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山》wellnight

6、第 6 章

　　6章

　　大风大雨就这样停了。
　　只是百花楼虽一如杭州的许多地方，满是狼藉。然，鸨娘多加催促，何况，小姐这里似乎也少不了那些寻花拜柳的男子。
　　这样的日子，似乎永远不会止息。
　　我并不在乎。
　　我原本就是安于生活的人。
　　我唯一在意的，是那在风雨夜匝现便隐的男子，好象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那一天。

　　“安姑娘好雅兴。”
　　“正是，如此大风大雨，果然不曾放在叶小姐的眼里。”
　　“风雨之后游览西湖，真乃一大雅事也。”
　　人群纷扰。
　　我站在小姐的身后，瞥过那些百态变换的脸。心中有想要大笑的冲动。而小姐却是一副从容神色，她大概已经习惯了吧，面对虚伪，还以虚伪。
　　“诸位公子取笑了，安儿承蒙各位赏脸，近日来多有拜访，盛情如是，只是百花楼实在残破不堪，这才想到游船待客的法子，还望各位不要嫌弃。”
　　“哪里，哪里，这简直是兰亭盛事，哪有片刻怠慢。”
　　“是也，是也，安小姐此等美人做陪，正合西湖美景也。”
　　“哈，赵兄所言正合我意。”
　　“典起兄，哈哈哈。”
　　笑声满船，这些便是杭州帝都的青年才俊，国之栋梁。
　　“诸位公子说笑了，不过小小游船，不过西湖素来典雅，诸位又是才俊一流，不如，我等来即兴做诗如何。”
　　叶子安漫笑提意，话完她的视线便落在我的身上，我心下知道她要弹琴，赶忙去取，心里却嘀咕不停，原来做诗取乐在这些人看来是如此平淡的事情。
　　果然，他们纷纷赞同，还是选定了“西子湖”做为诗眼。
　　“待我为诸位弹琴一首，以助文思。”
　　叶子安手执瑶琴，轻音漫唱。
　　跟了叶子安许多回，她弹琴的功夫我已经见识过许多次，唱曲却是全然不曾。说起唱歌来，我本就是个勉强能吼几句口水歌的人，也说不上道。只是看众人满心欢喜模样，心下倒是大奇。
　　“思君在长安，长安不可见。
　　思君在长江，长江水东流。”
　　我隐约听出这样的词，那细致婉转却是全然不懂了。
　　只好，立在叶子安的身边，闻见西湖微风，满是清醒水气息，细看这千年前的湖光水色。说起来，我在杭州生活了许多年，这湖却似乎是永远看不够似的。每当遇到什么烦心事儿总是想来这里看看，这水，这木，总能将烦闷化解。
　　回过头来看那些苦苦思索，或者对了叶子安满眼讨好的眼神，我忽然很想看看他们能写出什么样的诗来，说来，我也记得几首名诗，不知道拿出来显摆下该是如何，想到这里，不由一笑。
　　哈。
　　哈。
　　笑眉颜开，我仿佛看见满船才子被我所折服的神彩。
　　对了，再唱几首流行歌，那还不是迷倒众生，暗自偷笑，惹了一旁弹琴的叶子安也不禁探看我一眼，满是犹疑神色。
　　曲完，诸人纷纷献词，互相夸耀之下，我一时也分不出是好是坏。
　　“还请安姑娘评个高下吧。”
　　不知哪个混蛋在起哄。
　　“对也，对也，不如姑娘选出最佳之词也。”
　　“好主意。”
　　叶子安似乎面有难色，瑟瑟不语。
　　“诸位诗词皆工，所差只在毫厘，小女子哪里分得出。”
　　听她的话，我更加迷茫了。
　　“我，我也有一首。”
　　我居然真的喊出来了，众人的眼光全都投在我的身上，很是兴奋的感觉。
　　“桃花！”
　　“我，我也有一首啊。满城山色半城湖，西子总相宜。淡装浓抹，总相宜。”那些漫天的诗篇好象都不见了，我分明，分明不过是一个学历史的小女人而已。
　　满堂皆笑，而叶子安摇摇头。
　　“这分明是欧阳修的诗。”
　　有人喊将出来。
　　冷，好冷。

　　“傻丫头。”
　　一声熟悉的话语。
　　温暖，我似乎又坠入那一年的冬天，那一次温暖的怀抱，又一次将我牢牢护住。
　　一回头，瞥见他的下巴，稀落的胡渣。
　　“陈将军，你怎么来了。”
　　叶子安依旧是寻常的客套，可是她眼神里的激动，却是谁也分得出来的。
　　“在此处探看水势，来日好备水上操练，不想正遇见姑娘，以及诸位才子。”
　　那个人笑起来的时候，左脸有浅淡的酒窝，正好为我所见。
　　“我们在做诗，以西子湖为诗眼。”
　　叶子安的言下之意是希望陈子扬也做一首吧，可是他是那样的男子。
　　“不了，我没有兴趣。”
　　一时满船的人都惊愕的颜色。
　　这个人，居然连丝毫的掩饰都不曾有。
　　“美人好意，陈将军未免不近人情。”
　　船中满是细碎的言语，只是奇怪的是，叶子安并不生气，反倒是微笑。
　　“那你先去吧。”
　　“恩，安。”他左脸的酒窝依旧灿烂，仿若少年，若是能这样注视这个人，该是拿满湖的美景去换都是值得吧。
　　“傻丫头，你要好好照顾小姐哦。”转身出门前，他忽然对了我这样安静地笑，一时间竟然怔了身子，呆呆地说不出话来。而他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偌大的军船之上，再不回头。

　　（写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