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一竿竹青》水滨之木

59、第五十九章 对簿公堂何人可欺

　　第二天，开封府大堂。
　　包拯坐在“明镜高悬”之下，如山般巍然，耶律俊才下坐左侧，一脸冷峻。
　　“最后一天了！怎么，还没找到凶手？”耶律俊才看包拯不语，讽刺地说：“我西夏大军已兵临城外，再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小心踏平你大宋！”
　　耶律俊才心里不安，冯承昨夜不过拿回一幅画而已，居然一去不返。自己昨夜去布兵，希望能挽回。
　　堂上大宋之人个个怒目而视，无人说话，只是如钢筋铁骨般耸立。
　　耶律俊才心微微发虚，收敛了嚣张。
　　包拯示意，公孙策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场中看了一眼四周公听的大宋子民；然后，停在了耶律俊才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冷然说：“二王子可真会开玩笑！你西夏人杀了自己的太子，与我大宋何干？”
　　耶律俊才一惊，面皮一跳，眸中寒光一闪，跳起身，抽刀直指公孙策：“血口喷人！莫不是包拯无能平庸，查不出真相，故意信口雌黄？”
　　公孙策面不改色，看得我两眼冒星星。
　　“证据在此！”
　　公孙策一挥手，王朝越队而出，递上一画卷。
　　众人见公孙策打开一幅猛虎图，俱是大惑不解。
　　耶律俊才眉毛直跳。
　　公孙策展着画卷，微微一笑，胜券在握地说：“耶律太子身中‘千里姻缘一线牵’，药是我大宋之药，但只要有钱，人人皆可买到。”
　　他飘了耶律俊才一眼，见他难掩惊恐之色，心里无比畅快，继续说道：“既然如此，西夏人当然也能得到！‘千里姻缘一线牵’只是一种迷药，能让人昏睡，却绝不可能置人于死地。”
　　公孙策停了下来，见众人望着他，一脸的迷惑。
　　其实，当初他心里也是迷惑的。奚夜说自己只是下了一种稍微厉害一点的迷药。那种迷药与‘千里姻缘一线牵’的症状完全不同，后来才想到应该有人在奚夜走了之后又去下了药。他本来以为，说不定是奚夜创了自己都不知道的药，以至于毒死了人。
　　摸摸额头，还真是后怕呢。
　　瞅一眼那边上的奚夜，他正与其他人一样，惑然地望着自己，只是那眼睛的光也太亮了点！
　　咳了咳，他对着耶律俊才说：“太子死因就在这幅画中！”
　　耶律俊才的脸色再难掩饰。
　　他白了白本来就已经够白的脸说：“这只是一幅普通的画，你在这儿故弄什么玄虚？”
　　画？这画看不出什么玄机啊？围观的人更加不解。难道公孙先生糊涂了不成？或者，那画上的老虎跳下来害人？
　　有人笑了出来。
　　公孙策面不改色，说：“这画据说是耶律太子十分钟爱的画。确实，几虎或卧或立，或站或跑，栩栩如生，笔力雄健粗犷细腻，画出了虎的虎虎神韵！”公孙策对众人的笑置之不理，侃侃起了那幅画，当起了现场解说员。
　　众人云山雾海。
　　“有话快说，啰嗦什么？”耶律俊才心慌不已，不耐烦地催促，口气还是很强硬。
　　我微微一笑，死鸭子嘴硬！心虚了吧？
　　“画本平常，再贵也是一幅画。可是，这幅画却不平常！”
　　公孙策面带微笑，卖弄关子的话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
　　公孙策又是一笑，这次笑却是冲着耶律俊才的，“画普通，墨汁却大有文章！”
　　墨汁？墨汁能有什么问题？听众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眼睛盯着公孙策。
　　“这墨汁非一般的墨汁，里面含有‘绮红泪’。使用它，墨迹常新不变色，而且还能散发出悠悠不绝的香气。这香气本也无毒，可是一旦遇上了‘千里姻缘一线牵’这种至厉害的迷药的气味，两种相杂，变成了天下剧毒‘妃子笑’。”
　　公孙策在大家张大口的面上移过，对上了耶律俊才，冷冷一笑，似乎没有看到他突然冒出的冷汗，招手，马汉牵来了一只狗。
　　“这就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他打开一个纸包，朝大家亮了亮，众人不由得后退。
　　狗服下之后，马上昏迷，等了半天，狗虽然没醒，看它起伏的身体，可以知道狗还是活着的。
　　刮了一点画上的墨汁，兑了水，喂狗喝了下去，顷刻之间，那狗颤动了一下就不动了。
　　众人大惊失色，往后退去。看看包拯与公孙策都没动，心安了一下，定住了欲逃的脚。
　　“大家不用怕，这墨汁里的‘绮红泪’短期不会有害，除非吃了它。”
　　看着一动不动的死狗，大家还是有些后怕，眼睛却看向了西夏二王子耶律俊才。
　　耶律俊才面孔煞白，眼睛冰冷，人勉强坐在坚硬的椅子上。相信要不是椅子给了他一点坚持，他早就软到倒了。
　　耶律俊才突然惊醒，强词夺理道：“这也不能排除是你们做的案。”
　　公孙策同情地摇了摇头，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眸子一冷，语气凌然，“这画二王子不陌生吧！听说还是二王子半年前送给自己兄长的生辰礼物呢！这不用我们找人作证吧！”
　　公孙策的语气充满冷嘲。
　　公听的宋人大怒。好一个耶律俊才，自己谋害兄长居然污蔑我大宋？
　　耶律俊才挣扎了一下，“画是我送的没错！可迷药不一定是我们下的吧？哼，你大宋人向来牙尖嘴利，口蜜腹剑，居然想咬我西夏人？”
　　包拯怜悯地看了一眼垂死挣扎的耶律俊才，命令道：“带证人！”
　　绑着双手的冯承被带了出来。
　　耶律俊才脸一白，手握紧了弯刀，杀气毕现！
　　没用的狗奴才！狠狠剜一眼，不去看他，耶律俊才僵硬地坐下。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冯承见了自己的主子，低下头，眼中流泪。
　　耶律俊才手轻微一动，展昭暴起，可惜已经迟了。他本为耶律俊才会在冯承一出来的时候动手，谁知刚刚放松，耶律俊才竟毫无预料地又出了手。
　　冯承倒地而死。
　　情势急转直下。
　　耶律俊才欲盖弥彰，他的行动更加暴露了自己的心虚。即使他的理由冠冕堂皇，说是处理家里的叛奴。
　　包拯亮了冯承的供词，耶律俊才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案子不复杂。
　　奚夜走之后，冯承受命去下了“千里姻缘一线牵”。那幅画耶律德才闻了半年，身体里早有积素，被强烈的迷药一击，引发了出来，两种药成了剧毒，要了他的命。
　　可怜的太子，千防万防哪会防到一幅画上去，还巴巴地挂在自己的卧室。这次出巡，自己卧室的摆设带了部分来，画就是其中的一样，不过是为了睡觉可以安稳一点，免得睡到一个生地方难以入睡。
　　这一睡倒是长眠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