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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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们是一对吗？”
尚言和顾协听到声音后有些诧异的转过头，发现两人的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很好看的年轻男人。
即使穿着统一的工作制服，也依旧无法掩盖他身上出众的气质，细碎的额发遮挡了他精致的眉眼，却又平添了几分欲说还休的意味。
右胸上的名牌标着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彦尧。
彦尧似乎对眼前两位的不理睬毫无所觉似的，锲而不舍的再问了一遍：“你们......是一对吗？如果是我误会了，那么抱歉。”
“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朋友而已。”顾协回答道。
彦尧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尴尬，很快又归于平静：“那么是真的不好意思了，打扰二位了，我只是觉得你们很合适，如果没有在一起实在是有些可惜。”
尚言觉得眼前的这位青年着实是有些奇怪，他们之间素昧平生，而他却在第一次见到他和顾协的时候便直接出口询问二人是否有恋爱关系，在得知了否定的答案之后还表达了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的建议，实在是太奇怪了不是吗？
“如果不会冒犯到你的话，方便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吗？”顾协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沉稳，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彦尧却轻轻笑了一下：“这位先生是问我......为什么要问你们是不是一对呢还是问我为什么要说你们很合适？”
“这位先生，这两个问题我都不明白，不知你打不打算解释一二？”
彦尧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紧挨着尚言的位子坐下了，道：“解释啊，我当然可以解释。因为我和你们是同类嘛，只不过我呢......比较八卦罢了。”
顾协和尚言几乎是同时皱了皱眉，显然是不能接受这样潦草的解释，刑警的直觉告诉顾协，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会简单。
彦尧穿着天涯里很多人都会穿着的工作制服，而他的身份究竟是正常的工作人员还是特殊职业者他不得而知，可是他的行动太反常了，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断不可能这样随便的和客人搭讪，而且一开口便是这么逾距的提问，这似乎不是一个服务人员所能够做出的行为。
那么他就有理由怀疑，这个彦尧是怀着某种目的特意接近他们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顾协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意思，但依旧有些咄咄逼人的反问道：“彦尧彦先生，没错吧？你觉得你这样的解释足以说服我们吗？相信你只是一个爱八卦的是非的人？”
“你当然有理由不信啦，反正我也就是随口胡诌的。”彦尧耸了耸肩，眼底有些戏谑。
未等顾协发难，彦尧便又恢复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他随后说出的话却让顾协着实一惊：“真正的理由恕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真的。”
“......但是如果你还想抓到张旭川的话，相信你会来找我的，”彦尧说完立刻就转身离开了，只剩下一脸目瞪口呆的尚言和眉头紧锁的顾协。
尚言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酒杯下方赫然压着一张纸条。
“跃前街26号，彦尧。”
顾协几乎是看到这张纸条的一瞬间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对尚言说：“我现在必须去一趟这里，你是跟着我走还是先回家？”
“我跟你走。”
......
跃前街太普通了，至少从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街边安静排列着的居民楼看来，这条街与其他的街道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住在这里的人们每天重复着枯燥无味的生活，像循规蹈矩的齿轮一般周而复始地运转，也不见得有什么大新闻。
而彦尧却住在这里。
顾协本以为像他这样身上装着许多秘密的人应该待在一些特别的地方，不是寸土寸金的别墅豪宅，就该是那种穷人扎堆的三不管地界，然而彦尧留给他们的住址却如此平凡，可以说是毫不起眼，也不知道是该说他是别出心裁还是心宽体胖了。
“笃笃笃。”
跃前街26号是一座夹杂在两旁有些老旧的居民楼间的小四合院，木质的门扉在扣响的时候发出了略微沉闷的声音。
只三下，门就打开了，显然主人是一直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彦尧还是穿着那身制服，站在门里冲他们微微笑了一下，侧身道：“二位请进。”
