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ados（恋人们）—新版》肉丝茄子饭

40、第三十八章 Bitter Secrets

　　1

　　尤里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了高傲而执拗的卡尔曼，他只知道每次看到有异性朝着好友放电讨好，心里就会情不自禁地幻想着自己如果可以像那些善妒的女友那样名正言顺地冲上去赶跑那些女人该多好。
　　而这个想法是在孤儿院时就产生了，准确来说是从卡尔曼替自己打趴那些欺负他和康斯坦丝的坏男孩那一刻开始。
　　那时候瘦得跟芦笋一样的尤里安看着卡尔曼那张比姑娘还漂亮的脸蛋因为自己而被打了几拳却依旧帅气无比，心里又自责又欢喜，从那天开始就忍不住依赖上那个坚强的小男孩，希望上帝能让他永远一直待在卡尔曼的身边。
　　可是看到别的女孩示好，他不能露出善妒的一面，他只能像其他人一起往好友卡尔曼的肩膀凑几下，夸张地大笑对他说：嘿，好家伙，你可真行啊，小妞们都被你迷住了啊！
　　天知道自己说那些打趣话的时候心底里比被洋葱刺伤眼睛还痛苦。
　　幸好，满脑子只有正事的卡尔曼一般都不会理睬那些女人，顶多只是和气地交流几句，再多的进展就别妄想了。
　　不过尤里安知道卡尔曼迟早有一天会牵起别的女人的手，然后和她接吻，□□，结婚，生子……他和妻子组成一个新的家庭之后就会慢慢远离自己。
　　本来这个爱情故事的女主角应该是可怜的康斯坦丝，但她走了，不代表自己可以顶替上去，因为总会有别的女人出现。
　　而自己注定是孤单一人的，永远都是这出单恋故事的可悲的男主角。
　　想到这，尤里安就萎靡地抓起马克杯大口地喝了口忘记加糖的咖啡，立刻苦得狂吐舌，顿时更加心酸了。
　　远处的伊利亚见尤里安又如此失态，瞧了瞧他前面正在对着资料苦思冥想的卡尔曼，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就直接走去尤里安那里。
　　“尤尔，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尤里安唯唯诺诺地说了句好，恋恋不舍地看着卡尔曼和他桌上那只康斯坦丝留下的纸飞机就跟着伊利亚离开了。
　　“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伊利亚的话让尤里安立刻不自在起来。
　　“爸爸确实不介意我们的性取向。”伊利亚觉得自己最近的头疼似乎有些频繁，“前提是你们要互相喜欢，单相思没有好结果。”
　　“我不介意。”尤里安闷闷地说着，“你和爸爸不要管太多，我没事。”
　　“尤尔，你别担心你的事会麻烦我们。当年爸爸和梅格阿姨的事不是你的错，他一直都很想念你。”
　　伊利亚尝试着放软口吻，“我和爸爸一直都很关心你，你不要觉得你只有自己，我们一直都会在你的背后。还有，爸爸知道你从乌莫城回来后一直想见见你，他想周末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吃饭，如何？”
　　“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胡思乱想。吃饭的事我看看吧，卡尔曼和阿尔弗雷德忙得连茶和咖啡都一起混着喝了。我得好好帮他们才行。”
　　尤里安按住了欲言又止的伊利亚后站起身，“伊利亚，我很感谢你们一直都很努力关心我、补偿我，但感情问题我一个人可以解决。我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还有，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你已经三年没谈恋爱了，坎贝尔警官！”尤里安笑眯眯地说完后就捂着嘴窃笑着转身走出办公室，被反将一军的伊利亚立刻就僵住了脸，尴尬得喝了口清咖啡后继续研究案件。
