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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听说大太阳和军训更配哦 ...


  •   学校永远秉持着没有比军训更能锻炼学生,促进学生之间感情的信念,又将一批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在高二高三学长学姐祝你好运玩得开心的目光中送向了军训基地,大部分祖国的花朵,还没来得及在太阳底下盛放呢,就被活活烤死了。

      教官一脸威严地走进教室,清了清嗓子,正肃道:“我叫向星,今年23岁,入伍5年,是你们这一次军训的教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我反映,现在有谁身体不适的可以举手,现在没有举的,往后你们训练的时候在队伍中有任何问题我全不负责。听清楚了吗?”

      众人回答:“听清楚了。”

      “你们没吃早饭还是肾虚啊,都他妈给我大声点,我要是在这里感受不到地板的震动,我保证你们在军训的时候不会有一分一秒的好日子过!”向教官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好像魔咒那样,久久不得消去。

      众人一凛,憋出了吃奶地劲吼道:“听清楚了!”

      向教官不屑地看了一眼,又开口道“赶紧把身上带电的东西全部给我递上来,以后要是在军训中发现,我保证你们不会有一分一秒的好日子过!”

      怎么又是这句话?

      看着教官凶神恶煞地样子,众人乖乖地把电子设备放上了讲台。不过,瞒着教官藏手机的才是正常的,这就叫做不屈于淫威,手机之下必有勇夫。

      其实教官年纪很小,只是多年的高强度训练,风吹雨打的,把他少年的轻狂磨地一干二净,只剩下了简单的一板一眼。那脸上还有褪不去的稚气,介于少年与青年的模样,不笑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疏远感。当然,还有那黑白相间的手臂。

      易殊宇撑着腮帮子,百无聊赖地坐在去往军训基地的大巴上。望着滚滚翻飞的热浪,一时出了神。窗外的鳞次栉比的建筑物从眼前淡入,淡出。如果是夜晚,万家灯火便会逐桢倒退般连成米黄色的光束,直直穿过脑海,穿向无端的记忆深处,渗透着一股大城市特有的繁华与风情。然而,现在是白天。

      易殊宇隔着防爆窗都能感受到天气的恶意,便嫌弃地扭过头。渐渐地,建筑物被连绵的山丘和葱郁的大树替代了,偷偷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没信号了。班上的男生和没见过动物一样都挤着趴在窗边,看见一头正在农田里吃饭的牛就嗷嗷乱叫。

      “快看!牛啊!真的牛!”

      “哪啊,我靠厉害了,会动的牛哎!”

      “这是什么牛啊,看上去好霸气啊!”

      “你傻吗?看它皮黄黄的就知道是黄牛啦。”

      “黄牛?会倒卖票子的那种?”

      “哈哈哈哈哈哈哈 ”

      “你莫不是个傻子吧。”

      乱七八糟瞎嚷嚷,吵地易殊宇脑袋疼。

      突然听见一声口哨,易殊宇闻声抬头,看见项裎谦一手撑着窗,一手放在嘴边吹着口哨。吹完撩起额头前挑染的栗色刘海,阳光下还微微泛着暗光,项裎谦把鼻梁前的墨镜推上额头,他的鼻梁很高,背光的一侧还留下一点点阴影。他随后咧起嘴角,似有似无地崴嘴一笑, “嘿,小黄牛,抬起头让我看看。”项裎谦整一副登途浪子的形象,调戏着良家母牛。

      ……

      易殊宇觉得心情有点复杂。

      他的墨镜是怎么做到不被教官没收的?

      那黄皮牛好像听懂了人话,抬头狠狠地瞪了项裎谦一眼,扯开嗓子哞哞吼着。
      “哞——————哞———”

      气振山河。

      显然不是什么良家妇女。

      车内霎时陷入了迷一般的沉默。

      随后,被黄牛叫声吓醒的向教官也不耐烦地吼了一句:“你们这群兔崽子吵什么吵!你们他娘的牛都没见过啊!谁带头的?给我站出来!”

      全班人急速地缩了回去,稳稳地落回了座位,一声不发,装模作样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项裎谦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教官揪了出来,一脸我怎么这么倒霉的样子看向教官。教官啧了一声,一抬手就就把他额头上的墨镜摘了下来扔在地上,手速太快,还揪下了几根头发。项裎谦嗷地一声捂住了刘海,像土匪侵夺他的金山银山那样。

      教官拍开他的手,抓住一把刘海,大声骂道:“你个王八蛋还敢染发!亏你们班还是尖子班!尖子班就出你这种痞子?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不人不鬼的!没点规矩!”

      项裎谦缩着脖子,俨然一副待宰的羔羊。可怜兮兮。

      向教官看着手下的这只绵羊,虽然缩着脖子,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但他莫名地从项裎谦眼底看到了星星点点的执拗与叛逆,他的手一僵,似乎在记忆深处搜索出了暗淡的蛛丝马迹。项裎谦就很痛苦了,被教官拽着刘海,姿势及其别扭,不上不下的,心里觉得一片荒凉。

      今天出门没有看星座运势。

      向教官回过神来,又凶巴巴地吼道:“我今天不把你个王八蛋踹下车和黄牛一起耕地,你他奶奶的就跟我姓!”

      项裎谦一惊。这话怎么和平常听到的不太一样?

      向教官见他不知悔改的臭模样,更加生气了:“你叫什么?”

      项裎谦痛苦地回答:“项裎谦”

      ……

      哦。

      原来姓一样啊。

      向教官有点尴尬地一把推开他,想想还是气不过,就在他身上掴了一巴掌,说:“你先回去,等到了基地我再收拾你。”

      项裎谦顶着张苦瓜脸,被欠了几百万似地回到了座位。

      “这都什么事啊!我怎么那么倒霉!”他不就亲切地和大自然打了声招呼吗,怎么没有人说他淳朴,想要走进乡村生活呢!还给向教官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在班上丢脸不说,那句“以后再收拾你”不绝于耳,项裎谦心里,荒草丛生。他越想越委屈,就自暴自弃地用脸贴着窗户,也不管玻璃上高的烫人的温度,反正他脸皮厚。

      向教官杀鸡儆猴,三两下解决了项裎谦这只野公鸡,这下子,就没人吵闹了。

      易殊宇看完刚刚那场闹剧,想着项裎谦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双眼空洞,刘海也蔫了,衣服也给揪歪了,好像还能看到挂在脸上的两条宽面条。一手捂紧住肚子,一手捂住嘴巴。强行不让自己笑出声,他笑地缩在一团,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旁边的同学犹豫地拍了拍他肩膀,“同学,你没事吧。”

      易殊宇艰难地回过头,轻轻地摇了摇。

      大巴车车速减慢,停了下来。军训生活,终于,随着最后一声车鸣,缓缓地,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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