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荼玄月白

7、chapter 07

　　这一个星期安凡过得胆战心惊。
　　但好歹白年在她的游说和要求下总算暂时放弃了找工作这件事，她也算是解脱了，终于不用每天再为他找的“工作”而血压飙升了。
　　只是白年为此有些沮丧，为了安慰求职受挫的人，安凡特地给他买了相当贵的牛排，而且不上账。

　　当然，直接让白年化消沉为兴奋的是一份来自安凡的补偿。
　　他暂住的期限在得到莫风刀许可后被拉长了。

　　莫风刀在得知他这一个星期的所作所为之后，跟安凡的反应如出一辙，在电话那头无语凝噎，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开口，开口第一句就是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显然他也不敢相信，短短几天白年就能找到这种一般人都不会找也找不到的工作，从夜店男公关、精子提供者到疑似爱情动作片演员，外加BM店员、饭店吉祥物、影楼模特……
　　前后几个还勉强能理解，中间夹杂的那两个是什么东西！！！

　　但由此莫风刀对白年的印象也有了改观，不是因为他为了留在安凡身边努力克服语言困难和脾气日夜外出找工作，而是因为他找的这些工作让他不得不开始相信，白年不是装傻，他可能是真傻。
　　于是，白年因此被暂时放过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当中的……傻人有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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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到了五月底，毕业在即，安凡忙着论文答辩这阵子都住在学校。

　　所谓选导师不积极，改论文改到没脾气。安凡下手晚了一步，结果就被分到了素以吹毛求疵著称的副院长那里，开始了论文一改二改三改之路。同宿舍的人都已经定稿把论文打印出来胶装好，要么收拾东西，要么选拍毕业照要穿的衣服化的妆，顺便再计划计划毕业旅行，而她却在一阵刺耳的欢歌笑语独自改稿。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副院长看稿从不看电子版，只看纸质版，还是胶装好的纸质版，而胶装……是要加钱的。于是乎，花了很多不必要冤枉钱的安凡最近心情不是很美丽。

　　而白年首当其冲，成为了最先被殃及的池鱼。
　　发过去的语音通话邀请果断被按掉了，一丝犹豫都没有。

　　同宿舍的人在对方眼里都看到了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安凡这是……铁树开花了吧，是吧？！
　　其实从前几天她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了，安凡的社交圈子很简单，而且她十分注意社交距离，平时跟人的关系基本都是浅交很少深入，不熟悉的人她的人都会觉得她高冷不好相处。而且她本人貌似对恋爱一点兴趣都没有，给人的印象就是“智者不入爱河”的类型。
　　但就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安凡，竟然开始每天固定跟某个人打电话，语气时而带着一股超乎寻常的耐心，时而又是超乎寻常的不耐，总之跟她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这怎么能让他们不八卦！

　　尤其是知道给她打电话的人不是莫风刀之后，他们的求知欲更是达到了顶点。
　　每天一听到安凡手机的震动铃声就相当有默契的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全都竖起耳朵洗耳恭听，想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她和电话那头人的确切关系。
　　奈何安凡说的话总是没什么营养，永远都是“别吃那个”“别碰那个”“好好待着”，“看视频吧”，有时候也会蹦出几句英文。

　　于是据此推测，对方应该是个话痨而且年纪比较小，还比较黏人，难道是……小奶狗？
　　再加上会说英语，所以还是个学霸或是ABC版的小奶狗？应该不会是外国人吧？？？

　　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来讲，舍友们真相了。

　　宿舍众人越脑补越兴奋，莫风刀也躺枪被拉了出来。
　　毕竟最开始的时候，他们都以为安凡和莫风刀是一对，谁叫莫风刀出现的时候总是一副护花使者的姿态，很多潜在的追求者看到他就打了退堂鼓。他俩被学校不少人八卦了很久都没成一对，他们还只当是安凡不开窍，后来才知道原来两个人是纯纯的兄妹情，而且是比一般亲兄妹还要深的感情。

