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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雪仗 ...

  •   专注是顾武做人做事的一贯风格。
      看书就看书,注意力都在书本里面。中途休息时,他抬头就能看见美人。简直有古人坐怀不乱之胸怀。
      现在,阮阮抻着修长雪白的脖颈,如天鹅般优美。身穿浅色羊绒衫,暗色羽绒服搭在肩膀披在身后,底下踩着一双笨重的雪地靴,就像两艘巨轮。玻璃窗外,洁白的雪片洋洋洒洒,无边无际。眼镜后的美目目不斜视,红唇微微张开。
      顾武飞快地否定了自己:他可做不了“柳下惠”。
      晶莹的白雪比黑色的咖啡的效果来的更强,更有效。刚刚还欲睡欲倒,左右摇晃不定的阮阮,这会儿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体向前倾,拿掉了碍事的眼镜后那脸都快贴到窗户上去了。
      不过一场平凡无奇的大雪竟看得如此目不转睛,拿下眼镜后,眼睛里闪烁的好奇光芒更盛,简直一览无遗。顾武都不用猜:“是南方人。”
      “嗯,是啊。”
      大概是一直盯着白到反光积雪太长时间,刺激到眼睛,阮阮忍不住连续快速地眨巴上下眼皮,浓密卷翘的上睫毛刷过玻璃窗。她也因专注眼前的雪景,抛却了在顾武面前那一贯的拘谨情绪,连带着话都多了起来。
      “在我的家乡,别说是这么大的雪了,连偶尔飘几片小雪片都极少有。真是好久好久没亲眼看下雪了,真的好怀念。”
      在阮阮享受漫天大雪的同时,顾武则在享受两人之间无障碍,放松的交流方式。能更深的入了解对方,更让胆小鬼阮阮不这么惧怕着自己。但是,平静的二人时光是稍纵即逝,很快,坐在咖啡馆的其他同学也发现了。
      “啊,下雪了!”一人惊喜地大喊出声。
      只这一声高呼,一下打破如一滩死水的咖啡馆。让那些睡得深沉的和半睡半醒的人都惊醒过来。整个咖啡馆因此从睡魔的魔抓中逃脱,又重新“活”过来。
      像夏霖熙这种被喊声从深睡眠状态突然拉回现实的,都是一个鲤鱼打挺差点摔倒在地,然后惊魂未定捂着胸口稳住过速的心跳。雪景什么的,哪里顾得上。也有和阮阮一样,来自南方的同学,对真实发生在眼前的下雪场景,惊喜不已,即使这一刻被吓得心跳过速都不顾不上了。
      临街的窗户。
      阮阮和顾武座位后面,站了一排欣赏雪景的人。其中有咖啡店内年轻的服务生。
      大家站在一起,注视着满天的大雪。这是这个城市今年第一场雪,窗户框出有限的世界里,地面,树叶,墙头都渐渐地被轻盈的白雪所覆盖,一个白雪皑皑世界。
      瑞雪兆丰年。
      突如其来的一场雪,暂时警醒了一群昏昏欲睡的小脑袋瓜,也洗刷了学业考试带来的压力。它来得恰当好处。
      阮阮的家乡在江南沿海,温热带气候。记忆里像这种气势的漫天大雪还是在她的小学时代,那时候她的生活无忧无虑,比晶莹剔透的白雪还无暇。不过再以后,记忆中的冬季几乎就不下雪了,最多也是模棱两可的雨夹雪。
      时间荏苒,斗转星移。
      没想到亲眼再见一次大雪漫天已是大学时代。中间的十年对阮阮来说是艰难的十年,生活的巨轮载着她一路滑向谷底,阮阮几乎要自暴自弃,幸好还好硬撑了过来。她找到了目标和方向,自己坚持从谷底爬了上来。不过,跌宕起伏之后,心境已是完全不同。
      考上第一志愿,过四年从大学毕业,阮阮在心里也给自己颁一个毕业证书:正式从生活毕业的证书。
      默然回首,最最艰苦的十年不过如昙花一现,转眼即逝,那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雪景奇美,同时也是最单调的。到处没完没了的飘雪,一望无际都是同一种白。最初的兴奋劲头过去后,雪就俨然成了苍白无聊一种东西,成了背景。持续时间一久,人们突然醒悟过来:啊,原来下雪比下雨还要单调。
      轻盈的“精灵们”变回了实体的雪花。
      驻足观看的人们散去,他们回到桌前,回到自己的岗位,去干自己的正经事儿去了。不过因这场雪,午休时间提早结束。唯有阮阮未能整顿心情,她依旧频频往外瞧。一眼书,两眼雪,三心二意。
      “我们出去吧。”
      顾武把书本一合,突然说道。
      “啊?出去?去哪儿?”阮阮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茫然地问道。
      “去室外走走。”顾武举手把窗户敲得啪啪响动。
