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奸臣》传说中的小布鸡

4、第四章

　　街上顿时鸦雀无声，明明是大好的春日，亿丰却仿佛到了秋天一般，有一种肃杀的气氛在街上蔓延开来。

　　虽说风潇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大奸臣吧，不过即使他玩弄权术，贪污腐败，但皇上依旧信任他，那些不为他所用的言官也找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这奸臣之名天下皆知，却无一人敢当面说出来。

　　“说得好，”清冷又好听，如玉石相撞击一般的男声从人群后面响起。看热闹的不由得为他让出一条道。

　　身高约莫九尺，蓝色长袍，左配宝剑，右备容臭，唇不薄不厚，眼中洒满星河，刚毅的脸上布满冰霜。

　　这就是传说中的炎将军。炎将军家族世代为将军，一脉单传，不过到炎将军这一代时，除了炎瑜还有个小他四岁的弟弟炎漠。虽是姓炎，可家中的男子各个都是冰山一样的性子，除了小弟炎漠是个混世魔王。不过，可能因为家学渊源，他们家骨子里含着傲气，看不上风潇这种作奸犯科的人，所以炎瑜几乎没有见过风潇一面。除此之外还有常年在外，很少回到朝堂上这个原因。

　　不过，即使远在边疆，风丞相的大名还是十分响亮的，何况在皇城之中。

　　“大人，万万不要为了奴家这条贱若草芥的命而得罪了风丞相。”那歌女粉色的衣裙微微摆起，向着炎瑜炎将军行了个礼。目含春水，娇嗔欲泣，好不令人垂怜。可惜遇见的是炎将军，这可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主，何况以他的身份也并不想与这歌女有什么纠缠。

　　“这不关你的事，”炎将军冷着一张脸冲那歌女说到，有面对着那辆明黄色的马车，语气一丝感情都不带的说到：“风丞相居然在天子脚下强抢民女。这传出去不好吧。”

　　风潇听了外面的话，心里明白的很。本来就知道这歌女是给自己下的套，原想着借着歌女看看她背后是什么人，没想到被外面的年轻人给搞砸了。怕是自己在不下去当面澄清，明日朝堂上又要有一群老迂腐参我一本了。

　　只见一只芊芊玉手撩开了帘子，随后一个面若桃李，艳色无双的青年出现在人们面前了。虽说以前京城也兴起过关于风丞相倾国倾城的传闻，但丞相他深居浅出，除了官员少有平民见到他的真面目。最后这传言还是不了了之了。

　　谁料想传言竟是真的。看到风潇真面目的一瞬间，所有人都被他的美貌震惊了。颇有一种秦罗敷在世的感觉。就连冷若冰霜，常年面瘫的炎将军都愣怔了好一会。

　　“我本是带着我的义子到城外游玩，归来时在车里偶然听到姑娘的歌声，深为感动，于是遣义子特请姑娘到府上做客。不料义子口拙，惊扰了姑娘，在下给您赔不是了。”说着风潇便微微俯了俯身子，做足了姿态。

　　这大街小巷中，无论男女老少看到风潇艳丽面容莫不是红透了脸，又看到他这一番作为，更是对他好感倍生。

　　“哗众取宠，惺惺作态。”炎将军撂下这八个字，便甩着袖袍冷冷离去。

　　“义父，这人怎么这般啊！无礼至极。”亿丰愤愤不平地说道，明明是风潇受委屈，他却激动的恨不得冲上去揍那人一顿。

　　本来风潇多少有些气愤，但看到亿丰这般在乎自己，心里也是大为感动。“无碍，亿丰，那是炎家将军炎瑜。”

　　风潇不欲多说什么，叫着亿丰，想让他来处理一下歌女的事。结果转过头才发现那歌女不见了。

　　“义父，这怎么办？”亿丰满脸惶恐，生怕义父责怪他办事不利。

　　“不必忧心，呵呵，”风潇带着玩味的笑，拍着亿丰的肩膀，“她只是回她主人哪里了。”

　　“主人，义父这是什么意思啊？”亿丰吃惊的追着大步走向马车的风潇，但风潇却没有再回答亿丰的问题。

　　夕阳下，明黄色的马车不紧不慢的驶向丞相府。

　　第二天，天还没亮，为官者就必须离开自己的府邸，去往那充满刀光剑影，却又兵不血刃的朝堂之上。

　　坐在摇摇晃晃的步辇上，风潇突然觉得有点乏味，待到林海一死，自己和亿丰的大仇就报了一大半了。剩下的就是给小皇帝添添乱子了。虽说当年的事发生时，小皇帝
　　尚未登基。但，父债子偿，风潇还是忍不住迁怒整个皇族。不过他却也并未想谋朝篡位，也并不想伤害无辜黎民，只想给皇帝找点不痛快。

