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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十二章 遇到小钉子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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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带着秋意迫不及待地造访,绵绵夏雨还在记忆中姗姗,那一丝丝的冷便已经乘隙而入,钻入了猝不及防的心底。
所有的季节中,最喜欢的就是清秋。喜欢它的淡喜欢它的辽阔空远,喜欢它总你能让人半醉半醒。
如今,刚下了两场秋雨,树叶儿开始抖抖索索起来,最爱好看的大姑娘也无奈地换上了长衫。奚阳的一袭单衫眼看挡不住了秋凉,得给他添置新衣了。
街上卖布的多,成衣铺却大多惨淡经营。看了几家,找不到适宜的,直觉上没有一件衣服可以配上奚阳,我转而去挑选衣料。好在,我也不是十指生涩,在刘济远家时,跟着刘嫂学了一段时间,做件衣服还是能成;何况,我早已为公孙策做过。虽然登不了大雅之堂,想来奚阳不会计较。
一块靛青,一块银白,一块浅蓝,选了三块布,我心满意足地出了布庄。
抱着布走在街上,逡睃着各个菜摊,寻思着晚上吃什么。一天没有回家,不知道奚阳乖不乖。
前面有人买面粉,我眼睛一亮;对了,可以包饺子试试,我好久没吃过了。
姜,葱,大蒜,面粉,肉,一样一样地买着,计较着分分文文,我忽然失笑,现在这个样子可越来越像一个家庭主妇了。
有家的感觉真是不同。心里暖暖的,有了牵记,有了挂念,有了根,再也不是一叶浮萍了。
最怕的是无论热闹还是宁静,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飘荡,好像没有谁会关心你,也没有谁会需要你。你任何的努力都没人喝彩,你沉沉的伤疼也没人关注。身的漂流抵不上心的空荡,忙忙碌碌的人群中你永远得独自一个面对所有。
嘴角一弯,傻子又怎样,他也能用自己的方式依赖我,就像孩子依赖母亲,其实,母亲也在依赖孩子。
“奚夜!”一个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正出神想心思的我一个趔趄,差点吓得东西全落了地。
没好气地抬头,跃入眼帘的却是我心心念念好久的救命恩人。
“你?是你!”惊喜莫名。
人总是在极度渴望时得不到,而在全然放弃时却收获大大。
原来,他是在句唴县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男人。
“大哥,是你啊!”望着他,我忍不住笑开颜。要不是满手都是东西,真会扑上去。
人生之中,有些人你交往了一辈子,感觉总在天外;有些人你只见一面,却永远忘不了。
他对于我,就是这样的朋友。虽然,到今天我还只是知道他姓丁,是惊尘山庄的少主。
“我刚来,听福管家说你找过我,所以去了开封府找你,谁知几次都没见上。今天又去了,有人说你上街了,所以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让我碰上了!”
丁大哥春风满面,嘴角含笑地说。
我呵呵直笑,沉浸在意外相逢的喜悦之中。
他笑得更开,雪白的牙齿在夕阳下闪闪亮亮,煞是好看。
“奚夜,你买了这么多的东西!我帮你拿吧!”丁大哥伸出双手来接我手中的东西。
我一听,眉开眼笑,正感觉手发酸呢,忙不迭地将布甩给了他,他接过去一手提了。
啊?还有潜力?
好吧,肉有三斤呢。厚一厚脸皮,我嘻嘻笑着把左手里的肉也不客气地给了他。
丁大哥笑了笑,接了过去。
走了几步,见他没事人一样,我眼珠一转,干脆,全包了吧。
拍拍手,果然还是空手走路舒服啊。我低下头嘿嘿笑着,为自己的奸计暗乐。
恩人有些发呆的看着自己手臂上挂着的一串串生姜大蒜,有点哭笑不得。堂堂七尺男儿,拿着布匹大摇大摆已经够吸引人了,这些挂在身上的,叫他如何抬头。
眼光转向奚夜,清秀的小脸红扑扑的,如同打了胭脂,浅浅淡淡的,分外迷人。心中微动,笑了笑,左手杂碎,右手布匹,面不改色地走了起来。
“听说你不住开封府了,搬了新居?”恩人将东西掂了掂,微微笑着问。
“是啊!”想到自己的新房子,我的嘴角咧大了,好大一个新家呢。
“还未曾贺过奚夜的乔迁之喜呢。不知有没有机会让我设宴恭贺?”恩人目光转了转,又移到了奚夜的脸上。
“有!太有了!”我停住了脚步,对着他兴冲冲地说,“不过,你别请我吃饭,将宴席折成银子送给我成不成?”
