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ados（恋人们）—新版》肉丝茄子饭

41、第三十九章 See You Again

　　1

　　“最近我常在梦里见到你，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很快就能带你回家？”
　　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留着一头鬈曲黑色短发的年轻人用力地眨了眨清澈的浅蓝色眼睛缓了缓，又继续在牛皮硬纸记事本上写下例常结尾给自己打气：
　　“只因有你，人生不再浩瀚而全无期望。”
　　写完今天的日记，年轻人搁下钢笔微笑着吹了吹稍微干透的墨蓝色字母，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贴身记事本搁在相框前继续风干一会才合上。
　　静静地注视了会相框，年轻人直接拾起来饱含爱意地轻抚着相片里那个挽着自己手臂的红发少女，浅蓝色双眸里尽是一片温柔。
　　“噢，抱歉！我又打扰你了吗？”
　　与年轻人同居一室的软件工程师保罗塞尔塔见室友又抱着情人的照片时尴尬地挠了挠头，无辜地吐了吐舌。“我只是想进来问你的燕麦吃完了吗，我的前几天吃完了，结果刚刚想吃才发现没了。”
　　被打搅的伊萨克诺尔只是笑笑放下相框站起了身，“我的都放在橱柜里面，以后你想吃就直接拿。”
　　“之前我已经蹭了你一个月的午饭了，不能再这么无赖下去。对了，我过了试用期，之后我请你去商业区的自助餐厅吃顿好的！”
　　趁好友张口想拒绝自己之前，保罗连忙一个箭步捂住了他的嘴，“好啦，我知道你不介意，但我介意！——伊萨克，你就给我一个道谢的机会！否则你别指望我会帮你找未婚妻！”
　　窘迫的伊萨克干笑着扯开了保罗的手，“我和珂妮没有订婚，你别误会。”
　　“嘿，这有什么好纠正！”保罗嘻嘻笑着勾上伊萨克的肩膀，“我早就看出来你非她不娶了，说不定过段时间找到她了我就可以直接称呼‘诺尔太太’了！”
　　伊萨克立刻就红了脸，“珂妮对我的心意并非恒定。再说了，这么多年了，说不定她……”
　　“你在瞎担心什么？嘿，你可是圣方济各大学的高材生，前途一片光明！——你之前不是说喜欢挑剔人的斯坦利夫人很欣赏你吗？连那种爱刁难人的女王陛下你都能哄得像只温顺的绵羊，我保准你的珂妮宝贝逃不了你的手掌心！”
　　伊萨克没好气地笑了笑，“我知道了。你放心，这么多年来我可没有灰心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珂妮。”
　　“这就对了！”保罗赞赏地比了个大拇指，“这才是我认识的天才！”
　　伊萨克笑着往保罗的胸膛拍了拍，然后离开房间往客厅旁边的厨房走去。
　　“走吧，你还是别吃燕麦了，我给你煮炖菜。你为了这个工作编了那么久的程序都两周没好好吃饭，我给你补充营养，这样我下周去吃自助餐才安心些。”
　　保罗瞬间感动得连忙扑上去刚打开电视机的伊萨克，死抱着他鬼哭狼嚎地扯嗓子大叫：“伊萨克，如果不是因为你已经有家室了，我一定会娶你回家！”
　　伊萨克无奈地笑着用遥控器拍了拍赖死不走的保罗，见他还是赖死不走就想抬脚踹他。“你这句话都不知道和多少女孩子说过了，我才不信！”
　　嘿嘿笑起来的保罗连忙一溜烟地跑开了，过了一阵发现伊萨克并没有追过来觉得有些奇怪，结果回头一看，发现伊萨克正双眼发怔地盯着电视机。
　　“怎么了？”保罗好奇地望了眼电视机。