　　要是让莫风刀知道……完了，突然好想告密怎么办？
　　此时宿舍几个损友又听到来电，心情既期待又紧张。
　　谁料安凡竟然把电话挂断了？！只打开微信发了条两个字的语音：“在忙”。
　　短到舍友们都怀疑这语音不满一秒能不能发成功。

　　“安凡，还是那个人？”宿舍里舒葭跟安凡关系最好，对好友可能的感情问题也很好奇，在其他两个人的怂恿下问道。
　　“恩。”安凡敲着键盘头都不回说道，神情十分坦荡。

　　安凡的这种态度也是让舒葭他们摇摆不定的原因之一，说她恋爱了吧，可谈及对方的时候她身上一点儿粉红泡泡都没冒，可说她没恋爱吧，再深入问一些的问题她又怎么都不肯回答，到目前为止他们只知道对方不是他们学校的。
　　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既视感搞得他们这几个想吃瓜的人整天抓耳挠撒的，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所以急于吃瓜的他们开始另辟蹊径，也是第一次把话挑明。

　　“过几天就要拍毕业照了，你不叫他过来看看？”许影在一旁怂恿。
　　“对啊，还有你宿舍的东西怎么办，你自己一个人收拾得过来？我们可都叫了男朋友来帮忙，你不找个人帮你？”萧百合也提醒道。

　　“看什么？”
　　“我宿舍没多少东西，搬两次就搬完了。”
　　安凡手速不减，对答如流，不给他们一丝一毫的机会。

　　一计不成就又生一计，几人又开始了“道德绑架”，试图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让安凡屈服。

　　“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们当初交了男朋友可是确定关系第二天就带过来见娘家人了。”
　　“请客吃饭喝奶茶一样都没拉，你这明显是在逃避，人家不依！”

　　奈何安凡自认在这种事上没有道德，全程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还附和了一句。

　　“对啊。”

　　此话一出直接让宿舍三个人懵了，什么意思，这是……承认了？

　　“他真是你男朋友？！”这个发展属实有些始料未及了，安凡怎么会突然放弃挣扎了？
　　这反而让他们不知道下一句该接什么了。

　　安凡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到他们此时一脸懵逼的表情，扭头一看果然，仔细欣赏一番后就有了后话，“你们不是都说了，交了男朋友要无条件带来宿舍审判嘛？所以我没带他过来说明什么？”

　　“说明你抠门儿。”
　　“说明你恋爱脑？”
　　“说明你言而无信！”

　　“……”安凡白眼翻天，为有这么几个损友感到心累。

　　“不好意思。”看到安凡无语的表情，舒葭他们赶紧“道歉”，“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
　　在安凡即将发作的时候几个人开始了一唱一和。

　　“那究竟是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那个人不是她男朋友啊！”

　　他们也不傻，安凡一提醒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兴奋也变成了失望。

　　“还以为毕业之前能把你嫁出去。”
　　“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希望能赶在我结婚前看到她交男朋友。”
　　“希望能赶在我孩子满月前见到她的男朋友。”
　　“希望能……”

　　“喂，过分了啊！”再说就说到孩子结婚了。

　　502宿舍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进行着对安凡感情生活的批判，还算是平静地接受了安凡没有恋爱的事实。
　　可惜，这个事实只维持了半天就就另一个主人公亲自下场给出实锤，并且在学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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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她说了“在忙”之后的整个下午都很安静，只有在她主动问他有没有吃饭的时候，白年才回答。过了一会儿又发来一条语音消息，然后是猝不及防的一句：“安，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年的声音突然在502宿舍响起，一贯冰冷的声音带着面对安凡时才会有的委屈，如果再配上他的脸，这句话杀伤力直接满级。然而唯一能够欣赏此美景的人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丝毫没有被撩到的迹象。
　　没办法，山珍海味每天吃也会腻。

