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回来第一天-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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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得太专心，没有发现此刻站在门口的我，我想着先去整理一下情绪再过来。刚想转身，她就抬起头来，视线对上我，嘴巴微微有点张开，有些惊讶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怎么回来了？”
又可能是因为看到了我脸上的表情，随即补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赶忙竭力克制好情绪，摇了摇头，“没有。头有些痛，回来躺一下。”
听到这句话，她立刻放下手里的书，动作连贯地放了书签，合上后推开椅子就向我走了过来。
我想此刻我的眼睛可能有点红，下意识后退，手摆了摆，“你继续看，我自己去躺会就行。”说完就把门关上了，把她隔在里面。
这样隔了一扇门，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也不知道她此刻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因为我的抗拒而有点难过。
我突然觉得有点后悔。但动作已经发生了。只能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真的让自己躺在了床上。我想我确实需要躺一会恢复一下。但脸上化了淡妆，身上也还穿着修身的西裤和衬衫，所以是仰面躺着，手叠在肚子上，躺得也不是很舒服。
过了大概十分钟，听见她敲了敲门，隔了一会，又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我赶紧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真的睡着了。
我又听见水杯轻轻放下的声音，然后额头上就贴过来一片冰凉柔软，很舒服，是她的手。然后手收了回去，又贴上来同样有些冰凉但是不似她的手那么柔软贴合的东西，是毛巾。
接着就没了其他动静，我想着她应该是坐在旁边看着我。眼睛刻意闭着，久了就有点吃不住，只能眉头皱了一下。
很快毛巾就被拿下，她的手随即覆上来，手指轻轻地刮了刮我的眉毛旁边，慢慢地我全身都很放松，很舒服。
但过了一会手又拿开了，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舍，很想一把抓过来继续固定在额头上，但想法和行动不是一体，我总是能很好地控制自己。就只皱了皱眉头。
她轻轻拿过我的右手，冰凉的手指开始按摩手心，一边按一边淡淡地说着，“老师，不要皱眉。”孩子气的音调，跟以前一样的。
我感觉自己的内心似乎裂开一道口，血哗哗地往外流。
手上持续轻压的动作，按了一会右手又按一会左手，按了一会左手又换右手。这些按抚帮助我接下来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耳边不时传来她的话语，断断续续。
“我没有不记得你。”
“你也知道我在撒谎的。”她停下按压的动作，圈住我的四指。
我很想睁开眼睛，但又庆幸自己闭着眼睛，骆唐啊。
“G市这里，有不好的回忆……我害怕这里……你一直给我打电话，我都知道……害怕你叫我回来，又害怕你不给我打电话。但在沙滩上看见你的时候，我心里已经决定你叫我做什么我都答应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已经控制不住睁开眼睛，见她蹲在床沿，距离我很近，嘴唇苍白，隐忍地盯着地面，还在喃喃道，“我想跟你呆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就好……很快会回去的……你……你不是对我愧疚吗……这就给你……给你机会弥补……对我……对我……”声音已经颤抖到说不了话。
而我的行动已经先于我的想法，稍微悬空地侧过身，用闲置的右手轻轻环过她向自己靠近一点，她毛茸茸的头随即靠在我的肩膀。
彼此缓了一会，大概是怕我累，她调整了一下姿势，直接双膝着地跪立起来，左手搭着我的右手臂，右手抓着床沿，脑袋再靠了过来，直到完全陷进我的肩膀里。这让我又能侧靠回床上。
“对你什么？”我轻轻地问。
她似乎很贪恋我的肩膀，陷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答话。我只能把右手从她后背挪到头上，揉了揉，“睡着了？”
她立刻慌乱地把头抬起来，脸红得不正常，视线对上我。
这个距离太近，气氛有点暧昧，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一点，然后脸慢慢地也有点烧，完全不是以前那种以长辈的姿态宠爱她的感觉。
“人与人之间按不同关系分都有一个合适的距离范围。”我慌乱中还能记起我的一位大学老师很不正经地谈论一见钟情，说“就是两个人眼里的电磁波较别人的强一点，吸引力比较大。电磁波是无法改变，但你要学过力学你就知道，距离近一点，吸引力总会大一点，一见钟情几率自然也大一点……”
……
我都在胡乱思考着什么以转移自己这突然慌乱的情绪。
可是这孩子怎么也还是红着一张脸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只能伸出手，用食指轻轻把她的额头点开，再顺势坐起来。
“饿了吗？”
她点点头。
“起来，去吃饭。”我赶紧双脚着地站起来，她也慢慢站起来，有些踉跄，我赶忙伸过手去扶住她。但她顺势又靠了过来，头还是像刚才那样，又埋进我的肩膀。
我：……
刚才刻意绕开的氛围又回来了。
她的头发里有淡淡的洗发露的味道。我尽量控制好自己吸气呼气的频率。“变得黏人了。”
她直接在我肩膀处点了点头。
痒。
再靠下去我估计控制不好自己了。只能摸摸她的头，一边退开来。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安慰道，“刚才没说完的，对你什么？”
她对我退开的姿势似乎有点不高兴，闷闷地，“对我好一点。”
像个孩子在闹脾气，但是害羞地通红着一张脸。
我有点想笑。拉着她靠过来，把她抱紧。她在怀里愣了愣，也抬起手抱紧我。
我是被刚才的氛围捣乱了思绪，竟然忘了以前彼此是经常这样拥抱的。而我也很早就发现给她拥抱是安慰她的情绪最有效的办法。一时竟然忘记了。现在想起来内心的慌乱已经驱逐，很自然很习惯地，抱着她也紧了一些，享受着她有点软乎乎的拥抱，以及充盈在我鼻间的淡淡的洗发水气味。
很舒服。
抱了一会，她慢慢挣开。这下换我有点不情愿。但作为长辈，我到底还是有一些行为上的成熟。配合她的动作，退开来。
她的脸还是有点红，但不像刚才那般了。我突然怀疑是不是被我抱太紧闷的。
但这样一想我又想笑了……
“去吃饭吧。”我看着她道。她点了点头，又好像想到什么，转过身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水和药，“药还没吃。”
“吃完饭回来再吃。”我边说着边整理了一下衣服，再拿了包，“走吧。”
就一起换好鞋出了门。
坐上车。
“想吃什么？”
“面。”她轻快地说。
“面有很多种，哪种面？”
“对面。”
dui 面？可能我在专心倒车，没听明白，“嗯？”
“炸酱面。”
“好。”
车开出去，我想了想，刚才好像是两个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回来第一天-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