　　“……据知情人士透露，知名企业家索罗门希斯罗在昨日下午三点左右为妹妹及其未婚夫主持订婚仪式突然遇到不名袭击，导致三死十六伤。受伤人员包括一名警员，腹部受重伤，经抢救后脱离生命危险。当前抓获的涉案疑犯有两名，一名被警员射杀身亡，身份不明；另一名则在押解路上服毒自杀。经警方对凶手遗留物品的检测，其幕后主使初步断定为前段时间被乌莫城警方通缉的珂妮潘塔雅。该名重犯涉及教唆他人犯罪及持有危险枪械等多番罪名，皮埃德拉城警局现向广大市民正式呼吁：如有任何知情信息请速速提供至……”
　　“珂妮？”保罗对伊萨克扑哧一笑，“这个名字怎么和你的未婚妻这么像？”
　　面色青白的黑发青年没有回答，怔怔地看着珂妮潘塔雅的照片霎时间被新闻电视台放大：同样的红发绿眼，同样甜美的笑容……
　　伊萨克颤抖着后退了一步，顿了顿后，不顾保罗的叫唤转身冲进房间。

　　“我的咖啡要双份糖，谢谢。”
　　坐在三角桌前的珂妮正单手拄着下巴朝着脸色难看的阿尔弗雷德无辜地眨着眼睛，一点都没有被当作嫌疑犯的紧张感。
　　“我知道你不是主谋，否则你也不会主动在大街上晃悠。”阿尔弗雷德让身后的警员帮忙斟两杯咖啡进来，“你是被皮埃尔推来做替死鬼，是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珂妮抿了口咖啡，“我不认识什么皮埃尔，也没有参与这个袭击案。看在上帝份上，我只是来皮埃德拉旅游。”
　　“之前你砸坏了医院的监视器是一记妙招，但这次凶手身上有你留下的手帕和子弹，上面有你的指纹。你别以为你这次可以逃得了。”阿尔弗雷德刻意压低说话声音，“手帕上的紫色蔷薇花图案是查克曼人以前的常用标志之一，而且上面还有一枚陌生指纹，那是塞茜莉娅的吗？”
　　珂妮哈哈大笑了好几秒，“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阿尔弗雷德继续压低声音，“你别以为布莱恩会保住你一辈子。你别指望这点手脚就可以污蔑塞茜莉娅查克曼，我劝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珂妮故作惋惜地耸了耸肩，“现在不是铁证如山吗？雷曼警探，你对查克曼人可真好，确凿的证据硬要说是我栽赃嫁祸，我可是非常无辜啊。”
　　“珂妮潘塔雅，你已被正式起诉。”阿尔弗雷德不再废话，“如果没有人保释你，你就等着一直待在这里到开庭为止。”
　　珂妮依旧笑容满面，“麻烦你们也一并起诉塞茜莉娅查克曼，我为她服务了很多年呢。没有她，我可办不成那么多事。”
　　阿尔弗雷德没理她，直接交待其他人去通知塞茜莉娅来趟局里录口供，然后让珂妮跟在自己身后去外面办手续。
　　不料，警局里似乎有两个不速之客，一时之间有些喧闹。
　　还没等阿尔弗雷德发问，那两个不速之客突然朝自己和珂妮望来。
　　“珂妮，珂妮！”为首的是一个黑发蓝眼的年轻人，一直向珂妮笑着。“我终于找到你了。”
　　“伊萨克？你怎么在这里？”阿尔弗雷德反应过来后连忙把伊萨克和珂妮分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抱歉，阿尔弗雷德，我来之前应该先和你沟通，但事情紧急——”伊萨克说完就一把将珂妮拉入怀里，克制住极度的兴奋柔声笑道：“珂妮，没事了，我和我朋友来保释你出去，你别担心。”
　　珂妮却反手打开伊萨克的怀抱，“抱歉，我不认识你。”
　　“我是伊萨克，你忘记了吗？”伊萨克依旧温柔地笑着，“没事的，我现在就带你回家。这是保罗，我大学四年的室友，他是个顶好的人——”
　　阿尔弗雷德连忙出面劝阻，“够了，伊萨克，你还是回去吧——”
　　“珂妮，我找了你七年了！”伊萨克的蓝眼睛立刻就泛红了，“阿尔弗雷德，不要带走她！——她就是珂妮，我要带她回家！”
　　“抱歉，我真的不认识你。”珂妮直接闭上眼睛走去别处躲避，“雷曼警探，我拒绝保释，麻烦你们赶紧带我走。”
