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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回来第一天-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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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真的太累,我带着茫然又沉沉睡去,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发现已经七点半,赶紧进了浴室洗漱,再画了淡妆,换上衣服拿了包就准备上班去。
出了卧室,站在门口,视线落在骆唐房间的门上。我本打算敲下门,告诉她一声,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当。就从包里拿了便利贴和笔,留了个字条。
但经过客厅,发现饭桌上摆着早餐,厨房里也有声响。是她已经起来了。我又快步走回去,把刚才写的字条从门上撕下来放包里,然后回到客厅。在饭桌边坐下来。
刚好她从厨房出来,右手拿着不粘锅,身上还是昨晚的睡衣,围了围裙。见到我,展开笑容,“早,吃早餐。”她的笑容一直很有感染力,我不自觉嘴角也咧开,声音轻松拉长,“早。”
她对着我笑了笑,走到桌边,举起不粘锅往桌边的盘子一靠,里头的煎蛋就滑下,落在盘子正中央,接着用左手轻轻把盘子推到我面前。手伸到我面前来的时候,我发现那套睡衣似乎有点小,袖子有点短且袖口还很严实地扣着。
目视着她的手收回去,她转身便往厨房方向。这下子距离拉远些,我看到她只到脚踝处的睡裤,才惊叹衣服不是小,是很合适,干净利落,就是隐约还带着一些保守。
盯着背影消失在厨房里,我突然想到,为什么穿的长款的睡衣?
虽然现在已经进入秋天,天气还是很热,气温跟夏天的时候相仿。
但很快她又从厨房出来,坐到我对面,开始安安静静地吃起她面前的早餐。我便停止疑惑,也拿起筷子。
两份早餐一样,食材都来自冰箱里的存货,温过的牛奶,还有蒸得冒热气的奶黄包。但我这边还多了一个煎蛋,我知道她不是很喜欢吃煎炸的东西。
我还是比她先吃完,拿了纸巾擦了嘴,看着她,露出笑容,“那么我去上班了。”
她抬起头来,眼神似乎带着落寞,但很快散去,“好。”
我站起来拿了包,“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随即想了想,从包里抽出一张名片给她,“这里有我的办公室号码,手机号码,还是以前的那个。”事实上昨晚她的那句“老师”已经向我推翻她自己在沙滩边说的不记得我的话,但我现在不能确定她内心在想什么,而且也不确定她是否还留着我的号码,就刻意断句模糊,
她接过去,很听话地,“好,路上小心。”
我便点了点头,出了门坐电梯下到停车场。总感觉有点不放心,好像哪里还没有安排好。但就是想不出来是什么。
就这样忐忑地回到医院,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笑嘻嘻的木菲。还有我办公桌上的一大束新鲜的淡黄色的满天星。
“一大早那么开心,”我走到桌边放下包,“这谁送来的?”
那家伙一脸真诚,“还不是替你开心。骆唐呢?现在在你家吗?”,又瞄了一眼花道,“这谁送的你不知道?”
我白了她一眼,随后拿起花,卸了外层的包装纸,走到沙发旁的茶桌边,上面放着花瓶,我左手拿出里面原来的花,再把右手里新鲜的花放进去,接着伸过手去把已经有些枯萎的换下来的花递给木菲,她接过之后随手打开她脚边的垃圾桶,一边扔一边说:“快跟我说说骆唐。”
我就坐下来,把情况都如实告诉了她。之前骆唐一直出入这里,她们两个彼此很熟悉。
她听完一改以往总是很开朗的神色,微微叹气,“不知道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两年前她离开之前,确实发生了一件事情。是我的责任。只是依我对骆唐的了解,我一直都不愿相信是那样导致她的离开。或许是我在试图减轻自己的责任以安慰自己。
木菲又坐了一会就出去了。我一个人坐着,回忆着两年前那件事。脑袋有点发胀。
后来目光落到花上,我想了想,拿起手机拨通了邢以南的号码。
电话那头,“早啊,施医生。”
“早。谢谢你的花。”
“还喜欢吗?”
我的性格不是能轻易说出我喜欢或者我不喜欢这些句子的人,哪怕是回答也觉得怪异。就绕过这个话题。“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前些日子的照顾。”
“不必跟我客气,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嗯,页然,中午一起吃饭吧,”……
午饭,我终于想起来,骆唐一个人在家,午饭怎么解决。
我没听清邢以南后面的话,只赶紧说了声,“以南,我突然想到一点事情,午饭下次再一起吃吧,抱歉,先挂了。”
就挂断电话,在手机联系人里找到骆唐,拨通,直到手机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像两年里一直拨通但最后都没人接一样,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熟悉的无力感。
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钟,10点整,好在今天的预约都在下午。我就拿了包,下楼取了车,电话告诉了木菲一声,便直接回了家。
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回到。我换了家居鞋,从玄关一路走进去,不在厨房,不在客厅,直到到了骆唐房间门口,站定,轻轻敲了敲,没回应,顿时心抽疼了一下,本能又冒出两年前她一句话不留地走掉,而我后知后觉,最后积累到极点,终于意识到她真的不在了的时候的那种无助。
不会的。
我转身向书房里去,握住门把手,才发现门没关,推开了一些后一眼就瞧见她正坐在面对着门的书桌上,脑袋低着很认真地在看着什么书。
我的眼眶一下子热了起来,感觉有些湿润在眼里打转。
这个人实在是太让人无法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