庭院不大，却十分的干净整洁，显然是有人经常打理的成果。院子中央有一颗老槐树，旁边规规矩矩的摆着一张小木桌和四把椅子，桌上还列着一盘茶具，茶壶的壶嘴微微冒着热气，大概是刚刚用热水泡了茶。
顾协和尚言落了座，带着略微探究的眼神看向彦尧。
“喝点儿茶么？”像是没有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彦尧自顾自的问道。
顾协摆了摆手：“彦先生不用麻烦了，我们二人来也不是为了这一杯茶，您有什么话还是赶紧说清楚为好，免得再多生事端。”
“顾警官还是这么心急啊，茶都不喝一口就开始审问了么？”
顾协也不意外，只是回道：“顾某就是这样一个人，还请彦先生多多包涵了。”
其实彦尧能够知道他的身份他一点儿也不意外，既然这个人能够为了张旭川的案子找到他，那就说明无论是对他这个人的身份还是这个案情的相关细节彦尧必定是清楚的很。
彦尧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壶，极轻的叹了一口气，似是做了决定般的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在查张旭川的案子，对吧？”
“没错。”
彦尧自嘲的笑了笑：“我......认识张旭川，在他那么多的小情人里面，我大概也算是跟着他最长时间的了，毕竟他的那些情人啊......能像我这样好好活着的怕是也没剩下几个了，我在他身边四年，看着他一天天就那样......我想我不说你们大概也知道了他的那些实际，而我和张旭川在一起四年，和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分别了，你们说，爱上变态的人到最后会不会变的和他一样变态？”
顾协在之前其实心中已经隐隐有过这样的猜想，此刻听到彦尧的这番话心中所想也得到了证实，他放缓了语气问道：“你之前说你手里有张旭川的证据，是什么？”
“是一段视频，只有这一段，但是我觉得足以让你们给他定罪了。”
顾协疑惑道：“视频？什么内容的视频？”
彦尧有些迟疑的回答道：“是......是张旭川杀人的视频，大概只有五分钟左右，差不多是半年前，有一次......有一次我和张旭川还有另一个男孩子一起......那个男孩子就是在那次死了，但我只知道他叫小齐，至于真名什么的其他信息我也不得而知。”
顾协：“这段视频你是怎么录制的？”
“针孔摄像机，当时就别在我的腰带扣上，那是我特意准备的......因为从那时候起，我实在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如果我再继续待在他身边的话，我怕我真的有一天会变得和他一样，去杀人，然后再无动于衷的继续生活，那样的日子我只要想一想，半夜里都会被噩梦惊醒......所以我托人帮我找了针孔摄像机，想要留下些证据，日后我想要抽身的时候还可以有所依凭的和他谈判，我......我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尚言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你那时候怎么不去找警察？既然你已经不想要继续和张旭川为伍了，为什么不立刻拿着这段视频去告发他？你说拍这段视频是半年前......半年的时间对于他这种变态来讲已经很长了你知不知道！这半年来死在他手下的人我相信不止柳棠一个吧？”
彦尧的眼睛有些红，听到尚言的质问他也忍不住言辞激烈了起来：“尚律师对吧？你也只是个律师，说白了这案子和你没什么关系，张旭川怎么样是不是个变态干过什么事情对你而言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凭什么就在这里指手画脚！你见过张旭川吗？你知道真实的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他有多可怕吗！你知道吗！”
一连串的问题似乎是耗费了彦尧大量的力气，他的语气也因此变弱了一些，几乎哽咽的继续说道：“这些你都不知道......你没经历过那样的日子当然不能够理解我，可我经历过......看着他在我面前杀人，一个，又一个......那些男孩子有的还没成年，有的也不过二十出头，前一天你还看着他们鲜活的和你说话，第二天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像我这样运气好点儿的......过的也都是有一天每一天的日子，谁知道自己哪天就会落得一样的下场？”
尚言一时间哑口无言，他不该这么冲动，也没有想到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勾起了彦尧无数不堪的回忆。
彦尧和他差不多年纪，大概还比顾协小一点，所经历过的却是和他们截然不同的生活，以前的他看不到这些阴暗的角落，他还可以假装他们不存在；可是现在的他已经窥见了这阴暗面的一角，就很难置身事外，无动于衷了。
尚言还想说些什么，顾协却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暂时不要再说。
而顾协只是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茶的清香四溢开来，纾解了些许阴郁的气氛。他递给彦尧，动作不慌不忙，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彦尧接过后轻轻抿了一口，道了声谢谢。
这一刻，尚言才真正意识到，顾协是一个警察，他会安抚受害者的情绪、精通于循循善诱的提问、还拥有敏捷而又缜密的思维方式；而他只是一个心直口快，惯于咄咄逼人的律师。
有些失落，却又为顾协感到高兴。
他真的是一个优秀的警察。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