　　伊萨克立刻就慌了，阿尔弗雷德见状连忙让呆愣在一旁的保罗过来拉住想要抢走珂妮的室友。
　　“珂妮，珂妮——”
　　被阿尔弗雷德和保罗死死拉住的伊萨克撕心裂肺地喊着被警员铐上带走的红发女孩，然而珂妮从头至尾都没有回过头。

　　2

　　等别的警官帮爱德华和丽贝卡录完口供后，匆匆来到医院的阿尔弗雷德连忙挡住正欲离去的两人。
　　爱德华的表情如两人第一次认识时冷漠，“我们的口供已经录完了。”
　　“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别害怕，我都知道了。”阿尔弗雷德直接拉着爱德华到走廊另一边，撇下丽贝卡一人在通道里。
　　丽贝卡本想跟过来，但爱德华出言阻止：“你先去坐会，我很快回来。”
　　既然爱德华这么坚持，丽贝卡只好坐回原位，不安地望着逐渐走远的两人消失在别处。
　　“你不要被皮埃尔和丽贝卡洗脑，他们都是骗你的！”
　　爱德华对阿尔弗雷德的担忧只是微微一笑，“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警探先生，谢谢你的忠告，但对我毫无用处。”
　　“爱德，对不起，我承认以前是我对你不够上心，我知道我应该相信你，我应该听你解释——”
　　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的心上人让阿尔弗雷德方寸大乱，慌张地握住那双冰凉的手想继续道歉，但没等阿尔弗雷德开口，爱德华直接冷着脸扯开了他的手，径自退了几步。
　　“我们早就结束了。”蓝眼睛里的烦躁让阿尔弗雷德心里发苦，“查克曼人做过的事我不会忘记，我没有大度到可以装作无事发生。”
　　如此不近人情的话语让阿尔弗雷德忍不住上继续劝说：“爱德，你不要再和阿德勒兄妹纠缠下去了，我怕你会……”
　　“你是不是怕我会重新变回琴科对你们大开杀戒？你是不是怕我继承我父亲的事业，然后在短时间内把你们的大靠山查克曼人踩在脚底？”
　　阿尔弗雷德顿时就怔住了。
　　扯了扯领口，似乎对这种反应毫不意外的爱德华又冷笑一声。
　　“雷曼警探，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里，你也不想继续被我的花言巧语欺骗下去，是吗？”
　　“不，爱德，我知道你没有骗我……”
　　“你错了，阿尔弗雷德，我的确骗了你很多事情。”爱德华笑了笑，“你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攻击我吗？”
　　阿尔弗雷德没敢回话，双眼发愣。
　　“因为那两个杀手是我安排的。”爱德华很满意对方那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你尽管把我的话记录在口供里，但你们永远找不到证据。”
　　“为什么！”阿尔弗雷德用力地揪住了爱德华的双臂，不敢置信地大声质问起来：“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伤害了尤里安，为什么！”
　　“我对尤里安的事情表示遗憾，但只要你们不插手就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爱德华皱着眉头扯开了想继续纠缠的阿尔弗雷德，“如果你们不想被牵连，我劝你们赶紧滚远，我不希望我在对付查克曼人的时候你们也跟着搅浑水！”
　　“爱德，你到底怎么了！”阿尔弗雷德对性情大变的爱德华完全不能理解，“塞茜莉娅和卡尔不是救过你吗？为什么你要助纣为虐？”
