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奸臣》传说中的小布鸡

5、第五章

　　满朝的文武大臣听到将军说的话后皆是头皮一紧，贪污军饷的是怕自己的所作所为暴露，最后连家人都难以保得住。毕竟贪污军饷的罪名自开国以来，司马家吸收前朝军部亏空而灭国的教训，对折翼罪加大了惩戒的力度。从一个罚俸禄、革官职的罪责变成了诛九族的大罪。

　　而与此事无关的官员也害怕的不得了是因为这件事情明着是说贪污军饷的事，可朝堂之上除了陛下，谁人不知这明明就针对风潇风丞相，只怕这神仙打架，殃及了他们那些小官。

　　“众爱卿看看，谁比较合适去查这个案子啊？”龙椅之上，陛下慵懒的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搭在扶手上，背靠着龙椅，明明是极其自然又放松的姿态，朝臣们却几乎无一人敢抬头，更别说回话了，下面一片死寂。

　　在这时候，一脸刚毅的炎瑜炎将军和面带微笑，灿若骄阳的风丞相就显得格外出众。

　　“炎将军，依你看来，彻查军饷一案，派送谁去合适呢？”太阳渐渐升起，金銮殿上群臣站的地方明亮温暖，而皇上坐的龙椅处仍是笼罩着阴影，谁也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态，甚至从语气也察觉不到他的情绪。

　　“回陛下，依臣所见，此事唯有风丞相出马才能查清。”炎将军铿锵有力的说到。让贪污军饷的头头去查贪污军饷的案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阿潇，派你去查此案，你意下如何？” 但是从这称呼上便能看出这亲疏远近。虽说陛下与炎将军是表亲关系，从小又一起长大，但皇家又怎么可能有真情呢？炎将军多年在外征战，一方面为司马家立下赫赫战功，另一方面，他卓越的表现有何尝不是日渐变成陛下心头的一根刺。

　　与之相反的是，风潇虽位极人臣，但手上并无军权，背后也没有让陛下忌惮的世家大族，何况又有好颜色，平日里在朝堂上看着一群七老八十的大臣中有一位明艳动人的美人，陛下心中又怎会不喜？

　　“臣无异议，愿尽微薄之力。”风潇行了拜礼，宽大的衣袖随主人的动作起伏飘舞，别有一番风味。

　　“为免玷污丞相大人的清白，还恳请陛下准许让臣对丞相府彻查一番，免得外面多嘴多舌，毁了大人清誉。”炎将军这番话说的是声情并茂，好似真的在为风丞相着想似得。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大臣们，又被这一戏剧性的转折差点吓得一口气提不上来。

　　“大胆，风丞相乃我大夏国的肱骨之臣，乃是国之栋梁，怎能让禁卫军随意进出搜查，岂不寒了我大夏国众臣们的心。”陛下是拍着龙椅的扶手就站起来了，显得十分气愤。

　　“陛下息怒，保住龙体要紧。”群臣皆跪，饱含感情的说着这句老台词，要知道，在这朝中，你可以没有后台，也可以不受重用，但你唯独不可以的就是没有演技，换句话说就是要想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下去首要的就是演技二字。

　　风潇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搞什么特殊，他随着众人一同向那个一国之尊跪拜。朝着地面的脸上却全是讽刺的笑容。这几年一直韬光养晦的小皇帝终于要开始大干一场了。

　　炎将军与小皇帝在朝堂上一唱一和，无非就是想让风潇主动一点把贪污军饷的证据乖乖双手奉上，加之又不信任禁卫军，生怕禁卫军中的侍卫早已被风潇收为己用了，可惜他们的算盘打的再响，风潇也没有一丁点证据给他们留下。要查就让他们查去吧，风潇想到，还想看看他们找不到证据后那张扭曲暴躁的面孔呢。

　　“陛下，”风潇直起背来，面对着上方的圣上，如微风拂过竹林的嗓音显得格外清冷，但脸上的笑容却越发妖冶，“臣愿让炎将军亲自搜查丞相府，不过臣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陛下在听到风潇的话后显然心情好了很多，又缓缓坐回了龙椅上。还是太年轻啊，连情绪都如此明显，风潇心中暗暗嗤笑道。

　　“回陛下，臣虽愿让将军进去搜查，但这毕竟太过张扬，让百姓们看到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臣恳请陛下降下一道圣旨，若臣家中清白，还望炎将军能亲自为丞相府题字，嗯，就提廉洁二字吧。”风潇笑的温婉和煦，一张绝艳的面容愣是被他笑出温润如玉的气质。