　　“伊利亚刚刚叫你进去干什么？”
　　尤里安一回到位置上，胡安就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
　　“没什么。”尤里安耸了耸肩，“他叫我周末的时候一起吃饭，聊点事。”
　　“哇哦。”胡安夸张地笑了笑，又偷瞄两眼突然停止翻书动作的卡尔曼。“你难道忘记你和卡尔曼那几天要去实验室审阅塞茜莉娅送来的资料吗？我们约好了啊，我和珍妮特去调查希斯罗公司，你们负责查资料，阿尔弗雷德继续去跟进当年所有当事人的下落。”
　　尤里安这下子才想起来，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完了！我都忘记这回事了！……不行，我得和伊利亚——”
　　“不必了。”卡尔曼转过头来突兀地打断了，“我一个人没问题。”
　　“对不起，卡尔曼，我……”尤里安试图挽回。
　　“我没事。”卡尔曼又转回去继续翻阅手头上的资料，“伊利亚不简单，你和他做朋友小心点。小心他哪天会悄悄对你使绊子。”
　　“嘿，伙计，你还是那么不喜欢伊利亚啊。”胡安嬉皮笑脸地插了一嘴，“他不就是当初阻止坎贝尔警监放你去乌莫城嘛，他只是不想放走你这种能干实事的聪明人而已！”
　　“对于那些利用私人关系来阻碍别人的人，我只能远离。”卡尔曼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但尤里安却紧张起来。“别这样，卡尔曼，我觉得伊利亚人挺好的。”
　　“同样是申请去乌莫城，你的他会向上递交，我的就会悄悄扣下来，敷衍我说上头不批准。”卡尔曼似乎越说越不服气，眉头都皱起来了。“他不是和我处处作对是什么？当初刚来那半年里，他几乎都要对我处理过的所有案子挑剔一遍，我并不认为他是出于好心才这么做。”
　　“不是的，卡尔曼，你听我解释！”尤里安有些急了，心想着如果没有多嘴告诉伊利亚他对卡尔曼的心思就不会弄得现在这么麻烦了。“伊利亚他也许只是在考验你，我保证他……”
　　“我知道你对伊利亚的感情很深，你们是很好的朋友，我不应该在你面前这么说他。抱歉，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认为伊利亚坎贝尔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人，这个话题终止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安见眼前形势不太妙就清清嗓子试图缓和气氛，“呃，不好意思，我该和珍想办法怎么对付希斯罗了，你们也别说了，赶紧工作。”
　　说完胡安就迅速地溜回去自己的座位上，可是尤里安继续不依不挠地追问：“卡尔曼，伊利亚到底做错什么了？”
　　“他处处和我作对，还天天没事找事叫你去办公室，你觉得这种上司真的可靠吗？”卡尔曼的声音高了些，但扫了眼个别被吵到的同事后只好压低声音：“尤里安，你和我都是孤儿，只有彼此才可以信任，他说不定是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他不是真心当你朋友！……他可能想拿你对付我，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尤里安听完卡尔曼的话后先是一脸错愕，然后哀伤地笑了笑：“我相信伊利亚不会对我怎么样，我一直当他像兄长那样的存在。他对我的优待，不过是因为他担心我太傻会被人欺负，所以总是叫我去办公室要在哪些地方多加注意。”