　　“他们没有救我，塞茜莉娅只是一个伪善的女人，卡尔斯鲁厄只是一个懦弱的男人！——查克曼人全是人渣，他们害死了我的父母，毁了我的人生！”
　　毫不客气地推开了对方后，爱德华对着双眼发怔的棕发警探高声控诉起来：“当年我无数次跟塞茜莉娅求饶，求她救我出去，可是她却和桑斯一起继续折磨我！卡尔斯鲁厄这个懦夫说好了会向他爸爸求情放过我，结果这个胆小鬼吓得立刻出城度假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实验室苦苦挣扎！”
　　阿尔弗雷德想要上前拉住已经气得浑身发抖的爱德华，但最后他还是惶恐地站在原地。“塞茜莉娅看起来似乎没那么坏，爱德，他们……”
　　爱德华像是听到了笑话似的嘲讽地扬了扬眉，“阿尔弗雷德，我不知道你怎么听他们讲故事，我只想告诉你，查克曼人没有他们嘴里那么可怜无辜，但我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软弱可怜得可以随便其他人欺负。”
　　阿尔弗雷德彻底懵了。
　　“当年我是自愿留在埃斯特雷拉，是我主动跟哈迪斯说我要成为他手里最致命的银色子弹。因为我想变得强大起来，我想回去皮埃德拉报复那些伪善恶毒的查克曼人，让他们尝尝我以前经受过的痛苦。这次我回皮埃德拉也是一样的理由，我要让毁了我人生的所有人付出代价。”
　　“看在我们曾经有过一段快乐的日子的份上，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爱德华的蓝眼睛眯了起来，“你可能听过埃斯特雷拉小姐说我是可怜人，但她只是说对了一半。你当初骂得对，我只是一个面目憎恶、心地丑陋的恶人，我从来都不是好人。雷曼警探，说起来我得感谢珂妮，她让我明白还是做一个坏人比较快乐。”
　　“不，不是的……”阿尔弗雷德拉住了爱德华的手，他不断惶恐地对着爱德华摇头。“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温柔善良的爱德华迈耶斯，你不是……”
　　爱德华却一把甩开了阿尔弗雷德的手，径自退了几步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够了，阿尔弗雷德，你我都知道爱德华迈耶斯是假象，卡斯珀邓肯才是真实的存在。希望你们别再挡我的路，否则这次伤的是尤里安，下次就是你。”
　　整理完着装后爱德华直接转身走人，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会才连忙跟上去。
　　只见爱德华匆匆走去尽头牵住了丽贝卡的手，跟她笑着说了几句话后就让她挽着自己的手臂离开了，只留棕发警探一人双眼泛红地站在原地发怔。

　　3

　　阿尔弗雷德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见莎拉和海伦娜，整个人像是被决绝疯狂的爱德华抽空了灵魂。
　　莎拉和海伦娜见阿尔弗雷德回到家后一直沉默便也猜到了事情并不顺利，于是就一起打着哈哈说笑着请阿尔弗雷德吃顿好的补充体力。
　　听着最应该流泪哭诉的莎拉和海伦娜如此善解人意地安慰自己，阿尔弗雷德的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直接像逃一般躲进了自己这几天一直睡着的杂物间，拿起一直放在床头的十字架项链捂着嘴倚在墙壁上哽咽起来。
　　第一次看到阿尔弗雷德哭得那么压抑那么痛苦的海伦娜也跟着默默流下眼泪，早已红了眼睛的莎拉一把抱起她默默地掩好门，不断说些安慰的话，既是在安慰怀里的孤女，也在安慰再次遇到历史重演的自己。
　　不过就在莎拉准备抱着海伦娜回房好好哭一顿时，门铃又想起来了。