      厚厚的积雪把平地完全遮盖住,掩盖了水泥地本来的颜色。从路的那头到这头白晃晃一条,分辨不出界限。小学生们踩出的凌乱脚印重新覆盖掉,平整而光滑,似一个强迫症所作所为。
      持续的强降雪使得天空中的云层变薄,变浅,不再是乌泱泱的一团鬼影似的。云层上方的太阳寻到找到薄弱的缝隙,将几缕金光偷偷投射到银白色的大地之上。松软晶莹的白雪像刚出厂暖呼呼,形状完美的棉花糖,引得人甚想啃一口。
      好想踩上一脚感受下雪地的质感,成为第一个留下脚印的人。
      顾武仿佛听见阮阮的心声,哗啦一下站起来:“走。”他不由分说,大掌一把抓住阮阮的上手臂,把她从凳子上拔萝卜一样的拔起来。虚虚披在身后的羽绒服顺势往地上滑去,顾武另伸出大大的手掌捞回,塞到阮阮怀中。
      “穿好,外头冷。”
      即使阮阮极力隐藏但顾武看得出,眼前的人其实对室外一地的新雪馋的要死,就跟馋嘴猫馋橱窗里的鲜鱼一样。可外在就是端着。顾武不过轻轻一拽一推,她就顺势乖乖地穿衣服,外套拉链拉过下巴尖,半遮住微微上翘的唇角。
      怕冷的南方小妞整装完毕。顾武定睛一瞧,接着捂着胸口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心都要给萌化了。阮阮把羽绒服的帽子给戴上了。帽子一圈厚厚的白绒毛衬托精致脸蛋,巴掌大的瓜子脸白皙小巧。比那娃娃还萌,还可爱。
      当眯着眼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并没有预料中北风呼啸,冰冷刺骨。冰天雪地里阮阮小心翼翼踩下第一个脚印,第二个……
      不一会儿,雪地上留下一堆乱七八糟的脚印。分不清是顾武的,还是阮阮的。
      “小时候,冬天一下雪整幢楼的小孩都跟打了鸡血似得。打雪仗,滑雪,拉雪橇在室外撒欢的玩,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还瞒着大人去结冰的河面上滑冰。一个个都熊心豹子胆。”顾武所说的玩法,阮阮这个人南方人只在电视里见过。
      “白天太喧嚣,但到夜里各家各户都安静下来,就能听见雪花飒飒下落的小动静。往往一下下一整夜。”
      随着他的叙述阮阮能想象那小声音一定非常的美妙,是独属于北方的童话故事。
      阮阮就在咖啡馆门口的方寸之地转圈,目光所及白茫茫一片。最抢眼的当属他们自个儿了。顾武穿的外套不薄不厚,笔直的站在雪地里精气神十足。他穿了一身的黑严肃又帅气,雪花飘落在他黑色的头发和肩膀上,披了一层白色。
      四周万籁寂静,天地之间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顾武刚毅的脸带上犹豫表情,整个躯体透露蠢蠢欲动的信息。阮阮暗暗捏紧了拳头,那种不自觉的紧张感重新回来而且更有想要逃跑的冲动。她有种:再不逃跑就会有很恐怖的事情发生的预感。
      两人正僵持,突然一个雪球横空飞来精准地砸在了顾武的脸上,把阮阮给吓了一大跳,她像雪地中的受惊小兔子整个人剧烈颤抖了一下。被打中的顾武倒很镇定,伸手摸掉脸上的碎雪。
      “没事儿吧?”一边阮阮关心的询问,一边反射性转头去看谁的恶作剧。她刚转过小半身却被顾武给板回来,随后有什么东西隔着帽子重重的砸在后脑勺。
      如果刚才转过去,雪球该直接砸她正脸了。
      出手的是徐成昊、诚诚、夏霖熙一伙儿。陈静蓉站在他们身边朝阮阮拜拜手,示意不关自己的事儿。阮阮蹲下身捏了一个雪球准备报复。顾武的动作更快,大手掌捏了一个大雪球直接砸在咖啡馆门边的大树上,树叶晃动,积雪哗啦啦落下来。
      无论是出手者,还是站袖手旁观的一起遭了遭殃。阮阮兴奋地“落井下石”扔出手中雪球,目标偏离了些,只砸中了徐成昊的大腿。
      这下打击了一大片,也得罪了一大片。不管是袖手旁观的和还是躲在咖啡店里的都欢呼着加入了两大阵营。开始疯狂的打雪仗。
      那一天过得特别开心。如果说哪天想回忆下愉快往事,肯定有这一天的份。
      等级考试过后转眼就是期末考,中间几乎没间断,周末聚在一起复习习惯一直持续了下来。等级考试,两个寝室的人都通过了,夏霖熙低空飞过软着陆。期末考试的成绩没有这么快,来年才知晓,这样也好,过一个轻松的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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