　　站在朝堂上，果不其然，左右两侧整齐地站着两列朝臣，左列为首的是炎瑜炎将军，右列为首的是风潇风丞相。从古至今，都以右为尊，将军与丞相的地位高下立见。

　　虽说陛下还没来，但是满朝文武大臣没有敢大声喧哗的，只敢在下面窃窃私语。一边小声的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边偷偷关注着文武两派的中心人物。

　　“炎将军。”风潇对着炎瑜微微拜了一拜，虽说风潇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但在那些世家贵族眼中，也并没有多么高不可攀，所以这一拜，炎瑜完全受的住。

　　但这是官场，若是一个在朝廷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世家中的老油条，此刻哪怕再受得住也是要恭恭敬敬的回礼的。可惜的是这位可是炎瑜炎将军，他可是个耿直的人，不管你官位高不高，看不上人家就不搭理你。

　　不过炎将军这次可算得上是棋逢对手，因为风潇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年轻，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气的脸红脖子粗的。

　　只见他微微一笑，霎时整个宫殿仿佛被暖阳照耀一般，行云流水般的收回了自己的礼数，有笔直的面朝龙椅。站如松，静如钟，面若桃李，艳绝天下，担的上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直叫殿中大臣们看直了眼，就连冷漠自持的炎将军，耳尖也悄悄红透了。

　　“皇上驾到。”尖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响起，随着话音刚落下，身着龙袍的皇上便做到了龙椅之上。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整齐的回答自然也如往常般响起。

　　“众爱卿平身。”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风潇慢慢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美人不愧是美人，这么一个不好看的动作也能被他做得赏心悦目。

　　龙椅上的皇上忍不住多看了风潇几眼，才又环视下面的众位大臣。

　　“炎将军卫疆有功，此次回来可想要什么赏赐？”陛下肃穆的坐在龙椅上，那长年深幽的丹凤眼中难得多了几分关切。

　　皇室司马家与炎氏甚为密切，一方面是因为炎家世代为司马家守卫边疆，开拓疆土，立下汗马功劳。另一方面，为了牵制住炎家，皇家每隔一代便会送公主给炎家以结友好，所以这位皇帝司马凌与炎瑜也算得上表亲，毕竟炎瑜的母亲是司马凌的亲姑姑。二人从小也算一同长大，情义甚是深厚。

　　“回陛下，保家卫国是臣的职责所在，不敢邀功。只是这守边将士们缺粮少衣，臣随他们同吃同住，见此情景，悲痛愤懑，恳请陛下彻查此事。”炎将军这番话说的是字字含血泪，句句带真情，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眼中悲痛确实难掩。

　　只可惜这大殿之上，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人为此而动容。皇上是不敢一次性动那么多的官员，与贪污军饷一案有关的人员牵扯甚广，稍有一丝偏差，那便是伤筋动骨的下场。

　　下面自知理亏的臣子们，几乎在炎将军提出这一事件后，就冷汗直流，吓得两股战战。但是，那个所有人心知肚明的罪魁祸首却轻松得很，仿佛那个一次就能贪走军饷十之六七的人不是他一样。

　　暗中观察风潇的人都暗暗称奇，不明白为何风潇如此大胆，好像有十成十的把握，任谁查都抓不住他的狐狸尾巴似得。

　　不是好像，而是真的没人能抓住他的把柄。以前不是没有谏官在那些看不惯风潇胃口太大的官员的撺掇下弹劾风丞相。令人称奇的是无论是拿出什么样的证据呈给皇上，皇上第二天上朝时就会把那个谏官骂得狗血淋头。

　　曾经有个年轻谏官，不知是真的正直不屈，还是知道自己弹劾风潇，官位可能此生都再难往上升上一升，于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死谏，不管死成死不成，都能为自己在青史上博个好名声。

　　结果当然是没拦住，不知是那人跑的太快，谁也没反应过来，还是陛下故意不去拦他。反正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头撞在这金銮殿上的柱子上。

　　所有人都以为陛下一定会因此而彻查丞相。然而并没有，陛下让人把尸体和血迹处理掉后，竟然旁若无人的开始安慰风丞相，叫他不要太过伤心。

　　自此之后，在无人敢正面挑衅风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