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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牡丹花下(修) ...

  •   魔气发作起来,魔就会变得烦躁,有几次,怨气还没有转化为魔气,君凌然就见魔细长的五指一握,隔空捏爆了满山的土匪、屠城的兵将,甚至是专心给动物活剥皮的工匠——君凌然都没来得及阻止,人便变成了一片血雨。
      魔好似在说:“吵得好烦。”
      君凌然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他既不能认同魔的做法,又不能说魔杀错了。
      事实上,魔的作为已经极其出乎他的意料了,简直不像一个天生无心无情的魔。
      而且魔本不畏因果,灵魂对于魔来说,简直是大补,尤其是充满了怨气的灵魂——但他的......魔,没有那么做。
      他的魔将人捏死后,就放任那些灵魂进入了轮回。
      他的魔似乎更喜欢痛苦,他看着魔从那些动物灵魂中吸走了灰黑色的东西,灵魂重新化为纯白的光点散去。
      若非魔气萦绕,他都要觉得眼前这根本就不是魔,魔没有这般的慈悲心。
      魔若是神智清醒,恐怕就要被君凌然活活笑死。
      他不过是黑吃黑罢了——似他这般身形都不稳的魔,即便天生就是大魔,恐怕也禁不起道法的一击。
      这世间欲望、丑恶、苦痛、怨气,如此之多,他又何必非要自己动手?由着人类自己折腾多好?至于灵魂,唯有灵魂才能源源不断的产生他所喜欢的黑暗,一口吞了,还要把里面的光也费力转化——魔表示,他才不干这样亏本的买卖,他只喜欢黑,那纯澈的黑。
      这天地间的大道本就如此,没有光,哪来的暗?没有暗,又哪里来的光?回归本源之后,那光又算得了什么?那暗,又算得了什么?都只不过是最初的一点混沌罢了。
      星河在永夜中闪烁,他就是那最纯粹的暗中的一只,都说人心复杂,最终还不是都要归无?
      魔不说,也无人会知,这纯黑的大魔,凝结之初,在最心核处竟是凝练了一点光做核心。
      所以他才迟迟神智难清,所以他才行事怪异,又所以,他吸来的魔气才是最精纯的。

      不知不觉,君凌然又跟了半年。
      修道人,清心寡欲。
      君凌然却每每,气血沸腾。
      道心不稳,心魔从生,及至境界不稳。
      若眼前人是个人,他大可以为之弃道归凡;若眼前人是个修者,他大可以穷追不舍,定要与之结成道侣。
      但眼前人是个魔。
      还是个神智不甚清醒,时聚时散的大魔。
      他只能想到万年前传下来的缚魔锁,以及缚魔锁的原身,缚心结。
      万年前有大能道侣意外入魔,既为了道侣不去伤人,也为了不让他人伤害道侣,大能造出了缚心结。
      因为魔无心,而人有心。
      束缚的既是你的人,亦是我的心。
      缚心结同生共死,大能若亡,入魔的道侣同亡;魔若亡,大能亦亡。
      同时通过缚心结大能也能抑制道侣的魔气与行动。
      大能与其道侣消散后,也有修者想要用缚心结来锁住大魔,留为己用,结果发现,若是修为不足以压制魔物,分分钟会被魔物反噬,若是修为足够——魔物无心,压根不会听从指挥,缚魔者往往得时刻分出修为压制魔物,非但无用,比戴个累赘都不如。
      结果缚心结于修真界众人自然无用,但保留了抑魔作用的缚魔锁却流传了下来,道行与对方不相上下时,用来封锁、追踪一时无法处置的魔物极好。
      色令智昏,君凌然竟是想用缚心结与魔绑定。
      大约是他每每用了缚魔锁,魔从未用魔力震断的缘故,让他不由心存侥幸,或许魔虽然无心,却对他是不同的——就如大能的道侣,虽是入魔,却莫名愿意被大能所缚。
      他已全然忘记了记载中大能总是比其道侣修为高那么一点的,他也全然忘记了,大能道侣入魔前,两人已相伴人间几千年,感情自是不同。
      他只记得自己此时比起大魔,修为还是要高的,他也只记得,只要他也愿意绑上缚魔锁,大魔就会愿意让他绑,大魔对他是如此的不同。
      于是他一边等大魔再聚,一边开始琢磨缚心结怎么弄,四处打探消息。
      这东西没用,自然没几人知道;又,这东西没用,大能用料做法都是公开的——找找总还能找到的。
      他便丧心病狂的自己开了锻造炉,用学来的铸剑技能,折腾出了缚心结。
      但不知是不是缚心结的缚魔效果更强,只要他一拿出来,大魔就会瞬间变了眼神,他始终未能成功。

