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老吃工作醋[快穿]》月儿牙

8、参与竞标

　　程南亭久久没有回答，秦湘君于是有点坐立不安。

　　“是吗？”

　　在一个红绿灯前，程南亭刹了车往天窗一看。
　　秦湘君一愣，探头向外面拱，不知何时一阵乌云飘过来，把月亮捂得严严实实的，一丝光亮也不肯泄露出去。夜晚的凉风终于把他脸上那点儿红晕吹走了，临走前留下一个喷嚏。

　　程南亭按按钮把窗子升高一丁点，“小心别着凉了。”

　　“嗯。”秦湘君闷闷应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回答她还是在回答自己。

　　...

　　秦父最近很高兴，自家那个倔得像头牛的小儿子突然来找自己，说想学习公司管理。之前他还担心秦湘君被残疾一个打击就萎靡不振了，没想到这几个月居然出现了转机，恨不得一下子就把所有知识一股脑塞在他脑袋里面。

　　这事儿他还没告诉秦母，打三年前母子关系就有点隔阂，秦湘君倒是没怪过秦母，秦母却总是过意不去。这份过意不去表现在爱里就是极度的无微不至，连刷牙用的牙膏都可以帮他挤好，时常压得秦湘君有些喘不过气儿。
　　刚好趁这个机会让秦母知道，湘君已经长大了。
　　秦父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褶子，看了看桌前一家三口笑得灿烂的合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对于一个此前从未接触过商场的孩子来说，里面的弯弯绕绕水浅水深可以说是枯燥而烦琐。秦湘君不以为意，投入了百分之两百的热情去排名学习。

　　程南亭在收到樊朗短信时也是吓了一跳，信上说，秦湘君最近吃饭睡觉都抱着资料学，走路也时不时冒出几个专业术语。让他不得不怀疑秦湘君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南亭心下有些担心，把笔记本电脑一合就准备出门，她的任务是让秦湘君身心健康平平安安接手秦家，这么个强度可别练出个书呆子。
　　她走到秦湘君门口，想了想，掏出手机点了份望江阁的外卖，方才敲了敲门。
　　此时秦湘君正坐在沙发上琢磨秦父扔过来练手的公司规模，一头黑发被揉得乱糟糟的，冷不丁听见门铃，还以为是秦父派过来的助手。

　　“请进。”他遥遥喊到。

　　程南亭哪里有他的家的钥匙，只好继续按门铃。
　　秦湘君当下多了个心眼，悄悄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不是别人，正是他心心恋恋的南亭。

　　他当即开了门，见到她那一瞬间又暗自懊悔，自己这个邋里邋遢的形象怎么能见人。
　　他不自在的挠了挠后脑勺，弯腰给南亭拿了双拖鞋。

　　秦湘君显然是对自己的形象多虑了，美人在骨不在皮，哪怕他现在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也只是显得青春又可爱，程南亭一个没忍住，把他的头发又揉乱了一点。
　　她双腿交叉坐在沙发上，秦湘君亦步亦趋跟着坐下。

　　“吃过饭了吗？”南亭问。

　　“吃过了。”话音刚落，秦湘君的肚子就传来一阵抗议。

　　“你消化还挺好。”外卖还在路上，程南亭戏谑地笑笑，拿过一个苹果削了皮递给秦湘君。“先垫垫肚子。”

　　秦湘君同手同脚走过去接住了，脸比苹果更红上几分。

　　她拿起餐巾纸仔细擦了擦手指，捏起一旁手写的报告向作者晃了晃，“介意我看看吗？”

　　秦湘君正把一片苹果送进嘴里，闻言差点被呛到，他垂头答:“当然不。”

　　程南亭于是把身子往后靠，细细翻起了报告。
　　湘君心里莫名紧张，像小时候做一套特别难的数学作业被老师叫在面前检查，一边担心自己做得一塌糊涂，一边又有一种蜜汁自信觉得自己做得完美无缺分毫不差。