　　见卡尔曼的脸色忽然变了，尤里安只是故作轻松地呼了口气，“你其实可以早点问我这些事。卡尔曼，你放心，我只是蠢材，我不会拖累你的。”
　　卡尔曼试图解释，但尤里安只是做手势打住，“好了，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周末我不会去找伊利亚，但我也不会去实验室，我们彼此冷静会吧。”
　　卡尔曼不再说话了，默默地看了眼异常坚定的尤里安后只好转过头回去，怀揣着各类复杂情绪扑回工作堆中。

　　2

　　虽然每次谈恋爱都不顺利，但阿尔弗雷德仍会偶尔幻想一下牵着未来伴侣的手慢慢走过红地毯、接受亲人的祝福、聆听神父的忠告是怎样的感觉。
　　遇到爱德华后，阿尔弗雷德就把幻想对象换成了他——尽管性别有所更改，场景也跟着进行较大变动——盼望着也许顺利的话他们会永远在一起，一起在神父面前为对方戴上戒指，亲吻对方，许诺终身。
　　漫天的心形气球在空中翱翔，绚烂的花瓣随风飘扬，象征幸福到来的钟声响彻云霄，久久回荡于彼此的心中。
　　这是多么美好的梦啊。
　　可惜的是，他与爱德华联袂主演的爱情戏里，剧本发生重大改变：主角突然不再是阿尔弗雷德雷曼，而是变成了蛮横地从他手里夺走爱人的丽贝卡阿德勒。
　　看着丽贝卡穿着纯白色的鱼尾摆抹胸长裙微笑着举着香槟与各位来宾一一碰杯寒暄，俨然正式入驻的主人那般落落大方，阿尔弗雷德顿时心痛如绞，只能死捏着杯柄在角落里恨恨地望着坐在一旁和索罗门希斯罗交谈的爱德华。
　　阿尔弗雷德嫉妒得发狂，他恨不得把香槟酒全泼在丽贝卡身上，咒骂她是横刀夺爱的毒妇；他恨不得冲到爱德华面前揪住他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报复自己，为什么要投靠真正的仇人。
　　可是他不能，因为他走错路了，想挽回却太晚。
　　伪装成维克多法乌斯的棕发警探——那是个留着滑稽小胡子的发福老男人，是希斯罗集团最看重的客户之一，被绑起来塞住嘴巴前一直不停变着花样对自己骂娘——只能在伪装成秘书的尤里安提示下稍微收敛些。
　　而伪装成保镖的卡尔曼则专注地环视着眼前的露天场地，让墨镜里设置好的微缩镜头尽可能地把订婚场地里的情况传输到皮埃德拉城警局里。
　　正当阿尔弗雷德看着爱德华走近丽贝卡那边与她一起加入和来宾的聊天时，他忍不住气呼呼地扯了扯快把他勒死的领带，不顾尤里安的警告就直接站起来，直直地往准新人的所在地走去。
　　“你好。”丽贝卡颇有些尴尬地朝着挺着啤酒肚的陌生来客一脸不善地死盯着身旁的爱德华，“请问……”
　　“你好，希斯罗小姐，我是维克多法乌斯先生的秘书艾希礼，我们是来自西北部的法乌斯钢铁能源公司，如有唐突请见谅。”
　　不停扶着眼镜的尤里安匆匆忙忙地跑来，露出满怀歉意的谄媚模样向丽贝卡连声道歉，右手悄悄地拉了拉想开口的阿尔弗雷德。
　　“噢，我偶尔会从哥哥那里听说你们的事情，你们西北部的资源虽然不多，但一直都不逊色于南部的竞争者，非常了不起。”
　　丽贝卡说完直接挽住了爱德华的手臂，柔声笑道：“亲爱的，你会不会觉得听我讲这些会不会很无聊，要不要回去歇息？”
　　爱德华听后只是摇了摇头，挽紧了未婚妻的玉手，“我觉得很有意思。”
　　眼见着心上人和别的女人如此亲昵，阿尔弗雷德立刻就克制不住，死死盯起眼神无辜的金发青年。“请问这位就是小邓肯先生吗？我听说你早就在十几年前因病逝世，怎么就突然复活起来了呢？——死而复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尤里安正想打圆场，而爱德华却不疾不徐地笑着开口：“因为当年查克曼人想置我于死地，我在贝卡和索罗门的帮助下只能以假死逃过一难，查克曼人害得我只能用别人的身份存活下去。”
