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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十三章 夕阳无限好 ...


  •   橙黄的余晖半隐在云层中,撕裂了本来薄似纱的淡红,于是,霞光万道,云彩万千,云霞相互辉映,又一起淋漓尽致地遍洒大地。
      行人行走在余晖之中,悠悠荡荡,一天的疲累倦得人思绪也飘然懒惰,什么都不去想,人人脸上一片平和柔静,如同轻纱飘渺,桂花坠地,鱼翔浅底,鹭拳沙滩,心中的丝丝缕缕翻飞成一阙又一阙低吟浅唱,微醉牙板,仿佛久远的铃铛忽然响起又泠泠远去。
      临时搬运夫丁兆惠自然陪我走回了新家。
      白玉堂好像随意漫步,只是漫然的脚步碰巧停在了我家。这是那位一年四季白衣裹身的纳西索斯(自恋的水仙花之神)斜飞凤眼,大言不惭地解释。
      切了他一声,我心里暗暗高兴。为他刻意掩饰无意流露的亲切而心悦。
      走进家门时,我的心是怦怦跳着的,如同七弦转动八音齐鸣,十分的欢快。
      “奚夜,这两个字谁写的?”
      见到门楣上清冷峭拔,风流婉转又凌寒独立的两个“奚宅”大字,白玉堂眉头微皱,带着丝丝突如其来的不快问道。
      “那啊,是包大人送的,字是公孙策写得。”我一边接过东西一边诱导着瞎添乱的奚阳,撇撇嘴说。
      “你叫他什么?公孙策?”白玉堂敏感地问。
      我目光游移,嘿嘿笑着岔过。
      “这字很好啊,你怎么不大乐意?”丁兆惠疑惑地问我。
      我扁了扁嘴,不说话,只是失望地望望字又遗憾地望着他。
      丁兆惠寻思了一下,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笑得一发不可收拾。我瞪了他一眼,丁兆惠稍微收敛了一下,抢在前头走进了屋子。一转眼看到了墙上的几幅写着落款的字画,再看看我一脸的郁卒,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我拉不下脸,瞪圆了双眼,叉起手作茶壶状,愤愤指着丁兆惠说:“你要是再笑,你的贺礼可就要翻倍了。”
      “为什么?”丁兆惠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笑着反问。
      “因为、、、、因为我的自尊心受伤害了,我要索取精神损失费!”我厚着脸皮,理直气壮地说。
      这次,皱眉头的就是两个人啦。
      唉,代沟啊代沟!
      我扑的坐下,心里越想越气。

      开封府的人本着礼轻人意重的观念,认为金银是俗白之物;于是,你送我一个条幅,我送你一挂炮竹,他送我一张字画;包拯更绝,一介大老板,只送了我俩字,字还是公孙策捉刀的。
      我真正是欲哭无泪。
      那天,送礼的一群人如同地牢里放出的饿狼,扑向我亲自下厨的一桌酒席,根本无人理会我这个新上任的主人,倒真正实践了宾至如归的真谛。
      想到这儿,忽的眼睛一亮,我热情澎湃地转向白玉堂,满脸堆笑,目光闪闪地期待着他。
      白玉堂也撑不住,哈哈笑起来,满怀的不快也烟消云散,微眯着眼,慷慨地说:“知道了,丁公子给多少,我就两倍。”
      啊?!
      这不是折磨人吗?
      我不禁握紧了双手,又乞怜地望向丁兆惠,你老可千万别客气啊,口开大点啊!
      丁兆惠睨了一眼显然不怀好意的白玉堂,笑着说:“一百两够不够?”
      “够!够!”我眉开眼笑。一百两都够我再买一间房子了。
      兴奋地搓了搓手,我对两个大金猪说:“天色已晚,两位留在这儿吃餐便饭吧。我做一个新鲜东西你们吃。”
      白玉堂蹭到我身边,狭长的单眼皮睁得大大的,凤眼里是无伪的疑惑,居然别有一种不同的风情,他伸手掐了一把我的脸皮,怀疑地问:“你会?”
      淡淡的笑在我脸上漾开,我“啪”地一声打掉他的手,低了下眼皮,从他突然放射异彩的脸颊中恢复神智,复瞪他一眼道:“拭目以待吧!”
      丁兆惠坐在桌子旁,静静地品着一杯香茶,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们打闹,脸上是温和的笑。
      奚阳乖乖地呆在旁边,玩着我带回的一辆风车;只是,一眼飘去,头疼地发现,那风车早已经残肢断骸了。
      “你说这是你的弟弟?”丁兆惠指着又去扒拉生姜的傻子,不相信地问我。
      我吐了吐舌。这事确实有我的私心。奚阳明明是比我大,但我不可能叫一个心智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做哥哥,自然他无条件地当我的弟弟了。
      看了眼自娱自乐的奚阳,我嘻嘻一笑,说道:“他很乐意的。不信,你看看。”
      我伸手拍拍奚阳,温和地说:“奚阳,叫哥哥。”
      奚阳看了看我,不理,又去玩着生姜;我压住了生姜,带着点点威胁说:“奚阳,乖,叫哥哥!”
      奚阳扯了扯我压住的生姜,不满意自己的玩具被我控制,瘪瘪嘴叫道:“哥、、、、、哥哥。”
      “乖,玩去吧。”我得意的一笑,大方的把一块生姜给了他,他高高兴兴地去玩了。
      丁兆惠啼笑皆非地摇摇头,不大赞同地点了点我。

