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熏》茗柯

14、十三 暑假

　　十三暑假

　　旅行结束后，假期真的到来。纱纱与我都不是本地人，她要回家我却懒得，于是八戒拖上我和空去给她送行。
　　送到头，纱纱倒是爽快，拍拍我的肩膀，拍拍空的肩膀，想了想，也拍了拍八戒的肩膀。不知她到底使了多大力，一拍就把八戒的鼻涕眼泪一股脑都拍了出来。搞得我们仨在一旁面面相觑，大哥，这里是机场也，您演的到底是哪出？
　　纱纱愣了一会，一种很温柔很温柔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是我认识她以来从未见过的表情。
　　“乖，两个月后便回来。”她说的时候轻轻的打了打八戒的脸，沾到一点点泪水。她也不嫌弃。
　　八戒就吭哧吭哧的点头。
　　然后她就转身进了候机厅，再不往回看。

　　八戒在后面一动不动，仿佛十八相送的劲头，表情恶心到我和空都不忍心看下去。他以为自己是梁山伯，但其实可能是水泊梁山上的矮脚虎。我与空心想，还好纱纱走的快，万一看到他这副表情，以纱纱彪悍的个性，指不定会把他从航站楼扔出去，让外面的飞机碾一碾。

　　总之纱纱安全着陆，暑假正式上映。
　　空的父母去度不知道第几次蜜月，把空扔在家里，奔向了夏威夷大海的二人世界。于是空邀请我与八戒去他家小住消暑。暑假的意义不过就在于吃喝嫖赌，不是不是，是吃喝玩乐，所以也就不再细表。
　　一定要听？那我推荐一件好了。

　　八月未央（江流推荐）
　　我们来到空家里第一天，自然不能免俗，要参观一下。据空说，他从来没有请过朋友来家，我表示不太可信，倒是八戒极力为其作证，说一整个高中时期，的确没听说有哪位同学上他家来过。
　　“你看你看，我房间的‘第一次’都献给你们了。”空在我们参观他房间的时候表决心。
　　“八戒，他的意思是我们嫖了他美丽可爱温柔多情的小房间？”我做恶霸状。说实话，空的房间确实挺美丽，一色系原木家具，简约风格，实用舒适。最神奇的是，很干净。
　　“这是他的荣……”八戒二世祖气势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眼睛瞪得极大，一副被雷得里焦外嫩的表情，盯着书柜。维持这个姿势三秒后，突然他蹲下来捂着肚子狂笑，笑声威震天花板。
　　什么情况，书架上有凤姐照片？我凑上前去观摩。
　　一个没忍住噗的笑出声音来，滑了一跤，跌倒在八戒身上。妈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之。看着空仍然一脸茫然样，完全不知道什么东西点了我与八戒的笑穴。我有点儿怜悯，于是把他拉到书架前，指给他看，一眼后他的脸就完全的红了。
　　“小……小时候看的……”他无力的争辩，看我们笑倒在地，伸出手想把我们从地上拽起来。我从笑中抬起头顺气，却看见空难得一见的红脸，就像个尴尬又赌气的小孩。
　　于是我很不给面子的趴在他身上继续大笑。
　　嗯，红的好像白雪公主吃的毒苹果。
　　其实，真相只是我们在空的书架上看到一本叫做《八月未央》的书。“空在看安妮宝贝。”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富笑点的笑话。
　　“都说是小时候看的了。”空还在不甘心的争辩着，八戒笑而不语，从书柜上抽出一本《素年锦时》。（那时候正是新书）
　　默。
　　后来我才发现，在空名字前面加定语，或许500个字也不够。我对他的奇怪兴趣持保留意见。

　　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我与八戒抽烟喝酒畅怀往事时，他忽然说起我吃过的一记闷亏，也是在这个暑假，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但我承认，其实我所回忆的所有事情，也未见得有何意义——毕竟这些回忆既不会教你如何泡妞，也不会让你多赚2000块钱……
　　事情有关一杯叫初恋的咖啡。
　　借宿在空家里的日子平静而祥和，激情是三个人对着电脑混战（安啦，不是基情），平安喜乐是一起逛超市一起煮糊掉的面条一起被邻居家的狗追……那样默默生活的平安喜乐。
　　是的，是平安喜乐。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用这样的四个字来形容这个假期的生活，在空的家里，三室一厅的房子里。
　　我很喜欢空的床铺，简单却柔软，而且我与空的共同嗜好是盖厚被子开低冷气。这个喜爱直接导致每天早上最晚起床的那个人都是我——虽然我也觉得自己很不厚道，我睡了空的床，空睡他爹娘的床，而八戒则睡客房……
　　赖床也许就是这时候开始，同我如影随行的。
　　某天早上不得不离开床的时候，我习惯性发现八戒已经在书房里，将头埋向hotmail窗口，制造他每日一封的缠绵情书。而空坐在饭厅桌上，一边支着胳膊看午间新闻，一边啃面包喝牛奶。我其实醒的还是不很彻底，觉得口渴，看见桌上有杯咖啡，想也没想就拿起来喝掉。

　　呃……我不得不说这咖啡煮的极有水平。或许是因为已经很凉，刚入口时极甜，转瞬又变得极酸，咽下去了以后，满喉咙涩涩的缠绵悱恻、难以忘怀。空发现了我的沉默，把脸从午间新闻上转回来，问我：“怎么了？”
　　“这是什么咖啡……”
　　听完我对于咖啡的描述，空仍然没有太多表情，若不是他说的话，我一定打赌他在放空。
　　“咖啡的名字叫初恋……”
　　有一瞬间我信以为真。
　　下午，八戒终于从hotmail窗口中抬头。
　　“咦？谁帮我把杯子洗了？”
　　“你是说这个？”我指着之前装“初恋”的白瓷杯。
　　“嘿嘿是啊……”八戒不好意思的一摸脑袋，“昨晚第一次煮咖啡，没掌握好……呵呵……”

　　“杜天鹏！”……
　　靠，果然是初恋。但杜天鹏的初恋，跟我有毛关系？（ps：不知大家是否忘记了，杜天鹏乃八戒之本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