　　“如今塞茜莉娅查克曼和那群腐败的警察联合起来想要秘密解决卡斯珀，之前在乌莫城和阿格瓦城闹得沸沸扬扬的禁药案据说是查克曼人不死心折腾出来的大麻烦，还想栽赃给埃斯特雷拉的人呢！——卡斯珀也差点被那□□诈的家伙给陷害了，幸好哥哥帮忙挽回了一切。”
　　丽贝卡适时地补充着，褐绿色的眸子朝着阿尔弗雷德得意地眨了眨。“这样一来哥哥和我就想着不如直接恢复卡斯珀的身份，也许能够更好地保护他——而且这样卡斯珀也能光明正大地和我履行婚约，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来拆散我们！”
　　早已听得咬紧了牙的阿尔弗雷德最后还是报以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说：“看来希斯罗小姐恨透了查克曼人，还厌极了警察……小邓肯先生估计也是如此，是吗？”
　　丽贝卡正想开口，爱德华却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而面向阿尔弗雷德认真回应：“当然。法乌斯先生，恕我狭隘，我一直都认为警察愚蠢至极，这个群体早已腐败不堪。我从来对警察无任何好感。”
　　“可我听说小邓肯先生曾经和警察有过亲密关系。”
　　势要追问到底的阿尔弗雷德直接无视了尤里安的所有表情和眼神，急得团团转的“总裁秘书”尤里安立刻焦急地望向了爱德华。
　　而爱德华只是对着阿尔弗雷德轻轻一笑，“我不认识任何警察，更不可能与其他人产生关系。现在我的心里只有我的未婚妻丽贝卡，法乌斯先生，我认为你可能被人欺骗和误导了。”
　　“我明白了。”阿尔弗雷德笑了，但心里闷痛得几乎要窒息过去。“祝你和希斯罗小姐永远幸福，也祝你可以早日完全摆脱警察和查克曼人。”
　　爱德华露出舒心的笑容，轻声唤来服务生后拿起了两杯香槟，一杯递给了阿尔弗雷德作举杯状。“谢谢你的祝福。”
　　接过那杯香槟，阿尔弗雷德控制轻颤的右手对爱德华轻轻一碰。
　　“祝你早日如愿以偿。”
　　露出了无比僵硬的笑容，阿尔弗雷德的心都要碎了。
　　爱德华笑吟吟地当着他的面一口饮尽杯里的香槟，望了望眉头微蹙却依旧嘴角带笑的丽贝卡后又加深了笑意。
　　勉强微笑的阿尔弗雷德看着眼前这对幸福的新人刹那间有些恍惚，只懂得愣愣地看着两人手挽手往索罗门希斯罗那处走去，一路上说说笑笑，羡煞旁人。
　　尤里安也看得很不是滋味，看了眼远处正默默注视自己的卡尔曼后立刻生硬地逃离他的目光，想拉着阿尔弗雷德赶紧回去。
　　突然之间，刚给爱德华送来香槟的服务生被不知何处射来的东西击中了托盘里的高脚杯，立刻变成了满手的玻璃碎，自己的脸上也有细长的血痕。
　　服务生立刻哭喊着摔下托盘逃跑，全场登时骚乱起来，尖叫声不绝于耳。
　　爱德华见状立刻把丽贝卡揽入怀里，随手从桌上抓起餐刀作自卫状，警惕的蓝眼睛不断四处张望着。
　　而阿尔弗雷德则立刻卡尔曼高声大喊：“快报警！”说完就急急忙忙让尤里安赶紧亮出警徽控制场地秩序稳住四散溃逃的所有宾客，自己也跟着连忙对所有人呼吁：“请大家冷静，我是皮埃德拉城警局派来的警察，局里的救援正在路上，请大家不要慌张——”
　　蓦地，宾客中出现了两名打扮光鲜亮丽年轻男子直接对准正在混乱中四处躲避的准新人亮了亮手枪。
　　阿尔弗雷德见状立刻掏出佩枪，一边大声警告一边找准位置瞄准那两个大胆的杀手：“放下手枪，举手投降！”
　　年轻的光头杀手完全不在意阿尔弗雷德的警告，只是继续找准角度瞄准爱德华，见他果断推开怀里的丽贝卡后突然周围空了下来，高兴地大喊一声：
　　“疯子邓肯，你去死吧！——”
　　通知完毕的卡尔曼则立刻冲上去护着落单的爱德华，闭上眼睛接受即将到来的子弹射入自己的胸口。
　　枪声响起，卡尔曼过了会后却发现身体并无异样。