　　莎拉立刻就纳闷了，不明白为什么晚上十点多还有人来，珍妮特早就说今晚要值班不回来了。
　　放下了不再哭鼻子的海伦娜，莎拉随便整理一下就去开了门，发现来者是一位素未谋面的年轻人，黑发蓝眼，戴着眼镜的模样斯文有礼。
　　“你好，我是伊萨克诺尔，我是阿尔弗雷德的朋友。”
　　莎拉念了一遍伊萨克的名字，细细地打量起他的面部轮廓后立刻恍然大悟。“你是诺尔的儿子？你怎么会来这里？”说完就让海伦娜赶紧进去把伤心欲绝的阿尔弗雷德叫出来。
　　“冒昧问一句，你就是迈耶斯小姐，是吗？”
　　莎拉瞬间脸色一变，伊萨克继续向莎拉解释，“约翰逊警探有透露些事情给我。我来是想跟阿尔弗雷德说，我也要加入你们一起对付索罗门希斯罗——不，应该是皮埃尔阿德勒——既然小邓肯先生活下来了，那克里斯蒂安的儿子肯定也有办法从桑斯查克曼的手里逃出来。”
　　莎拉立刻把他拉进屋里锁上了门，“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珍不会告诉你那么多事情。”
　　望了眼正交待海伦娜暂时藏在房间里的阿尔弗雷德，伊萨克镇静地回答：“我在圣方济各大学念书，我的本科是数学，硕士方向改成了化学——我完全模仿齐格弗里德邓肯的求学路线，我对邓肯的了解绝对不比塞茜莉娅查克曼少。”
　　阿尔弗雷德坐下后对伊萨克皱了皱眉，“你父亲当初说过你喜欢植物学。”
　　“为了珂妮，我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伊萨克坚定地说着，“七年来我一直都在研究邓肯和查克曼，直到考进了圣方济各我才知道我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原来还有个关键人物被我们遗忘了。幸好我来得及改变，否则我根本无法掀开Fuerte的面纱，去触碰真相之下的秘密。”
　　“太晚了，那位邓肯先生已经投靠到阿德勒小姐的怀里，他们要联合起来对付查克曼人了。”阿尔弗雷德面如死灰地说着，仿佛刚才的崩溃只是一场噩梦。“伊萨克，我们输了。我们来晚了。”
　　“不，我们不晚！”伊萨克摇了摇心灰意冷的阿尔弗雷德，“我知道阿德勒已经投入筹备了科研所——就和当年的查克曼科研所一样，也有军方的支持！——而且他还去圣方济各大学招募有兴趣的学生和教师去研究一段时间，这就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去从内部瓦解全体！”
　　“而且宣传海报里有提到会有神秘嘉宾会来圣方济各的大会堂演讲，我已经让保罗帮忙在学院的网站上替我抢了几张票。”伊萨克说到这时顿了顿，望了眼开始沉思的莎拉，又对眼里开始恢复光芒的阿尔弗雷德继续说下去：“我当时想去是因为我要进去科研所一探究竟，现在我猜神秘嘉宾应该就是邓肯先生。既然如此，我一定非去不可。”
　　阿尔弗雷德望了眼焦灼的莎拉，然后犹豫地回道：“他不愿意见我，我怕他下次会彻底恨透我。”
　　“那我去见他，我要带他回来！”莎拉决定豁出去了。
　　“迈耶斯小姐，我建议还是让阿尔弗雷德和他的伙伴来来帮忙。更何况你哥哥保护你那么多年肯定不愿意让你再次暴露。”伊萨克按住了冲动的金发姑娘，“请放心吧，我和阿尔弗雷德会再想办法扭转局势，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顾自己和你的女儿。”
　　莎拉连忙摇头，“那不是我的女儿，是我哥哥……”
　　伊萨克立刻有些尴尬，阿尔弗雷德则适时地插上一句：“莎拉，从今以后海伦娜就是我和爱德的女儿。”
　　此话说得莎拉和伊萨克立刻有些反应不过来，然后才明白地点了点头。
