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一竿竹青》水滨之木

38、第三十八章 受伤的好像是我

　　白玉堂和展昭一起去了卢国舅之府。
　　余下的人再也睡不着觉，又商量不出什么，只好干坐。
　　我有心聊天，气氛太不对头，无聊地趴在桌上，左手麻了换右手，右手麻了换左手，两只手全麻了，展昭和白玉堂还没回来。
　　夜色越来越浓重。
　　韩县令请了多次，见我们大有一直等下去的趋势，遂命人做了些简单的夜宵。
　　我大喜，好个知人意的家伙！
　　没人动口？
　　得，有难同当吧！
　　极力忍住困意，两个眼皮不合作，拉了下张龙，对着他如同探照灯样的虎目打了个呵欠，望了望毫无睡意的一群铁人，我挨着他小声说：“你挡着我，我先睡会儿。王朝他们回了你叫我一声。”
　　张龙点了点头，坐到我的身前。
　　我躲在他高大的身躯之后，闭上眼，朦胧睡去。
　　公孙策瞄了一眼，无奈摇头。别人都急得头发快白了，他还有睡觉的心思？而且，这么快就睡着了？
　　包拯看了张龙一眼，微微一笑，说：“如果困了，你们去睡吧！”
　　张龙摇头，见不到一起同生共死的伙伴，他实在睡不着。至于奚夜，他太小，不必在意。
　　其实奚夜完全不必躲着睡。这开封府的所有人，从包拯到厨房帮忙的小工，哪个不是纵容他的。人小小的，长得清清秀秀，嘴巴乖巧，心思玲珑，哪个不爱？
　　月亮又向西移了一点，隐隐有农家勤快的鸡开始叫了。夜色到了最浓重的时候，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
　　公孙策困意上涌。
　　他看了看奚夜，奚夜睡得正香。细细的呼吸若有若无，在静夜中清晰可闻。不觉玉颜上露出了丝丝不容察觉的温柔笑意，稍纵即逝，几不可见。
　　包拯眯着的眼动了动，目光来回了一下，笑了笑，这奚夜，还真得人缘呢！
　　鸡叫声多了起来。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众人精神一振，呼啦一声一起站了起来。
　　“回了！”包拯喜叫。
　　张龙、赵虎跑了出去。
　　门外，展昭和白玉堂各搀扶一人，稍稍有些狼狈地走进来。
　　“白公子，展护卫，你们可有受伤？”见两人身上血色点点，触目惊心，包拯急问。
　　张龙、赵虎接过王朝、马汉，那两人体无完肤，衣衫破碎。
　　虎泪暗垂。
　　“没事！”展昭神采奕奕，看来没有受伤。
　　包拯与公孙策松了口气。
　　“这都是别人身上的血！”白玉堂走了进来，一眼见到了睡眼惺忪的奚夜，补充说。
　　那话倒是像对奚夜说的。
　　王朝、马汉被小心地扶到春凳上。
　　公孙策剥开他们的衣服迅速检查了一遍，舒了口气，对焦急的大家安慰说：“还好，都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
　　我们不约而同吐了口气。
　　公孙策又皱起了眉头，不无担心地说：“只是他们被鞭打了很久，怕也不容易好！”
　　众人又提起了心。
　　我赶紧递过温水，伤药，包扎的工具。
　　公孙策赞赏地看了我一眼，转头给王朝上药。
　　我走向马汉。
　　跟公孙策良久，基本的处理已经学会了，有些方面还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尤其是美容产品。
　　马汉身上伤口太多，包扎完上身后他基本成了半个木乃伊。
　　他哭笑不得地望着我。
　　正欲检查下身，眼疾手快的公孙策和白玉堂一起伸出了手。
　　手相挨，火花碰撞，公孙策有些意外，心思沉重地看了看奚夜，白玉堂若无其事地抽回手。
　　我顿住了，固执地望着公孙策。
　　白玉堂目光一沉，不动声色扶起了马汉，对公孙策说：“你先帮王朝，马汉交给我吧！”
　　张龙站在旁边见了说：“我来吧！”
　　白玉堂未理，抚着马汉去了后堂，赵虎相帮；张龙转向王朝，与公孙策一起扶着他也去了后堂。脱裤子的事毕竟不宜在花厅处理。
　　至于我，直接被丢在了花厅。
　　展昭脱去外面污迹斑斑的衣服，见我呆呆的，说：“奚夜，不早了，等了一晚你先去睡吧。人已经出来了，不必担心！”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再回神时，花厅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垂头丧气地去了。
　　人其实很容易满足。只要感觉自己被需要，感到自己所做的对别人有帮助，便会产生一种充实感。
　　此时，公孙策的避嫌让我深深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