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在草上》析文七年

6、玉弥

　　乌云蔽天，白光沦落，北村的小林，少年和少女彼此分开了走，他们不时相互对望，又似乎不在意的看向别处，手上的栀子花，清气浓浓。
　　“阿妹，你母亲是不是讨厌我。”少年生气的模样和包子似的，发上的灰布带束到了头后，两行秀气的长眉，面上彤彤如桃子。
　　“阿娘养我好辛苦的，你经常领我到处跑，她不放心，才会这样。”
　　“而且，如果是我时常同你出去，你阿娘也会讨厌我的。”
　　小姑娘自幼跟在阿娘的身侧，比旁人懂事，知晓为母的辛苦，也懂得分担家务减轻压在阿娘身上的担子。
　　夜深了，母亲依旧在纱帐子前的桌子上，沧桑的手，微微的茧质感，一下下拨着算珠，忙白天没有结束的工作。
　　晴天，阳光大好，院子上有干了的毛豆，棉花多了，放不下。小姑娘英气的登上竹梯子，到矮矮的小屋顶上，晒上一大筐的白白棉花，白茫茫的，屋顶下了雪，是这样的奇妙光景。
　　“说的有道理，不过阿妹以后要和我成亲的。”
　　“可你阿娘讨厌我，会不会让你许配给不好的人。”
　　少年垂下了神气，怅然若失的蹲在地上，捂住耳朵，“阿妹，你以后如果嫁给别人，我就不往前走了。”
　　“唔，我为什么得嫁给你？明明你妈妈对我也很冷淡。”
　　少女伤心的也跟着坐下来，转瞬发现不对，少年又在嘻弄她了，“为什么我不和你成亲，就要嫁给不好的人呢？”
　　“我为什么不能和比你更好，比你好一千倍的好人成亲呢。”
　　少年开心的笑了，见少女生气了，手足无措的站了起身，摸了摸气呼呼同他坐在地上的少女的头发，“因为如果你嫁给了你不喜欢的人，就是不好的人。”
　　少年得意洋洋的说，“我就是你一辈子都喜欢的人。”
　　少女这下更气了，秀容上泛了红，“明明是你喜欢我，你喜欢我才对。”
　　少年开心的前仰后合，半天才忆起什么的说，“阿妹，我方才是蹲着的，你坐下来干什么？”
　　少女目瞪口呆，“……凉快，你也坐下来。”
　　少年听话的坐下来，认真的说，“明天，你去海上，阿嬷烤了鱼。”
　　回到初始的北村小林，一对清丽的少年少女，走到不平的地段，自然而然的手牵手，分开了一束白色的栀子花，绿绿的棉草，开到了视野的尽头。
　　天上的乌云吹向了东村，少女对少年说，“下雨了呢，如果你跑的比我快，我就明天去海上烤鱼。”
　　少年笑了笑，牵住阿妹的袖子，“如果你跑不动，雨淋了你，明天可去不了。”
　　他们在滂沱的乌云下，欢乐的飞奔，雨一点点下了，之后漫成无边的水雾，小小的两个人奔到了桥上，又奔向了东村上了炊烟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