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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七禾 ...

  •   沂水山下的湖水一带,放牛的少年郎在绵绵的绿草上午休,草帽盖住了半张俊俏的面容,清凉的风从湖水东吹到放牛少年的北处。
      洗布长衣,补丁多为灰布,麻绳恣意捆扎,阳光下,青草的气息,湖水淌过桥下,叮叮咚咚,酸涩的青果掉下,在水上落了许多许多雪一样白的云。
      “七禾……”放牛少年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懒洋洋的睁开眼,左右望了望,硕大的牛在原地踱步。
      从不远的荒庙走来一个人,布衣长衫,月清玉容,行若浮云,天高山远。
      “子付?”七禾仰头,坐在草上,招了招手,阳光下来,漫出了清气。
      子付也不多言,寻了块干净的棉草,坐下来,“这地方,放牛,多自在。”
      七禾仰望远山,“放牛有什么好的,银子不多,铜币多。”
      子付不知怎么回应,荒庙的和尚过来了,清气浩云,长秀和寡,风吹,灰衣拂动。
      天清风舒,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沉沉的钟鸣,响彻山野。
      七禾扯了扯子付的袖子,“你说,小和尚天天敲钟,有工钱吗?”
      子付和风化雨,“和尚以平民布施为生,无欲无求。”
      和尚如来时,凉风吹拂,云淡风轻的行远了,合上的手,白的佛珠,佛光大明。
      远处有人风尘仆仆的上了车,七禾坐在草上,“对了,你到我这来干什么的?”
      子付目光远向高山,“有人托小生,让仁兄运几件东西。”
      “运东西找我干什么,我放牛又不运货。”七禾伤了神气,语气不悦,七禾从小对子付有些自卑,许多年了,不对等,昨天下了场大雨,子付家的仆人不识人,他在东员外的府外冻的打抖。
      子付见七禾生气了,忙说,“若是白忙的苦活,不会劳动仁兄的。”
      七禾一听,分明误会了,转头笑了笑,“我说呀,子付宅心仁厚,自然不肯让我吃苦。”
      子付停了停,书生气的说,“元夫子明天迁去山上了,托小生寻几个人去运他的书。”
      “元夫子?”东村的夫子,二十五岁,宋玉之容,文仿苏东坡,礼于儒风。
      七禾大字不认识几个,对元夫子的大名仰慕有之。
      子付高远,山长云白,“绿菊之野,村上夫子,沂水白桑,山上元舒。”
      七禾不甘,信手胡说,“桥上行人,荒寺和尚,叶浮青果,白云漫天。”
      子付和七禾说了半天,天沉了,东村的妇人出来收衣服了,三五为伴,说说东村长,西家的小儿。
      一户人家,晌午休长了,小妇人从远处困倦的步过来,不高的背上,压了千斤石似的,一步一步,走上桥,听到河水,清醒了几分,过了桥,小步下石阶,一级一级的下,风吹雨淋,石阶损了。
      到了距河面,很近的一级,小妇人蹲下来,从木盆,倒出一落衣衫,河水上涨,淋上了青石板,从中挑出一件薄的白布衣衫,洗衣槌一下一下捶在衣领上,洗不干净的袖口用手洗。
      过了半天,小妇人神气了,衣衫干净了,落到木盆上,拍拍微汗的额头,上了石阶,又几个人过桥,从容走到东村妇人的人群里,晾上衣衫,展平了,又用木夹固好。
      附近有几个才到的年轻女孩,小妇人舒了口气,又云吞吞的回去了,过桥,消失到远方的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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