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大西洋

15、不甘

　　一整天地忙碌，总算几个项目有了着落。晚上下班的人都纷纷离去。符山疲惫地坐在椅子子里，隔窗望着夜幕下的这座小城，华灯初上，星星点点的霓虹早已亮起了缤纷的容颜，符山的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几声敲门把他思绪拉回来，漂亮的大波浪进来。
　　“符总，还不下班，一起去吃晚饭吧。”
　　“噢，李静，你先吃吧，我还有点事。”
　　“再忙也要注意身体，也要吃饭的呀。”甜美的声音轻轻荡过来，“要不我给你叫个外卖吧，想吃点什么，我陪你。”
　　“谢谢，不用了，你先走吧。”
　　李静有点失望还是走了。
　　桌上还放着晓冬的那分辞呈，符山又拿起看了看，放下给晓冬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无人接听。挂掉。办公室里已黑下来，燃起一支烟，就这样坐在一室的暗中，烟蒂忽明忽暗的亮光映着符山的思绪，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起，是姨姨。
　　“小山，在哪里？吃饭了吗？”
　　“姨姨，在办公室，还有些事。”一听姨姨的电话，他就知道姨姨要说什么，蹙起眉懒懒得不想多说。
　　“这么晚了还没吃饭，你这样不注意身体怎么行，再忙也要吃饭的呀，上次你姨夫托人给你介绍的朋友多好，你也不肯，听说李静去了你公司了？”
　　“哦，姨姨是的。”
　　“李静的家庭不错，她有朋友了吗？”
　　“没有问，不清楚。”
　　“小山，李静这么好的条件你不动心吗？该抓紧了，别光顾事业，姨知道你总忘不了初恋，可都过去多少年了，你也该重新开始了，错过好的再去哪里找，你会后悔的。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你也跟姨说说。”
　　“姨，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你不用为我事老费心，还是多注意身体。”
　　“唉，你爸妈走得早，你那个弟弟又那么不争气，不出事就阿弥陀佛了，只有你，你姨夫和我放心不下，虽然你现在事业做得很好，但这么多年孤单一人，什么时候你成了家，我们也安心了，也可告慰你那个可怜的爸妈。”姨姨说着说着声音就颤起来。姨姨是个要强的人，极少这样儿女私情牵肠挂肚的，她把符山、符海从小拉扯大，视如己出，自己唯一的姑娘早就在国企上班，结婚生子，一切尽在意料中安排妥当，唯有符山。符海已经浪子不回头了，就当没这个气人的孽障，可符山自从初恋的意外车祸离他而去，这么多年也不见他再有心动，让在那么多风浪前都坚强的姨也急得惆怅起来。
　　“莫非你已有喜欢的人了？”姨姨忽地心头一转，“是谁？我跟你姨夫见过吗？”
　　“姨，别多想了，我记着这事呢，会照顾好自己，你们放心吧，别为我操心了。”头疼，符山不想再多说。
　　“每次你都这样说，李静不是挺好的，你也不主动些……”
　　“好了好了，姨，我记住你的话了，我会解决好个人终身大事，我现在去吃饭，好吧。姨有什么事电话联系我，有空我会去看你们的。”符山忙不迭挂掉电话，真是愁人，拿起大衣走了出去。
　　晚上很晚才回到家洗了澡躺下，翻看手机，发现晓冬微信发来的消息，没说为什么离职，只说感谢符山对她的关照，寥寥数语，没透出一点感情波动来。符山盯着看了半天这短短的几行字，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只发过一句“为什么？”
　　寒夜里的另一盏灯下，面对符山的这三个字，晓冬想了又想，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说因为公司里的闲言碎语？那都是无聊之极的无事生非。说因为杜总和刘秘书？哪里都会有这样拍档小人。说符山身边的那个迷人的大波浪？那也是无从说起。说为了孩子为了挣钱，更是不堪一击的理由。心里纠结了半天，也只回了三个字“对不起。”
　　“那你说说怎么对不起我了？”
　　“之前我已给你打电话要跟你说这事，你忙开会，后来我给你发信告诉你了。”
　　“就是这因为这个跟我说：对不起？！”
　　晓冬仿佛都能看到符山生气的面孔，“我已经辞了。”这句硬棒棒的话还是扔了过去。
　　“好啊。看来已经有了下家了。在哪家公司？做什么？”符山恨不能从电话那头把晓冬揪过来。
　　“……朋友介绍的……收银员，挺好的。”隔着电话，晓冬也能感到符山的寒气，吞吞吐吐不想跟符山说清。
　　“收银员？”符山浓眉轻挑，眯着眼哼了声：“哪家公司？”
　　“符总，谢谢你对我的关照，以后有机会我会好好表达谢意的。”
　　“怎么表达？人都离我而去，拿什么表达？”
　　“我记着符总对我的照顾，我会感谢符总的。”晓冬此刻已经忘了她是怎么跟符山最初的相遇，心生莫名的内纠，昏头昏脑不知所云。
　　“告诉我，哪家公司？”脑子执拗成一根筋。
　　“符总，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一夜无梦。
　　晓冬离职的消息没多久就传到林峰的耳朵里，也传到那些熟悉她的亲朋好友那儿，一个带着孩子的女子，说老不老，说年轻不年轻的尴尬年龄。姻缘是个巧妙的东西，天造、地设、人和，任风吹雨打，任风和日丽，对风华正茂的人，无论是苦是甜，都是怦然心动的诗，已这韶华之年的人，更知怦然心动需要的勇气。
　　天，渐渐暖和起来。晓冬是在林艳表哥张凌萧的亚兴公司休闲茶吧做收银员。说不上轻松和累，每天俩人轮班都要站满班，每周单休，不敢有一点松懈、差池，从过去的工作忽然进入这样的环境，哪个女子能轻松，何况还要照顾儿子。没人时，晓冬爱发呆，有人过来，脸上永远是心如止水的微笑。林峰带着客户来过几次，不经意间流露对晓冬的关切热情，可奇怪的就是没有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