看他的眼睛睁得老大,眼里满是惊异和戏谑,我的脸红了红,调转了眼光咕哝道:“不成吗?”
“哈哈!成!怎么不成!”他边说边笑,眼里的戏谑越来越深。这个奚夜太有趣了,还没见过谁这么直接承认自己热衷于阿堵物的。
“既然成,那你还笑什么?”我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有些恼羞成怒了。
笑声戛然而止眼前的男人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悠悠看着我,目光变得深邃,黑幽幽的看不出什么,完全看不出脸上那莫明的神情是什么意思。
我小小慌了下神。别是掐疼了吧,这个是我的习惯动作,我的好友兰枫常常在惹了我之后大叫大嚷着“好痛!好痛!”在我羞怒交加时,我的手就控制不住了,忘了他不是我熟惯的朋友。
有点尴尬,我讪讪地藏起手,干笑道:“很疼吗?”
他目光闪了一下,摇摇头,眼里莫明的意味更浓,脸上慢慢漾开了桃花一样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就好像微雨之后的彩虹,润润的,暖暖的,又像春日里绵绵的雨丝,慢慢变长,涉过千山万水,缠绕过来。
我呆了呆,甩甩头,意图甩掉这个奇怪的感觉。
“对了,还不知道恩人叫什么呢?”岔过话题,我问道。
“丁兆惠。”他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说。
瞪大了眼,我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真是难以置信。什么,丁兆惠?他?
上上下下地打量,边看边摇头。没想到啊,随便一下就碰到了大名鼎鼎的人物啊。
见过了丁兆兰,没想到他会是乃弟,居然是展昭的小舅子!
我摸着下巴,重新审视着他。不错,脸部瘦削,浓眉大眼,五官清秀,棱角分明,很有一股子豪爽洒脱的味道。这个朋友交定了!
丁兆惠有些发窘。这个奚夜,看人未免太赤裸裸了吧。就这么盯着,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自在地咳了咳,总算惊醒了某个陷入沉思的色女。
“丁大哥,我可以当你是朋友吗?”
“我们不早是朋友吗?”丁兆惠含笑而视,目光如水。
我笑了。原来他的感觉也与我相似。
“奚夜!”一个略带生气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朝前一看,我讶异地失笑。今天什么日子,约好了吗?居然白玉堂也出现了。
还是一身白衣,这家伙有够自恋的。眼光扫过去,白玉堂倾国倾城的脸上黑黑的,这么一板着别有一番吸引人的风情。左右扫扫,果然,走过的路过的全都偷偷打量他。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欢叫道:“白玉堂,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美啊!”
白玉堂脸更阴了,我丝毫没感到威胁,反正已经习惯了。跑上去拉着他的手说:“你来得正好!我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
白玉堂撇了撇他那菱花一样美丽又红润的嘴,阴阴地说:“我才不想认识你的什么朋友呢?”
我根本没在意他说什么,这个别扭鬼不知又哪儿闹气了,不理他就会好的。
拉他到丁兆惠面前,我指着丁兆惠喜滋滋地说:“这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叫丁兆惠!”
白玉堂脸一沉,掀开眼皮扫了扫面前并不陌生的男人,心里对奚夜刚才说的“最重要”极为反感,看丁兆惠的神情便带上了挑衅。
丁兆惠心里喜悦异常,微微一笑,不冷不热地说:“恕罪了,白公子,幸会!”
白玉堂哼了一声,冷冷地斜视了一下,算是回答。
我愣了愣,“啪”的一声甩开了白玉堂的手,生气地说道:“别人跟你打招呼,你怎么这样?”
看了看奚夜,再看看丁兆堂,白玉堂嘴角略弯,勉强扯起一抹算不上笑容的笑,拱手道:“幸会,丁大庄主!”
瞬间,一束火花在两人眼睛深处撞击,又同时如无其事地转向一边乐呵呵的奚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