　　而一直靠在墙角偷听的海伦娜立刻捂紧了嘴，迅速钻进房间里在床上翻滚起来，激动得无法睡着的她决心以后要戒掉偷听的坏习惯。

　　4

　　好不容易进入深度睡眠的爱德华又被断断续续的疼痛醒了过来，苍白面容上全滴着细密的汗水。
　　坐在床边的丽贝卡看着身体发虚的爱德华执意想起来时便主动扶他靠在床头上，心疼地用手绢替他擦了擦冷汗。
　　见爱德华因为迅速到来的副作用疼得咬起了干裂的嘴唇，丽贝卡趁爱德华在咬出血之前给他递了一杯水，好让毫无血色的干涸双唇可以获得些许滋润。
　　浑身使不上劲的爱德华却一不小心把水杯摔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噪声。
　　“对不起，我下次会小心的。我去收拾一下。”
　　丽贝卡忙不迭蹲下身小心抓起玻璃杯碎块丢进废纸篓里，眼泪也跟着无声地划过脸颊，等用面巾纸把地板擦干净后再用手背悄悄地把脸上的泪水抹走，这时才敢望向疼得浑身发抖的爱德华。
　　尽管身体上正承受着巨大而持久的痛楚，意识也被药物折磨得日复一日地迟钝，忍受着着副作用折磨的爱德华还是努力地对丽贝卡温柔地笑了笑，举着颤巍巍的左手抚了抚那张泪痕残存的秀丽脸庞。
　　丽贝卡连忙握住了那只瘦骨嶙峋的左手，完全无法把眼前毫无生气的垂死病人和订婚宴会上神采奕奕的邓肯后裔联想在一起。
　　“不要哭。我很好。”爱德华的声音很沙哑，却意外地很坚定。
　　丽贝卡还是无法克制地落了眼泪。
　　“这次的药不会让我发疯，只会让我嗜睡头晕和全身发疼，这样也不错……如果被你看到我以前发疯的样子，你肯定会拿这个当笑料天天取笑我……”
　　疲惫的金发青年虚弱地笑了笑，蓝眼睛慢慢地半闭上了。
　　丽贝卡使劲地摇了摇头，哽咽道：“卡斯珀，我不会取笑你的。”
　　“我好像不记得跟阿尔是怎么吵起来的……当时他有对我发怒吗？我记得他好像哭了，又好像没哭……还是我把上次他在医院的情况和这次搞混了？”
　　爱德华努力地回想着，但他怎么想也想不起全部的过程了。
　　“别紧张，卡斯珀，忘了就忘了吧。”丽贝卡看到爱德华那么辛苦地寻找记忆不忍地抚上那张苍白的脸，迫使他望向自己。“好好睡会就没事了。”
　　神情恍惚的爱德华顺从地点了点头，但下一秒却剧烈地咳嗽起来起来，刺耳的呛咳声响彻整个幽暗昏黄的房间。
　　心里发慌的丽贝卡立刻帮爱德华轻拍着起伏不停的脊背顺好他的呼吸，并给他递上手帕让他擦擦嘴，雪白干净的手帕很快就被掺着血丝的分泌物弄脏了。
　　看到鲜红的颜色，丽贝卡倒吸了口凉气。
　　而爱德华却熟视无睹地捏紧了手帕将之搁在床头柜上，气若游丝地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又弄脏了你的手帕。”说完又压抑地咳了几声。
　　眼见爱德华快要阖上眼睛，丽贝卡连忙把他揽入怀里，噙着泪花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头暗哑无光的浅金色卷发，“没事，我还有很多漂亮的手帕。”
　　“贝卡，你说我可以撑到圣诞节吗？”
　　丽贝卡避而不看那双茫然的蓝眼睛，只敢一边流泪一边笑着点头应下。“当然可以，就连明年复活节也没问题。卡斯珀，你别说傻话了。”
　　苍白地笑了笑，枕在丽贝卡怀里的爱德华最后还是不敌副作用的折磨再次昏昏沉沉地闭上双眼，但瘦弱的身躯仍在不停地轻颤着。
　　丽贝卡呆呆地看了眼透射着昏黄光线的床头灯，然后擦干泪闭上眼，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作者有话说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