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赫|翻译]不期而遇》樱桃果酒

2、不期而遇（二）

　　【三】

　　她拖着身子，在一座喷泉旁停了下来。她的眼睛止不住地开始数着温泉底部的硬币数目，同时她也在考虑自己要不要给它加上一个。她在那个早晨收到了上头留给她的最后的消息，由于财政方面的压力……或者还有别的一些什么压力，总而言之，她失业了。

　　奇怪的是，对于自己要离开这件事，她并没有感到任何情感或者别的什么方面上的痛苦。她吃力地将自己的膝盖靠在温泉的边缘上，努力地维持着那危险的平衡。粗糙的混凝土或许会划破她腿上的丝袜，她卷曲的长发从衣服的褶皱中掉了出来，但她对此表现得一点儿也不在乎。

　　赫敏在马尔福找到她之前就已经发现他了。然后她向他打了个不太正式的招呼，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他前来的目的了一样。

　　“收起你那些幸灾乐祸的情绪吧，马尔福。我现在可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

　　他竟然回应了她一个善意到诡异的微笑。“其实我原本正准备说的是，此时此刻有你的陪伴还真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她惊愕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也许是因为对于他的反应感到太过于惊讶，她差点整个人摔进了喷泉的水池里。还好他的双手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稳稳当当地抱住了她，她却急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他笑着用手在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搜寻了一下，接着拿出了一张粉色的纸条供她仔细地阅读。
　　“至少你是当面知道的，而我，是通过语音留言里才知道自己被炒了这件事。”

　　“那又怎么样？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不是吗——因为你完全就是一个利益至上的马屁精！”事实上，她并不是故意表现得这么粗鲁的，一联想至此，她开始止不住的脸红。

　　“……我的意思是说，你在那里其实很受欢迎。”

　　他转过身来，盯着头顶上一只正在飞翔的鸽子。“实际上是我推行了你的提议，现在这么多人失业，但是现实却是有钱的话还是可以买到不少好处，即便是在这种时候。”

　　赫敏从喷泉边上跳了下来，并不知道应该如何接他的话。他突然间变得陌生起来，他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她在霍格沃兹认识的没有骨气、贪婪、自负、自私的男孩。她尝试着从那冗长的回忆里挣脱出来，因为她明白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会越来越不了解他。突然间，一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马尔福，看这里。”她往他的手心里塞了一枚硬币，然后指着她身后清澈见底的喷泉说道，“一个全新的开始总得有点正式一点的仪式，不是吗？”

　　他死死地盯着他的手掌，面对着他的沉默，她止不住紧张地往后退。那种不熟悉的感觉又开始蔓延开来。再一次，她冲动地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另一枚硬币，接着轻轻地把它扔进水里。然后她开始摆出双手祈祷的姿势，并维持了好一阵子。

　　“看到了吗？一个快速的愿望，也可以说是一种不正式的许愿仪式。”

　　相比起她，他将那枚硬币掷得更加优雅。而喷泉的水池自然也不会拒绝人们慷慨的馈赠。

　　“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她实在是藏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接着，他细微的表情却很反常地打动了她。

　　他的微笑对她而言也是一样的不可抗拒，只不过她的注意力自动省去了中间的部分。

　　“这是秘密。”

　　【四】

　　这些装饰品简直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绿的、红的、金色的、银色的，或者是更具有文化意识和象征性意义的蓝色。在人行道上，那软绵绵的白霜并没有足够的能量将自身化作真正的雪花。赫敏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等待着，她的脸颊泛起了微微的红光，呼吸也渐渐变得局促起来。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约会，她很紧张。他在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对她说话的方式十分友好，他卷曲的棕色短发是那么的迷人，还有他那蓝色的眼眸又是那样的温暖。他总是能让她愉悦地大笑，因此她觉得现在自己又能拥有那一切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她止不住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手表的时间显示他迟到了。他几乎迟到了快有一个小时，但她的细胞却从她的床头柜开始就没有消停过，她忘不了自己匆忙穿衣打扮的样子，也忘不了因为潮湿的空气而花了40分钟拉直头发的时刻，而她现在已经快要冷得喘不过气来了。她拒绝承认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她也不愿意承认……她那正在渐渐湿润模糊的眼眶。

　　“格兰杰？”