      这日大魔来到了春城。
      “春”城——海岛上中转补给的名城。
      君凌然凌空站了半夜,竟是不敢下去。
      大魔再上来时,色气萦绕。
      大魔破天荒的盯着君凌然那张俊颜看了半刻,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君凌然伸手的瞬间,大魔再度消散。

      君凌然在几日的良心折磨后,抛弃了自己的良心。
      奇怪的是,他下定了决心的这刻,境界竟然稳住了,修为甚至还隐隐的涨了点。

      半月后,大魔出现在古战场上。他静静站在边缘看着风云变幻,等着他。
      大魔吸了不到一日,就心烦意乱,泄愤一般的在纵横的怨气、死气里用那双玉一般的手乱拍一气,搅的乱七八糟,不肯吸了,随地一躺,生起了闷气。
      君凌然顶着邪风走了过去。
      他去拉大魔的衣袖,大魔反手就是一掌。
      他没躲。
      手掌在他心口处停住了,大魔迟疑的看了看他的脸,手指微动,似乎感受了一下他的气息,最终还是没有下手。
      于是他惯例拿出了缚魔锁,这次先扣到了自己手上,才拉开大魔的衣袖。
      大魔懒散的躺着,心情欠佳,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却依旧没有阻止。
      扣好后,轻抚着大魔的手腕,大魔眸子半闭,君凌然咬咬牙,手穿过对方的腋下和腿弯,微一用力,将人抱起。
      大魔乖巧的依偎在他怀里,好奇的看了看,甚至主动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心跳如雷——大魔贴在他胸口听着。
      他御剑而起,带着大魔往城里的客栈而去。

      魔被他放到了云床上,他欺身上去,那双诱惑的眸子还在懵懂的看着他。
      君凌然解了自己的上衣,大魔一眨不眨的看着,还好奇的上手摸了摸他光洁的胸膛。
      他耳朵都红了,咬着牙任魔微凉的手指作乱。
      他伸出微颤的手,解了大魔的衣裳。
      大魔盯着他眼里泛起的欲望,似笑非笑的抬手配合。

      大魔显然是闻到了欲望的味道,他缓慢的舔着自己的嘴唇,肌肤尽露的,半躺着等君凌然。
      魔隐约间好像明白这个俊美的男人要做什么,又好似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不过魔很喜欢对方的样子,对方满是男人味儿的脸,以及,线条流畅,亦满是男人味儿的身体。
      魔不甚清醒的脑子里想着,自己若是这个样子就好了。可他想不起自己长什么样子。
      对方修长有力的手扣住了魔略显纤细的手,两人十指交错,大魔想,若我的手是这般该多好。
      君凌然慢慢俯下身来,他对着懵懂的魔低声说:“......是我好色......都是我的错。”
      便吻上了那张他朝思暮想了多日的、花瓣一般的唇。
      那般的软,那般的甜。

      两人紧紧的相贴着,肢体交缠,气息相容。

      魔心满意足的睡去,一夜春风后,某人精纯的元阳亦是难得的大补,魔气顺服,简直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了。
      君凌然一脸柔情的看着身边沉睡的魔,对方没有立刻消散,给了他近距离细细的看着爱人的机会。
      这般的近,这般的坦诚相待。
      这一夜之后,他除了满心的幸福,竟是别无他想。
      君凌然痴情的看着魔安详的睡颜,精致的五官,感受着怀抱中温热的身躯——这身躯昨夜初始还是微凉的,是因着自己,才变得温热起来。他不自知的笑了,竟是有些迟来的羞赧。
      终于忍不住在那微微红肿的唇上又浅亲了一口。
      魔的身形却在此时开始消散,他心头的甜蜜转瞬又尽数化作了难言的心酸。

      幸好此处离古战场不算远,他那被抛弃的心酸感仅仅维持了一日的时光,大魔就再次在古战场凝聚。
      他依旧站在边缘处等他。
      他也依旧......依旧不识得他。
      仿佛昨日的重复,大魔坚持了两日后,再次不耐烦起来。
      他再次过去,大魔心烦的转头过来,劈出的手被他接到手里——大魔照例在那个瞬间收了手,他便得寸进尺的握上了他的手,环上了他的腰。
      满溢的思念,让他失去了控制,他甚至不等他的魔再适应一下他的气息,就强势的吻上了他的唇。
      魔显然被震住了,他舔着爱人的唇,又吸又咬了好半天,才诱哄他张开了嘴。
      魔的齿关一开,他就急不可耐的将舌头探了进去,他是那般的又喜又悲,他紧紧拥他入怀,几乎想就地将人融入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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