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黎明日月》阮同尘

18、淬炼

　　月读和一期在赶向天照本丸的途中，看见了几乎照亮半个天空的白色光芒。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月读抿紧嘴唇，拽着一期的袖子急急往过赶，没注意到一期的袖扣快要生生被他扯掉。
　　然而到近前了，他发现本丸里一切正常。只是天照布置的多重结界开始显形，夜色里繁杂的金红纹路似有不尽玄妙。
　　没有他想象的恐怖场面，也没有任何刀剑男士的身影。

　　怎么………
　　一股极度危险的预感忽然笼罩心头。

　　月读身体骤然临空。
　　他甚至来不及抓住一期一振的手。

　　月读被抓到了中庭之中。
　　他看着周围漂浮的层层结界与其上炽白火花，瞬间就汗湿了脊背。

　　这…这是……

　　这种白金色的火焰，月读只见过一次。

　　不会吧………

　　月读心里叫苦连天。他掐了掐胳膊强自镇定，抬眼看去———面前没有了什么屏风拉门，只有重叠了几层的结界。他看不清最里面是什么样的，只能依稀看出来是个半卧着的人形。

　　审神者说话了。

　　“你———”他声音压抑，居然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让天照来的？”
　　月读张了张嘴，准备先跪下———对付上位者们先跪着总是没错的——然后发现地板上也都是移动的纹样。
　　他只好努力压住颤抖的声音：“是…”
　　“为何？”
　　此时审神者声音倒是平静了，可月读只觉得汗毛倒竖…他的直觉在疯狂尖叫逃跑。
　　“王上说……她…她来请您撤销烙印…”
　　“……………”
　　审神者沉默了片刻。
　　“她，”他几乎是笑着说，“说帮你来求我？”
　　“是说…问问您。”
　　“哈——”审神者短促的笑了一声，接着冷声怒道：“撤销？看看她干的好事！”

　　屋内光焰猛然一涨。
　　有一朵火花离月读不到半米，它跳的那一下把月读吓的脸色煞白。

　　“害得吾大半夜被吵醒！还是三次！”
　　他生气地拍了一下被子。
　　火光又是一跳。
　　月读冷汗都要下来了。

　　“还想撤———小崽子，”他冷笑，“让你的刀管你到死吧！”
　　“哦……这不是来了嘛。”

　　月读一开始没听懂，接着猛然回头。
　　他背后，军装青年的身影逐渐走近。

　　不…别来了…你怕火……

　　“主殿。”
　　一期一振有些吃力的微笑。
　　“一期一振来晚了。”
　　他直视审神者的方向，握住手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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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何苦？”俊美的青年倚在窗边说，“又落不到好……这么一身伤得养到什么时候。”
　　“嘶…”
　　天照满头冷汗坐在床上。她身上有大大小小多道伤口，正缓缓向外流淌金色的血。
　　“怎么落不到好？”天照试图治疗伤口，但反而是被其上盘踞的金色灵力造成了二次伤害，“你是没看到————”
　　她低声笑着。
　　“殿下被妾身戳到痛处那恼羞成怒的样子啊———哈哈哈哈，”实在处理不好天照索性不管了，随那些血不停流淌，“太有趣了————”

　　“难道你看到了？”男子不为所动，“你眼睛不还好着呢。”

　　“听也很有趣啊———呼…”
　　过大的动作又扯到了天照身上的伤口，她闷哼一声，缓过劲来继续笑。
　　“尊贵的殿下———可怜兮兮的呆在那里———哈哈哈哈———”

　　“有什么有趣的。”
　　青年冷着脸，“惜点命吧———姐姐。”
　　他转过头，再不理会天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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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神者很无奈。

　　结界外一期一振和月读拉（da）拉（qing）扯（ma）扯（qiao）了好一阵子，内容无外乎“你走！”“不，我不走。”“你走不走！我命令你走！”“抱歉，主殿，我是不会走的。”………诸如此类。

　　………有完没完。

　　审神者已经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需要睡觉———现在、立刻、马上。

　　“安静。”
　　发觉等他们自己闭嘴似乎不太可能的审神者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说。
　　外面一人一刀立马没声音了———准确来说是刀不再说话，顺便捂住月读还试图争辩的嘴。
　　“既然你不满意吾之前的惩罚…”
　　他声音不大，也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
　　“那换一个好了———”

　　已经逐渐成型的屏风上金光渐盛。

　　月读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扒开一期还捂在他脸上的手，对着屏风急急跪下———他跪的太快了，完全忘记了地上那些可怖的火焰。膝盖沉沉撞击地板的同时，火焰顺着他的衣衫向上攀爬。
　　但月读顾不得那么多了。

　　“绝无不满之意！请您先听我说！”

　　金光不再膨胀了。它在扇面上吞吞吐吐，似乎只要月读说不出一个合格的回答就要喷涌而出。

　　这一刻月读思维前所未有的迅捷。他一手掐住一期右臂让他不要说话，一边躬身快速解释。

　　“月读冒犯大人自当受罚，绝无不满之意。但一期一振只是听命行事且无大过错，罪不致死，能否请您收回烙印…”
　　月读掌心下是一期一振温热血肉，这给了他足够的勇气。
　　“您如何责罚月读都可以，绝无二话。”
　　他深深叩首。

　　“……………”
　　结界里的审神者半晌没有回答。

　　不可以吗？为什么…不不再想想…一定可以的…有什么办法……
　　月读脑袋里万念杂糅，他抓着一期的手汗津津的。付丧神还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也紧紧回握月读。

　　什么叫罪不致死……
　　一期一振想起月读之前支支吾吾的回答，恍然大悟。
　　不您不必这样…
　　他张口欲言，却发现火焰燎烧中喉咙紧缩，难以发声。

　　“………淬炼而已，就要死了？”

　　在一片焦灼中，月读听见审神者阴郁的回答。

　　…………什么？淬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