　　睁开眼一看，竟然是尤里安快速冲在自己面前射杀了那位狙击手，另外一位正想补射的狙击手则被阿尔弗雷德迅速上前用手铐制服住，还被夺走了所有武器。
　　眼皮直跳的卡尔曼顾不及后头的爱德华是怎样的境况，直接冲过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尤里安，惊慌失措地抱住了他。
　　“尤尔，尤尔！”卡尔曼的声音里夹杂着控制不住的颤栗，心跳砰砰地跳个没完，“你吓死我了，以后你不要这么傻！”
　　“我没事。”尤里安笑了一声，呼吸似乎有些沉重。
　　卡尔曼破涕为笑，连忙松开怀抱拉尤里安起来，却发现棕发青年的腹部有一处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不断往外流着鲜血。
　　发颤的右手摸上了伤口，满手都是骇人的红色。
　　“尤里安，不……救护车快来了！尤里安，保持清醒，不要睡过去！——”
　　卡尔曼连忙拍了拍嘴唇发白、似乎快要晕过去的尤里安的脸庞，极度恐慌的他此时只懂得牢牢抱住怀里人。
　　尤里安费力地挤出了个勉强的笑容，“我太累了，我想睡会……”
　　“对不起，尤尔，我以后不会惹你生气了！……”激动得甚至落了泪的卡尔曼使劲地摇了摇快昏过去的尤里安，“快醒醒！尤尔，不要睡过去！”
　　“卡尔曼……卡尔曼……”越来越虚弱的尤里安觉得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暗了，卡尔曼的脸庞也越来越模糊。“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说罢，尤里安便在卡尔曼的怀里昏了过去。

　　3

　　订婚典礼的所有涉案人员最后都按程序送进警局录口供，但幸存的杀手却在押解路上咬开了藏在齿缝里的毒药胶囊吐血身亡。
　　眼见唯一的线索活生生地在自己眼前消失，皮埃德拉城警局懊恼不到十分钟就从死者身上发现了关键证据——那是一方绣着紫色蔷薇花的手帕，里面包着几枚备用的点三八口径子弹。
　　安排鉴证实验室的人员去检测子弹和手帕后，伊利亚匆忙地把事情扔给了阿尔弗雷德主持，打算见完一直给自己打电话的父亲后再去医院看望尤里安。
　　手术结束后尤里安一直都没有任何大问题，但直到今日早上都还没醒来。
　　从出事到现在都守在尤里安床边的卡尔曼毫无倦怠之意，精神依旧高度紧张，始终担心着昏迷中的尤里安会不会突然出问题。
　　“你去休息吧，我把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我可以陪陪他。”
　　总算处理完所有的事情的伊利亚终于出现在卡尔曼眼前，见执拗的黑发青年冷着脸不愿回应，只是觉得无奈。“刚才事情太多了，所以来得有些晚。再说了，我还得去瞒着我父亲尤里安一切安好，免得他过于担心。”
　　卡尔曼皱了皱眉，不明白为什么伊利亚要在坎贝尔警监面前刻意隐瞒警局人员的伤情，但他还是没有开口发问。
　　“尤尔出事之前跟我临时取消了和我还有父亲吃饭的事，后来我父亲想再约就出事了。”伊利亚拉了把椅子跟着坐在卡尔曼旁边，稀松平常似的握了握尤里安的左手。“当时我以为尤里安对我父亲还有芥蒂，后来胡安才告诉我尤里安和你吵架的事情。”
　　见卡尔曼还是没有吱声，伊利亚也不觉尴尬，继续慢悠悠地说：
　　“我和尤里安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伊利亚略微停顿了一下，见卡尔曼诧异地看回自己时报以一笑。
　　“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殉职了，之后父亲再婚，我的继母给我生了个弟弟。可他们没过几年就离婚了，她还一声不吭带走了尤里安跟我们断了联系。后来继母得急病去世，但因为她没什么亲戚，又联系不到我们，尤里安彻底没了踪影。”