　　不过仔细一想，这段时间好像确实忽视了白年。
　　他一个人在家足不出户，除了给她发语音、打电话之外，跟外界几乎没有任何交流，连菜都是她在网上买了让快递员送货上门，如果不是要扔垃圾的话，估计他连房门都不会迈出一步……

　　安凡听着白年接二连三连抱怨带撒娇表达对她长时间不回家的不满，要不是被讨伐的对象是她，她都要怀疑自己是把孩子囚禁在家里的后妈了。
　　但因为被抱怨的对象是她本人，所以她当即勒令他停止撒娇，过两天她就回去。可能语气稍微有些敷衍，导致白年听完依旧闷闷不乐的，安凡在给论文做最后收尾也没理会他这点儿小情绪。

　　舒葭他们几个一个小时前素颜去了隔壁宿舍，回来的时候都顶着全妆，风格不一。集齐了夜店、富家千金、白开水三种风格，并极力邀请安凡整一个女团风，说她画完即可出道。然后就被安凡一句“你看我适不适合‘梅超’风，画完即可称霸江南”的冷幽默给整无语了，说话就要找她拼命。

　　“梅超风，想吃啥？”虽然被冷到了，但大家下一秒就开始用这些烂梗。
　　“我一会儿要去打印论文，就在食堂……”

　　“卧槽！”安凡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影一声震天国粹吓得噤声了，什么情况？
　　舒葭、萧百合发出了跟她同样的疑问。

　　“帅哥啊啊啊啊！”许影最后几个啊字是尖叫出来的，分贝直逼118。
　　“切~”众人闻言，用一道嘘声以及白眼表达对她这副没见过世面样子的嗤之以鼻，不就是个帅哥嘛，这么激动害得他们还以为是看到了三条腿的蛤蟆。

　　不过萧百合作为她的同好，两人平时最爱做的事就是分享各国帅哥，很清楚一般帅哥绝对不可能引起好友这么大反应，于是凑过去看了一眼。
　　“艹，是帅哥！”
　　于是两只土拨鼠开始一起尖叫。

　　连舒葭都开始好奇，走过去看了看让自诩鉴赏帅哥无数，绝不轻易动凡心的两个人动了凡心的帅哥究竟有多帅。
　　“呃……”看到照片之后她就不淡定了，“这不是就是个背影？能看出什么……”
　　“恩，确实是帅。”等照片翻到下一张侧影照的时候，舒葭果断改口。

　　于是三只土拨鼠开始翻手机。
　　此时学校论坛、表白墙……都开始疯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帅哥的照片。

　　“安凡，你要不要也看看。”许影不愧是中国好室友，自己在欣赏帅哥的百忙之中还要分享给朋友，“真的巨帅！”
　　“算了，留给你吧。”安凡把论文拷到U盘上，准备出门，心说再帅还能有家里的傻白甜帅？

　　“行吧，只能说你错过了十个亿。”许影不无可惜说道，奈何语气跟诚恳没有一点儿关系，转身立刻无缝衔接到和萧百合他们的讨论当中。

　　“你说咱们学校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极品？！”
　　“一看就不是咱们学校的好吗？！”
　　“应该是明星吧，不然戴着帽子、口罩干什么。”
　　“明星来咱们学校干什么？拍戏？没听说啊。”
　　“不会是去年数计学院的那个学长吧，听说他毕业就进娱乐圈了。”
　　“屁，看身高也不是啊，那学长身高多虐，照片里这个起码一米九。”
　　“也是，我看就是明星，渔夫帽、黑口罩，大夏天还穿外套，这不明星出行标配嘛。”
　　“欸，这外套怎么有点儿眼熟啊……”
　　“怎么眼熟，你给你男朋友买过同款？还是你哪个老公或是墙头穿过同款？”
　　“都不是……感觉就是见有人穿过……好像是……莫、莫学神？！”
　　“靠，好像是。”
　　“确实是。”