      “小钉子,好吃吗?”见丁兆惠埋头在白瓷碗中不起,我忐忑不安了。做饭不是第一次,包饺子可还是头一回。
      “唔,好吃!”丁兆惠抬起头,抽了个空子说,回头见傻小子吃得满手汤汤水水,又埋下头去。
      我松了口气。
      捏着筷子,正准备开吃,忽然“扑哧”一声,丁兆惠满嘴喷汤,一个饺子直冲霄汉!
      我吓了一跳。
      小子不是也傻了吧?
      丁兆惠随手拿起一块布,满脸通红,边擦着嘴边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呀?为的是这端?
      我翻了翻白眼。我说老兄,你属什么的?木讷到了这种地步?
      “小钉子啊!”我无辜地睁大眼,见他俊脸上面皮微抽,心里乐开了花。
      “为什么?”丁兆惠十分的郁闷,苦着脸问,选择性得忽视旁边那只锦毛鼠的嗤笑。
      “是真豪杰的定当如颗钉子,祖国哪里需要就钉在哪里!”我气冲斗牛地申述。
      小钉子再次傻笑。
      白玉堂很配合地哈哈直乐。
      半晌,丁兆惠苦笑一声,摇摇头失意地说:“我只是世人眼中的奸商而已!”
      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我安慰他道:“无商不成国家!没有经济基础就没有上层建筑!”
      丁兆惠和白玉堂都是一头雾水。
      无奈,我解释道:“没有商人上交的税款,哪有国库的充盈,国家的安定,明白的你?”
      丁兆惠眼里焕发异彩,猛点着头。
      不知什么时候,傻子已停下了贪吃的动作,静静地听着奚夜的侃侃而谈,眼睛里带上了思索。不细看,还是一片茫然,因为他的手指在玩着碗里的汤水。
      思索?
      没有看错吧?
      傻子呢,他可是?
      白玉堂略一思索,看看奚夜,没说什么。
      见奚夜只顾着和丁兆惠说话,白玉堂心里十分不好受,尤其看那个姓丁的好像有所心动,且两只眼睛盯着奚夜不放,更是眉头皱得紧紧的。
      长眉一挑,眼睛一转,放下碗道:“奚夜,给我添一碗!”语气里是如同门外秋风一样的低寒。
      探头一看,我嗤道:“公子,你太斯文了!我都吃第二碗了,你怎么还没有添?”
      放下筷子,擦了擦手,这家伙好像有洁癖;拿起他端起的碗径直走向厨房。
      白玉堂愣了愣,倒被自己弄呆了。他本来就是赌气,万料不到奚夜居然毫不以为忤,欣欣然地就去为自己效劳了。
      丁兆惠抬起头,瞟了眼白玉堂,抿抿嘴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江湖中对这个白玉堂的评价波翻云涌,溢美之词较少,是非居多,尤其是针对他的容貌问题的。就自己今天所见,奚夜可是连续好几次对着他的脸发呆了。可这个白玉堂不仅不生气,反而好像很高兴,似乎还十分期待奚夜多看看他。
      摇摇头,这是那个心狠手辣的锦毛鼠吗?
      白玉堂见到丁兆惠怀疑的眼光,偏过头,有些狼狈。
      一盏油灯静静伫立,黄晕的灯光温和静谧,散发着柔柔的模糊的光。灯下,四个人围坐着,时不时一阵笑声飘进夜空,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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