　　既然不能拒绝，那就尽量让他们也过得不舒坦好了，这还算是风潇自己赚了呢。

　　说实在的，在民间，风潇风丞相与炎瑜炎将军的名声可谓是大相径庭。在百姓心中，炎将军就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而风丞相呢，就是祸国殃民无恶不做的大奸臣。

　　那若是奸臣的府邸上挂上被英雄亲自写下清廉二字的牌匾呢？无论是降低了英雄的声誉还是提升了奸臣的形象，对风潇而言，都大有益处。

　　“允。”连思考也不加思考的回答差点让风潇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算了，早该知道什么盛世恩宠不过是一场算计，但真正面对时，还是会有些伤感。

　　大多的臣子只是以为这是陛下对风潇宠爱的表现。但是，还是有一部分聪明人看透了这一切，只是默默在心中感叹一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罢了。

　　“退朝。”尖细的声音今天却格外刺耳，让一向面带笑容的风潇忍不住皱了皱眉。

　　风潇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坐在步辇上的他单手支着头，面上仍是妩媚动人的笑着，眼中却满是风暴。

　　对了，是林海，林海的案子尚未解决，今日被那炎瑜的军饷一案一搅和，什么事都给耽误了，风潇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满身的暴躁连抬轿的宫人都能感受的到了，但他那精致的脸上笑容却越发灿烂。

　　风潇越发觉得炎瑜真是自己的克星，当街落自己的面子，害的自己缺了一个乐子也就罢了，这次居然为了军队的那些破事害的自己正事都没有解决。

　　不行，事不宜迟，今日一定要将那个林海解决掉。风潇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掉头回去，把林海的案子解决掉。

　　步辇被放在陛下的御书房外，风潇抬手止住了殿外想要进殿内通报给皇上的小太监的行动。

　　走到殿外，风潇带着明艳的笑意，惹得过路的宫女太监步子都慢了不少，脸上也一片绯色。

　　但当他看到殿内不仅仅有陛下，还有国师时，脸上的笑就僵着动不了了。

　　如果说炎瑜是风潇的克星，那么国师萧圣逸就是风潇天敌。

　　当年，风潇刚刚入仕，容貌艳丽过人，性情却火爆异常。因为风潇知道，自己地位低下，如果还不自己保护自己的话，只会沦为被上司们玩弄的宠物，一辈子也别想出头。

　　本来即使他的容貌艳丽，但在官场他还官低位卑，也不可能出的了头。这是官场，靠着容貌，也不可能像一粒珍珠混在砂砾里一样惹人注目，只会像一粒珍珠、一颗宝石藏在深海中一样，无人知晓无人问津。

　　然而，一次天祭，那个皎若明月，朗如清风，高高在上如九天谪仙一般的人物，就这样走进风潇的生命里。

　　他一步一步，庄严而肃穆的走在长长的红毯之上，做着最圣洁的事，然而经过风潇身边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绝代风华，兴国兴民。”一句话，只这一句话，就将风潇从肮脏不堪的底层官场中拉了出来，带他走进了京城的权贵眼中。

　　十年一度的天祭，各个地方长官都要亲自前来参加这场仪式，并且还要带上自己的副官。所以官职尚还不高的风潇能够参加这场仪式，还能如此幸运的入了国师的眼。

　　按理说，国师应该是风潇的大恩人，可偏偏，风潇最讨厌别人拿他的容貌说事。虽然他脸上不表现出来，言语上也愈发恭敬守礼，但心里却真真切切的恨透了当着众人的面“称赞”他容貌的国师大人。

　　因此，即使这一天祭使风潇入了陛下的眼，可却成为了风潇心中的无法磨灭的耻辱。因为国师在天祭路上说出的话，不是普普通通的话，而是预言，是神谕。

　　所以，此后风潇的官位是扶摇直上，势如破竹。可惜并没有成为国师口中的什么兴国兴民的忠勇之臣，反而成了人人皆知的奸佞小人，只是其中的真真假假，恐怕只有上天和风潇自己知道了。

　　风潇看到国师那个死也不会忘记的背影，艳丽的笑容便偏偏龟裂在脸上。转身，登上步辇，命人起轿，动作仍是潇洒飘逸，但却带了一丝的仓皇狼狈。

　　命抬轿的宫人加快脚程，仿佛身后的御书房不是陛下的书房，而是什么龙潭虎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