　　“那这人是莫风刀？”
　　“你没事儿吧？什么眼神？”
　　“真是他你看不出来？白暗恋过人家两个月啦？”
　　“你不也暗恋过？你看出来了？”
　　“就夸人几句帅能叫暗恋嘛，要是这样半个娱乐圈的男人不都是我后宫佳丽？”
　　“行了，不是说帅哥呢吗，怎么提起莫风刀来了。”
　　“对对对，帅哥帅哥，看来帅哥的品味果然是共通的。而且顶着锅盖说一句，我觉得他穿得比莫学神还要有气质，看那头露出来的金发。”
　　“金发还是棕发，还是金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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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2宿舍因为帅哥的发色问题再一次陷入了激烈“争吵”。
　　谁都没有注意到安凡从听到一米九、渔夫帽开始就逐渐变得僵硬的动作，直到听到他们说莫风刀同款，再听他们讨论发色，心里的不安更是直接飙升到顶点。
　　不会吧……

　　而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有人发出了微信通话，联系人正是她脑袋里正想着的人——白年。

　　她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听到了白年一声急迫的低吼——

　　“安，救我！”

　　安凡听完第一个反应就是果然，第二个想法就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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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找个人少的地方躲起来，躲好之后把发位置给我，我马上过去找你。”
　　她抓起一顶鸭舌帽就往外走，宿舍三个人因为一心专注帅哥，也没听清她刚才在说什么。

　　安凡边往外走边上火。
　　幸好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天暗看不清，但凡是白天，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

　　“往黑的地方走，树林湖边都可以。”通话一直没断，气归气，该出主意还是要出主意。
　　树林、湖边向来是情侣约会圣地，因为很适合做一些不可名状的亲密举动，但如果这些地方变得一张嘴就能吞进几十只飞虫，待十分钟可能就被叮的满身是包，那就有点儿恶心了。于是托了蚊虫的福，这两处到夏天还算安全。

　　“哦。”白年说话难得无精打采。
　　安凡仿佛还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顿时觉得头都大了。

　　出了宿舍楼快走到小树林的时候白年的定位才发过来，位置显示他在湖边，怕自己晚一步他可能就被围观了，安凡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然而到了湖边找了小半圈，来约会的情侣看到好几对，白年却没有找到。安凡只能耐着性子，顶着情侣们的白眼和不满继续找人。

　　见到白年的时候，他整个人蜷缩着躲在一片芦苇荡的后面。那里蚊虫最多，也因此躲过了情侣们的魔爪。
　　安凡本来往上窜的火气因为他这副可怜又狼狈的样子被浇得差不多了，她踱步到他身边，

　　白年听到动静的瞬间立刻抬头，身体紧绷，眼神充满戒备。
　　但很快他就从脚步的频率听出了来人是谁，身体又立刻放松下来。

　　于是安凡见到的就是他无比委屈的模样，也不像以往见到她就跟大型犬似的扑过来了，反而保持着继续蹲着的动作，还好蹲着没有影响到他的气质。
　　等看到安凡身影的时候，白年可怜兮兮喊了声“安”。

　　安凡一开始还没认出他来，看着一个包得跟粽子似的黑影，还以为是偷窥情侣幽会的变态，也是凭着他那句“安”才确定他是白年。
　　白年动作相当苏地扯下了口罩，然后盯着一张巨帅无比的脸仰头看她，这模样估计谁见了都很难顶住。
　　可惜安凡已经看习惯了，而且鉴于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他本人，只能说现在这场面完全是他自作自受。所以现在除了忍住一巴掌把他拍回家的冲动外，她内心没有一点波动。

　　“起来吧。”看他跟个受气包似的，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在这儿喂蚊子啊？”
　　这几个月除了普通话水平，白年进步最快的当属察言观色这个本事。当然，言是察安凡的言，色观安凡的色。所以刚才在看到安凡的刹那，他就确定安凡对他是无奈大过生气了。
　　于是开始安心撒娇。

　　“干嘛？”安凡看着他递过来的手，“还想让我扶你？”
　　“腿……麻了。”白年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

