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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城门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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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云笙到的小镇隶属于东祁国边境一个不富裕的小城市,云笙到后,只随意地逛了逛,吃了点东西,就找了一家看着干净的客栈歇下了。
第二天早上,云笙接到了院长通过鹤响传的口信,坞城试炼明日开启,所有试练者必须在明天中午之前抵达。再像之前那么靠慢悠悠地走显然是不可能的,云笙不得已用上了院长之前给的缩地符。
缩地符——顾名思义,缩地成寸,使用者默念目的地,即可瞬息之间从所在地抵达目的地。只可惜是个一次性产品,云笙也只带了这么一张符。原来收拾的时候顺手塞了一张进去,没想到还真就派上了用场。
院长也很懊恼,试炼的准备工作确实没有到位,临时来这一出,他感觉对不住云笙。
云笙面对一大把年纪还愧意满满的院长,说不出什么苛责的话来,又做了一回院长的贴心小棉袄,夸他有远见,提前给自己准备了缩地符,自己才没有手忙脚乱。安抚好年纪越大越玻璃心的院长,云笙使用缩地符,立刻就到了坞城城门外一个僻静的小树林。
缩地符迅速地燃烧,指尖一烫,云笙立马抛开了它,它在风中化成了灰烬,随风入了土。云笙跨过它的遗骸,心中是抑制不住的忐忑和兴奋,他不合时宜地想到:用过就丢,自己真是一只冷酷无情的兔子。
城门近在眼前,城门口排起了长队。形形色色,稚嫩可爱的幼童、容貌姣好的少女、健壮有力的青年男子、步伐蹒跚的老人,只不过,在排着队的这些人里究竟有多少是人,就不清楚了。
云笙走上前去,排在了队伍的末尾。
这时,前面发生了骚乱。整个队伍都不安了起来。
“怎么回事?”云笙看不见前面的情形,只能向附近的人打听。
排在云笙前面四五位的大嫂转过身来,指了指前面“喏,刚才那人想要插队,那小姑娘不让,就给闹起来了。”
云笙看她手指的方向,似乎是一位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大汉,那人生的魁梧,膀大腰圆的,看着是个不好相与之辈。应该是看人小姑娘好欺负,就插人家前面去了。
云笙有点疑惑,看那人原来站的位子应该也比较靠前,等不了一会就到他了,何必要去做那损人不利己之事呢?
“你们吵吵嚷嚷的搞啥子事情喽!”一个守门人走过来。
“他插队插到我前面了。”小姑娘看着软和,实际却是个不是个软柿子。
那大汉淫邪的目光上下扫视了那小姑娘,用油腻的语气道:“不可以□□前面,你的意思是,老子可以□□后面?”
“你……”小姑娘怒极,俏脸发白,气得微微颤抖起来。
“小姑娘,没有第三只手就不要声张,对你没好处!”
云笙看向大汉的目光鄙夷起来,看起来是个不好惹的硬角色,没想到是这种渣滓。
围观的众人交头接耳,大都在声讨大汉的粗鄙之语,对他指指点点的。也有几个默不作声,低下头露出了个同道中人的猥琐的笑来。
一片谴责声中,无人注意到,一个小男孩眼珠子滚了滚,面无表情。
“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要搞事情。”这守门人鄙夷地瞟了那壮汉一眼,“你们介个样子,是吃不了好果子的。你,说你呢!你给我排到最后去。”守门人指着意图插队的大汉,“让你插队!”