　　她一脸惊喜地转过身去，但是下一秒却怔住了。因为来者不是他。

　　“噢，是你啊。”

　　“真高兴见到你。”他回答道，嘴唇弯出了一道具有幽默感的弧线。

　　可她的眉头却越皱越深，“你走开，我在等别人。”

　　他听完她的话，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对此十分的好奇，就好像一只刚刚获得了新玩具的小狗一样。

　　“真的？那我真是不得不对此感到万分地有趣。格兰杰的约会——我几乎都快忘记了你的性别也是女人。”

　　她张了张嘴，然后强忍住自己那想要再去看手腕上的手表的冲动。

　　“傻瓜。”

　　“然后你用行动提醒了我为什么我会这么容易就忘记你是女的了。”他漫不经心地交叉着手臂，斜靠在了她身旁的灯柱上。

　　“我说过了——走开。你会把他吓跑的。”她尽说一些胡话，而且她那双愚蠢的眼珠子正盯着他不停地打转。他没有理会她，但她却在此时极力表现得礼貌。“求你了，马尔福。”

　　她几乎不穿高跟鞋，所以当她的手肘被有力地抓住之后，她的身体轻而易举地就被他拽走了。不到四十秒，她的外套就被拿走了，就连她的围巾也被藏了起来，紧接着一张菜单塞进了她那双快要融化了的手。她冲他眨了眨眼睛，因为她现在完全没办法很好地平衡她的气恼和解脱的情绪。

　　“行了，难道你不知道女孩就应该当那个站着的人吗？”他只会奸笑着说出他的话，而她则只懂得躲在菜单后面。

　　“傻瓜。”

　　“你说的是我还是那一位把你丢在寒风中等了一个多小时的人？”他从她的手中夺过菜单，紧接着便开始叫唤着女招待，以免赫敏在此时发出任何反对的意见。

　　她竟然异常平静地接受了马尔福的主导地位，就在女招待慷慨地给她倒了两杯不知名的红酒之后，她再一次将话题转移了回来，“你怎么知道我等了一个小时？”

　　“我有腕表。”他拉开了袖子，把他想要展示的东西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嘴唇僵住了，之后的那些严厉话语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显得异常的滑稽可笑。

　　“所以你一直在跟踪我？难道不是吗？”

　　他只是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礼貌的、却又难以捉摸的微笑。下一秒他的肩膀随着他的西装外套做出了一个夸张的耸肩动作。赫敏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玻璃杯里的红酒，她庆幸地感到此时此刻自己的胃终于恢复到了一个舒适的温度。

　　“找到新工作了吗？”她问。

　　他的笑容凝固住了。“多亏了你。没——有——”

　　事实上她对他的疑惑让他煞费苦心。

　　“似乎不管什么时候，任何可能成为我的雇主的人都会在在看完我的简历以后，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你的名字，然后将这一切终结。赫敏·格兰杰，这个名字简直就是《星球奇迹》和《超成功者》最好的代名词，却也永远会毁掉我每一个可能让自己经济独立的机会。”

　　她听后试图再喝一大口红酒来掩饰她的内疚，她的目光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户，看见了街道上那熙熙攘攘的情侣。她忽的想起来她出行的最初目的——看圣诞节的花灯。

　　“我很抱歉，真的。”

　　此时此刻的马尔福认为他的餐巾配不上它华丽的外表了。“没事，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在魔法部工作更无聊的事情了。”

　　那名女招待回来了，她的托盘上盖着用过的容器和绝缘物品。马尔福把赫敏从座位上推了下来，但这一次他却做得要比以往要轻松得多。她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再一次受到了惊吓，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可可，另一方面也许是蒸熟的栗子。他又不知不觉地把她给带到了外面，她的嘴唇却像那棵树在召唤她时一样愉悦。

　　在她的眼里今晚的灯光出奇地亮，但她将它归咎于自己那不切实际的幻想。马尔福的手掌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对她说道，“圣诞快乐，格兰杰。不要在外面待得太晚，毕竟这是一个很寒冷的夜晚。”

　　他的声音似乎正在渐行渐远。她无法解释她此时脸颊上泛着的红晕，同时也无法解释她胸脯里正在流淌着的暖流。她咬了一口蒸栗子，接着给了他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圣诞快乐……马尔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