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三十六差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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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被邀请到了房间里的客厅，两人坐下来，桌上倒上了茶水，因为这段往事说来话长。
“老爷……也就是威廉的父亲，和夫人是死在了去英国的路上。那是一笔很大的交易，老爷为了谈成这笔交易花费了很多的钱财和很大的心力，谁知道突然之间顾客就说要反悔，这可怎么行呢？当时道森家几乎所有的财力都投在了这笔买卖上。他们登上了船，即使船员说了天气很不稳定不适合出海，可谁听得进去。”
说这段往事时的查尔斯，脸上带着几分的唏嘘和几分的悲伤。他能够明白威廉一直没有开口的原因了，这就好比将自己内心长好的伤口再次撕开，血淋淋地摆在他面前。
那会多么痛啊。
“……当时天天都在下雨，虽然老爷和夫人的船并没有葬身于大海，可两人却真的经历了一场很艰辛的旅程。老爷的身体还好些，可夫人就没有经受的住，开始发热咳嗽。他们两人住在了英国，老爷早出晚归和顾客谈生意，夫人就一直用药物治疗着身体。就这样过了一、两个月吧，生意是稳定下来了，可老爷的身体确实经受不住这样的劳累，累倒了。加上不知道是不是夫人传染给了他，老爷也开始反反复复的发热咳嗽……就这样，他们两人没有熬过那年的冬天，最终送到杰克老先生手中的，只有一张轻飘飘冷冰冰的死亡通知书。”
威廉当时会有多么的彷徨和无措，伊拉斯想象不出来，至少会被他失去母亲更难受，因为他至少一直都做好了母亲会离去的心理准备，可威廉却是突然之间被迫接受这一切。
查尔斯继续讲述着，“杰克老先生立刻就病倒了，但他撑了下来，你想啊，如果连他都去了，威廉怎么办？”
查尔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讲了那么多的话，他需要润润喉咙。
看着沉思着无言的伊拉斯，查尔斯继续说着，“所以，威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那么激烈地反抗杰克老先生，他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伊拉斯看着查尔斯，读懂了他话中隐藏的意思。威廉会为了祖父而隐瞒对他真正的情感，他……是这个意思吗？
“所以他才会离开家去外面闯荡，因为他不忍心伤杰克老先生的心，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最亲爱的祖父，他不喜欢女孩……”
查尔斯停住了，可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了。
×××
晚餐。
威廉被杰克有意地安排在苏珊的对面坐下，两人一抬头就能注意到彼此的一举一动。
白色盘中的食物摆放的十分具有艺术感，更不用说厨师用了上等的食材和特别的调味料，火力也刚刚好，将食物烹饪得与佐料十分和谐，可伊拉斯觉得面前的食物并不是那么的美味。
特别是在他看到，威廉和苏珊无意识地对视了之后，默契地相视一笑，即使那笑容是那么的客气。
晚餐过后众人移步到了暖和且温馨的客厅，伊拉斯其实非常想在晚餐过后便退场的，但威廉拉住了他，并附给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伊拉斯他……就屈服了。
杰克原本坐在客厅最大的沙发上和威廉唠着家常，可几句话之后他便说想去抽根雪茄，独留下了年龄跨越较大的四个年轻人。
最“老”的威廉和最“少”的伊拉斯对视了一眼，伊拉斯很明确的表示出了他想离去回房间的想法，威廉皱眉用眼神制止着他。
一直沉默的苏珊小姐开口了，她的声音很好听，温柔而迟缓，一字一句间都是丈量好的矜持。
“威廉先生，平时的爱好是什么呢？”这是她的开场白，目的并不是真正想要得知被问话人的兴趣。
被问话的威廉先生前一刻还在和伊拉斯玩着眼神游戏，闻言倒是伊拉斯先移开了眼神，“嗯……平时没有什么，苏珊小姐你知道男人都是很无趣的，不是在看着有关于生意的文件，就是弄着贵族们喜欢的狩猎，但其实签署文件只是我的责任，对于狩猎我也并不是那么的热衷。”
“呃……”苏珊短暂性的词穷了，她没有想到威廉先生的话那么的干脆，一点都不留余地，这让她如何接话。
查尔斯不忍心看这位温柔的女士尴尬，插嘴道：“我们平时都是美国英国两地跑，倒是没有多少的时间去培养兴趣爱好，所以苏珊小姐，你问威廉这个问题，他也实在说不出什么……”
查尔斯暗地里朝威廉使了一个眼神，伊拉斯看见了，低下头沉默地喝着杯中索然无味的白水。
乖巧的苏珊小姐点点头，很迅速地接受了这个解释，“哦，这样啊……那威廉先生喜欢书籍吗？”
少女倒是没有泄气，继续活力十足地说着话。威廉作为接受了良好教育的绅士，倒也没有多为难这位贵族小姐，在苏珊小姐锲而不舍的追问中，也开始认真地回答问题。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苏珊无疑是一位很优秀的贵族女子，她很热爱书籍，认为书籍是能让人的思想自由、自信自爱的重要工具。此外她还在家庭教师的教育下，学习了法语、钢琴和一些浅显的数学知识，这会使得她成为一位成功的妻子。
这些都是从苏珊的嘴中说出的，可伊拉斯却没有去嫉妒的勇气，因为她对于拥有的这一切表现的是那么的自然而理所应当，而威廉也没有去质疑一位女子学习这些有什么问题，因为这就是生在他们这个阶级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
而他，却渐渐跟不上众人的谈话了，他们说的书籍他没有看过，他们说的地方他没有去过，他们说的时事他也没有关注过。
终于在苏珊提议给众人演奏一曲她刚学的钢琴曲时，伊拉斯悄悄地黯然离场，没有惊扰那专心听曲的人和认真弹琴的人。
伊拉斯的离去很快被威廉离去了，他不能那么没有礼貌地离去，因为客人还在弹着自家的钢琴，坐立不安地熬过了这首曲子弹奏的时间，他匆匆的朝苏珊告别，没有理会苏珊有些受伤有些诧异的表情和想挽留他的举动。
虽然这样的行为也十分失礼，和刚才并没有什么差距。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三十六差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