　　他三下五除二把苹果啃完，脸上沾了汁水也没在意，端端正正坐着观察南亭的表情。

　　他也确实做得不错，南亭忍住对他那张红脸蛋吹口哨的冲动，伸手把那点苹果汁刮掉，把报告放在茶几上示意他凑过来。

　　“做得不错，看不出来你才接触商场不到一周。”

　　秦湘君顺着她白皙的手指向纸张看去。这份报告花了他三个晚上的时间，就是希望能做到尽善尽美。

　　现在得了南亭一句夸奖，细长的手指像是压在他心尖上，引起一阵一阵澎湃的心潮。

　　“你看这里，你是想追求利益最大化吧？那就可以尝试适当让利，增加你在投资市场上的竞争优势”

　　南亭在商场上的经验没有秦父丰厚，但总是可以一针见血的指出秦湘君方案里显得小家子气的地方。

　　商人的本质是逐利，但只有双赢才能长久。
　　秦湘君本身也不笨，稍一提点就要醍醐灌顶之感，他真挚向南亭道一声谢，拿起笔快速修改起来。

　　南亭把弄着手机，认真起来的秦湘君别有一番味道。一双星目微虚，不时溢出一点流光，鼻梁高挺，眼窝深邃。乱哄哄的头发卷在额角，唇不自觉地抿着，显得专注又迷人。

　　门铃又叮叮叮叮响起来，南亭猜测是送外卖的到了，正准备起身去接，被湘君拦着了，“我去吧。”

　　南亭不打算戳穿他有点明显的表现欲，点点头默认了。

　　接过外卖，湘君还想和就让利尺度与南亭再讨论一番，见南亭已经收了文件走到餐桌对面。也只好作罢，跟着坐下来，头一次埋怨自己挑了个太大的桌子。

　　要是有一个小桌子，他与南亭挨着坐下，并排吃饭。
　　他不自觉把视线投向小小的茶几。

　　“平时也没看你叫他接触公司啊。怎么最近这么认真。”许久没冒泡的系统以为秦湘君还在惦记放沙发上的文件，在南亭脑袋里说道。

　　“大概是认清差距了，就知道该努力了。”程南亭换了一个姿势帮湘君布菜，耳侧的碎发柔柔的垂下一边。

　　“我还以为你挺喜欢他的呢。”系统有点疑惑。

　　“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他总是要长大的。”程南亭拢了拢头发，指节无意识地划过秦湘君的耳垂 。

　　“只有工作会永远陪伴我。”

　　系统看了看一无所知面红耳赤的湘君，挑了挑眉毛。

　　经过一个月的学习，秦湘君像一块海绵疯狂吸收着各种知识。秦父见在眼中，决定放一个竞标案给湘君练练手。恰巧南亭的公司也参与了这次竞标。虽然有了一层竞争关系，湘君有了问题还是老往天文路对面跑。南亭也不屑使那些个不入流的手段，一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来二往，秦湘君渐渐摸到些门道。
　　是夜，他伏在案前修改数据，以秦家的财力当然可以直接砸钱拿下这个项目，可要想利益最大化，还是要些本事。

　　暖黄色的灯光柔柔打在他发尾上，迤逦出暧昧不清的光晕。秦湘君盖上钢笔，又细细检查了一遍各项数据，放远了思绪，绕过成片成片的夜来香绕过砖红色的围墙，乘着夜风飘到街道那头的复式小洋楼去。风带回来了一点似是而非的幽香，忙碌了一天的大脑终于得到了休息。

　　投标的日子渐渐逼近了。

　　秦湘君早早打听好，穿上一身宝蓝色西装，系上一条红色波点领带，沉稳又不显老气。
　　而南亭穿一条红色抹胸长裙驾着车途经湘君家附近，黑色宾利一个漂移稳稳当当泊在门口，她摇下车窗，冲着门内湘君笑问:

　　“搭个顺风车吗？”