　　“你们读大学时申请进入警局下设的学生俱乐部后，我才从别人的口里了解到尤里安以前的事，顺着一查就查明白了。”伊利亚耸了耸肩，“可是尤里安当时不愿意理睬我们，直到你们毕业了分配到这里来才答应和我见面，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我和爸爸对他的身份保密，他需要时间接受。”
　　卡尔曼总算明白了一切，“那你之前扣下我申请去乌莫城的报告其实是让尤里安及时放弃和我一起离开皮埃德拉的念头？”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另外一部分是我不想糟蹋你的才能。”伊利亚望着卡尔曼得意地扬起嘴角，“之前对你使的小把戏也只是替尤里安出气，我允许你评价我为溺爱弟弟的上司而非奸诈难缠的长官。”
　　见卡尔曼瞥过眼去，伊利亚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尤里安很单纯很执着，就算你不知道他喜欢你，你们也不该这样继续下去。”
　　“我知道他喜欢我。”卡尔曼的蓝眼睛看起来似乎很疲惫。
　　“原来你知道？”伊利亚的脸色立刻变了，“那你这是在玩弄他的感情？”
　　“昨天他昏过去之前告诉我的。”卡尔曼闭着眼叹了口气。
　　伊利亚的火气立刻变得不好发作，只能嘲讽地笑问：“你想逃避？”
　　卡尔曼愣了愣，正想回话，床上的病人却在这时突然苏醒过来。
　　伊利亚立刻站起身准备往外走，对卡尔曼冷冰冰地交待道：“我去找医生，你好好照顾尤里安。”
　　失血过多的尤里安迷迷糊糊地想挣扎着坐起来，却碍于腹部的伤不得动弹，只能虚弱地唤道：“疼……”
　　“尤里安！你醒了！”卡尔曼见状立刻就回过了神，连忙按住尤里安不要乱动。“医生说你不要乱动，要好好休息，要不然伤口会复原得不好。”
　　“好吧……”尤里安乖顺地点了点头，然后想起了那天订婚仪式的意外，连忙问道：“爱德华和丽贝卡还好吗？……凶手都抓住了吗？”
　　卡尔曼想到那天，微微一愣，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有些红，有些慌张地说：“其他人都没事，凶手也早就逮捕归案了。”
　　“那就好。”尤里安松了口气。
　　卡尔曼有些紧张地看了看眨巴着绿眼睛的尤里安，试探性地问道：“尤里安，我记得那天你昏过去之前——”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
　　尤里安说到这时有些激动，结果不小心动到了伤口，忍不住吃痛地叫了几声。
　　“刚刚不是跟你说过别乱动吗！”
　　卡尔曼忍不住责备了尤里安，而尤里安则不好意思地挠笑了笑。“我这个人比较粗心大意……卡尔曼，我保证，我下次会注意！……”
　　“其实那天……我想表达的是‘我很喜欢和你一块做朋友’的意思。”
　　尤里安继续嘿嘿笑着，绿眼睛闪过一丝不自在，所以他没注意到卡尔曼的表情瞬间有些暗淡。“那时候我真怕我死了可你还在误会我和你绝交的事，我只是特别担心你会忘了我。”
　　卡尔曼强打着精神笑着回道：“我明白了。其实你的意思就是朋友之间的喜欢。”顿了顿后，站起了身，“你放心吧，我明白你的意思。好好休息，我该回去帮阿尔弗雷德了，待会伊利亚会替我好好照顾你。”
　　尤里安点了点头，笑嘻嘻地看着心情复杂的卡尔曼离开病房。
　　等卡尔曼关上房门后，尤里安的笑容瞬间消失，露出难以自制的痛苦神色。

作者有话说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