守门人说话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云笙耳生得很,听得新鲜。
大汉骂骂咧咧地往后头去了。
如此一来,那猥琐大汉就排在云笙的后面了。奇怪的是,他到了后面就老实起来,一句话也不多说了。可能是前面总有人会转过身来瞟他两眼,他知自己招人嫌,就干脆闭嘴了吧。
云笙想不通那大汉说的最后一句话,“第三只手?什么意思?”云笙自个儿琢磨了半天也没明白,渣滓的脑回路应该和常人不太一样吧,云笙把它放到了脑后。
云笙开始观察起前面的队伍,城门口有一间小室,一个一个进去做搜查,做过检查后,才能够入城,每刻钟大概能查完三个人,云笙前面大概有二十几个人的样子,估摸着自己要等到一个时辰后了。
云笙从随身小包袱里掏出一根胡萝卜,将就啃着。“咔嚓,咔嚓。”云笙的牙口极好,梆梆嚼得带劲儿。
萝卜啃完后,云笙放空了一会。看人,数着人头算时间;看天,天上过去了几朵浮云;看地,地上的蚂蚁搬得热火朝天。
在云笙不耐其烦的时候,前面总算是没几个人了。
“试炼者?”云笙进屋刚把门关上,里面的守门人就发问了。
“是的。”云笙老实回答。
“姓名、籍贯。”
“我是云笙,来自豫阳山。”
“去那块月牙石上。”他用嘴朝墙角呶了呶。
那是一块光滑平整的玄色石头,是月牙的形状,不过相对饱满,因此两脚站在上面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云笙注意到月牙石上有两个小小的泥巴脚印。
“身高 175,体重 115,三围 **”月牙石突然出声,云笙唬了一跳,探询地看向守门人。
只见守门人拿着一只蘸了墨水的毛笔在一卷本子上做着记录。
过了会守门人抬起头,公事公办地说:“信息录入完毕,你可以进城了。保持人形,不能让别人发现身份。”
“只是这样吗?试炼的内容呢?”云笙不相信试炼会如此简单。
“我只能告诉你这些,试炼内容我们并不清楚。”
“好吧,身份暴露了会怎么样?”云笙不甘心地问道。
“一旦身份暴露就会失去城内生活的资格,会被驱逐到城外。你的身上带着的封印冲破,试炼就失败了。”
“多谢。”云笙不安地走出屋子,守门人给的信息及其有限,只说不能暴露身份,不能冲破封印。
十年一次的试炼,八大势力角逐,豫阳山未参加的那几届,听说余下七大势力的试炼者勾心斗角,龙争虎斗,竟没有一人能通过试炼。
试炼,显然不能如此简单。城内,应当还有许多未知的考验。
已知的,并不可怕;未知的,才可惧,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你一脚下去的,会是平地,还是深渊。
屋内,守门人摊开房子桌上的那卷册子,摊开的那页,笔迹未干,最上面用端端正正的小楷写着“第七号试炼者”。
云笙缓缓走进城内,边走边想,往届试炼是七大势力,分别是人族势力中最为强盛的东祁国、西梁国;魔界的刹生殿、修罗府;鬼狱的酆都、洞天门;妖族的星宿海。今年算上豫阳山,一共是八个势力。今年的试炼,显然人族更有优势,他们天生就懂得利用人心。
每个势力至少会派出一人,所以最少会有八个试炼者,最多也应该会是三人,但具体的,还要看各势力信物随机选择了几人。最多的一种情况,假设其余七个势力都派出三人,是二十二人参加试炼,但这种概率太小了。试炼者会在八到二十人左右。
云笙经过一番推测,估计出试炼人数,心里总算是有了一点儿底气。这才有心思看一看坞城城内的景象,他此前从未来过这里,现在看什么都是新奇的。
刚入城的这条街上,有乌烟瘴气的赌场,门口就挂了几块白布,布上写着血红的“赌”字,进进出出的看着都是些精神状态不太好的人,要么眼下乌青一片、也不知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了;要么就双眼赤红,一脸亢奋,带着不正常的潮红,看着是赌急眼了。
云笙不再看,赌场门口,沿街摆了一些地摊,什么都有,破陶罐子、说不上名的药材、看着漂亮却不能吃不能用的小装饰品,还有一排排摊在地上的旧书。
云笙走马观花地看过去,兴致寥寥。
街角传来的吆喝声引起了云笙的注意。“捏糖人啦!五文一个,捏不好不要钱啦!”
是一个小摊子,木头推车上放了两大桶糖水,车辕上架着一根粗大的圆滚滚的软木,软木上插着四五个惟妙惟肖的糖人。
云笙认出,一个捏的是猪,一个是还在学走路的小娃娃,一个是松树。还有一个,云笙实在是认不出来了。
“大爷,您捏的这个是什么呀?”云笙好奇。
那坐在木头车边的老大爷吆喝完就低着头,抬起头与云笙对视。
云笙惊骇得倒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