　　湘君思考了半会，侧过身子给路上的司机发了条短信，复借着窗玻璃快速理了理头发，呲牙，“谢谢南姐～”

　　她闻言一乐:“客气！”

　　到了会场，湘君才发现南亭今天外衬一件经典ol白色小西装，半披半掩。明明美艳不可方物，却因强大的气场让人生不出半点亵渎之心。
　　见他看向自己，南亭拿手指绕起几缕垂下来的软发，红唇微启。

　　“加油哦，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秦湘君是头一次自己站在这样的场合，内心难免紧张，闻言却猛的抬起头，耳朵通红，眼里似有星光:

　　“求之不得。”

　　招标人按序组织着投标，此次招标大约有7、80个公司参加，湘君正好在南亭前一个。他一手杵着拐杖，单身捏住笔身想要旋开笔盖，南亭忙接过来打开，小心递回去。

　　身后一道轻蔑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秦家的小少爷吗～连个笔盖都要女人开，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呢？”

　　南亭回头审视来人，是C城某富豪的独生子，平日也不干什么偷奸耍滑的事儿，就是吊儿郎当把刻薄当成耿直。

　　她皱皱眉头，刚想开口，被湘君扯扯衣角，手伸到半路临时换做拍手背。

　　“比不上前辈经验丰富。”他不卑不亢，回击道。

　　那公子哥还欲说什么，被南亭挥手招来的保安请走了，只好愤愤瞪了二人一眼，“你们给我等着！”

　　南亭湘君哪里还肯受他干扰，她伸手给湘君理好不知什么时候弄皱的衣领，细细抚平，再次鼓励道: “加油。”

　　湘君点点头，紧紧攥着钢笔 郑重在纸上一笔一画写下自己对此次招标的预算价格，连着标书创意一同投进了箱子。

　　“好了。”他长舒一口气。

　　南亭投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接过纸行云流水地写下一串数字。

　　“去候客厅等吧。”

　　旁边一位侍者模样的青年向二人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两位这边请。”

　　不多时，招标人已经选好了方案，这是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商人，路过湘君时乐呵呵打了个招呼，一步一步摇到台上去。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

　　“本次入围方案是——程氏启明集团、陆氏飞马公司，最后一个...”

　　秦湘君的额角渗出汗珠，可此时也无心顾及。南亭手里亦有隐隐约约的汗意。

　　“秦氏燏黄集团！”

　　扑天盖地的掌声。

　　秦湘君的眼睛好像一瞬间被点亮了。 南亭第一个响起了掌声，笑吟吟道:“恭喜了。”

　　他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竟然一下子抱住了南亭！
　　南亭被他抱得一个踉跄，好笑得拍拍他的肩膀，靠近耳边低声说:“回魂了。”

　　秦湘君于是无师自通一般应付起一浪接一浪的祝贺，南亭趁机离开一会求个清静。
　　脑内的系统终于有机会问出它的疑惑，既然南亭在刚才提心吊胆的担忧竞标能否通过，为何不直接给他铺好一条路不是更加方便？

　　南亭一边上前把不减反增的人流中的湘君解救出来，现在并不是个扩展人脉的好时机，一边在脑里暗中解释道:

　　“我永远不会替他前进，我只能作为他的后盾让他敢于前进，或者作为他的伙伴与他一同前进。”

　　人群散去后，她微弯下腰，把湘君盖过眼睑的碎发轻轻刨开。“你看，刚才第一个涌上来的陆总可以结交，但真正的boss还在后面，下一次会议再去拜访他。在刚才标书的书写上，你有一个细节显得不太自信。如果改成...这次是初评，后天的标书讲解才是重头戏，继续努力！”

　　她细细向湘君总结竞标的经验，秦湘君自然不是蠢货，一点即通，真挚谢过南亭，眼睛亮闪闪，“我会成功的。”

　　“嗯，我相信你。”南亭直起身子，又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白皮文件夹，招手示意秦湘君看过来。

　　“看看这个。”她眼带笑意。飘忽几下，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