　　安凡嘴角抽搐了两下，万般无奈地把人扶了起来。
　　“高兴了？”省去了问他为什么要来这里之类的废话，因为知道他会答什么。

　　“高兴。”

　　“被人追到这里躲着也高兴？”

　　“……高兴。”

　　高兴个鬼。
　　安凡懒得说他。

　　安凡轻车熟路带着他在学校穿梭，不去管白年因为“害怕”始终不肯松开拉着她胳膊的手，好在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太多人。有人经过的时候她就把人拉到跟前，让他低头，路灯昏暗加上白年换上了她带来的帽子，所以也没人认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学校在哪儿？”
　　“我听你说过。”白宣乖乖回答。

　　“你怎么过来的？”这才是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出租车。”白年这话说得小心翼翼，边说边看安凡脸色。

　　果然，安凡疾走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你说什么？”
　　打车？

　　“安，你别生气，我就是……”安凡果然生气了。

　　“我不生气。”安凡微笑。
　　“我知道，你就是太想我了，想我想到一天都等不了了，想到就算知道会被围观造成轰动引来麻烦但还是来了。”
　　“有你这么一个每时每刻心心念念挂念我的人我怎么会生气呢？”
　　“大字不识一个，中文也不会说，就为了看我一眼不远几十公里过来，这得多辛苦。”
　　“我不生气，我感动还来不及呢。”

　　“一百多两百块的打车费算什么，一分不挣只会花钱又算什么，我都让你住我家了，还能不让你花我的钱吗？你放心，我不会让莫风刀说你败家的。”

　　安凡说她很感动，白年一动不敢动。

　　而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间，肚子咕噜一声响及时登场挽救了白年。

　　“……”
　　“饿了？”

　　白年刚想点头，可鉴于安凡刚才的态度，他最后摇了摇头，“不饿。”

　　“不饿就好。”安凡相当干脆。
　　他说不饿，那她就信他不饿。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饿两顿也好，饿了头脑才清醒，才能长记性。她这辈子都没打过几十公里的出租，真是想想就肺疼。
　　但随着白年肚子接二连三的响，她还没吃饭肚子也开始抗议，最后她也有点儿绷不住了。

　　“到底饿不饿？”出了学校大门，她又问了一遍。

　　“一点点。”这回白年没再嘴硬。

　　一点点，安凡撇了撇嘴。

　　“你在这儿等着。”

　　她说完就去了马路对面的水果摊，用了不到三分钟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西红柿。

　　“刚才洗过了，吃吧。先垫一垫，等回家想吃什么再自己做。”

　　白年应该是真饿了，几口就吃完了一个，看得安凡直摇头。
　　一个一米九多的男人饿了就吃西红柿，怎么看怎么可怜，但这还真不是安凡故意的。实在是因为白年真的，有太多不吃的东西。而他能吃的东西里面，又有太多太贵她绝对不会买的。于是两个元素相加的结果就是，白年能吃的东西少得可怜。
　　西红柿，偶尔也可以是圣女果，就是他会吃而她也买得起的。

　　西红柿也吃上了，接下来就是把人送走。
　　安凡当然是想让他坐公交回去，但就怕中途出什么岔子，毕竟从学校到家有几十站，还要倒一次车。早知道他会来这套，她真应该提前给他做训练，带他坐几次公交熟悉一下。
　　这次时间紧她就只能认倒霉了。

　　“我给你叫车。”安凡极不情愿掏出手机，叫了最便宜的顺风车。
　　两人一个人一个西红柿边吃边在路边等车，安凡趁这段时间抓紧给他科普了两句乘车礼仪，“上车说你好，下车说谢谢。其他时间低头闭嘴，司机如果非要搭话你就跟他说‘sorry，I don't understand’明白吗？”

　　“到家给我发消息，还有……”看着被她一声停顿吓得连西红柿都不敢继续吃的人，安凡无奈又无语，“你被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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