谢家的规矩,每个成年男子都要去定制一把自己的剑,所以我便前来方府。”
林氏呵呵笑道:“承蒙谢公子看得起方府,天气也不早了,公子不妨先在方府住下,外子将亲自挑选铸剑师为公子铸剑。明日公子便可以前去神兵谷挑选样式。”
佩玉恨恨地瞪着林氏,她总算明白了自己的亲娘的野心。看着她不时打量谢观白一脸满意的神态还一边说话一边点头,活脱脱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佩玉无奈地仰天长叹:苍天啊,大地啊,他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晚上,林氏照例留下谢观白,对于那些有家室的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林氏从不曾如此热情。尤其是在谢观白露了一手神剑门无双的嫡传剑法时,林氏益发欢喜,而方劲松也是舒展开拧紧的眉。
佩玉惨然心道:惨了,爹娘不会要把我嫁给这个家伙罢?他家远在大理,天高路远,我怎么能与他在一起?
饭后,林氏与佩玉送谢观白于雅竹苑,林氏殷切嘱托,对谢观白显然很照顾。佩玉实在受不了母亲如此过分的殷勤,佩玉叹了一息喃喃道:“谢公子,着实不是我对你有意见,而是你老的脸太大,大的让我娘亲都看不到我了。”
随后便前往雅竹苑与谢观白谈判,倘若他能自觉一些定了剑就走,她与他还不是仇人。倘若妄想赖在方府与佩玉争夺林氏的宠爱,佩玉耸了耸肩奸笑道:嘿嘿嘿,那就对不住了,谢公子,本小姐有你好看的。
佩玉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由于方劲松和林氏的殷勤招待,吃完饭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天黑之后谢观白又在林氏和方劲松面前表演一整套谢家的嫡传剑法展露出不俗的武功之后,天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所以,佩玉只好摸黑摸去雅竹苑,雅竹苑前一个纤秀的身影挑着灯笼走了进去,佩玉心中一紧躲在雅竹苑的竹林里。这挑灯女子赫然是佩瑶,她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