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grace_xhu

40、39.

　　抽空韦世涛也去看了一次那些小叫化子，却惊奇地发现小叫化子们个个干劲十足，忙得神叨叨的，十分开心。她不由啧啧称奇，这霍元崇还真有两下子，短短十几天就能让人改变。看他们活得比以前滋润，她就更觉有愧。人家霍公子可是说到做到的，而她显然就太敷衍了。得了，老实回去做小女子学绣花吧。
　　贺少轩正在院中等她，她不免惊奇，问：“你怎么来了？你义父肯放你出来了？”
　　贺少轩脸色很不好，他看着她道：“小师妹，我要去办些事，可能不能跟你很快成婚了，你能等我吗？”
　　她也看着他：“你义父还是不肯同意是吗？”
　　他闭紧了嘴。
　　她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你坚持跟我成婚，是不是他就不认你这个义子了？还是——他会杀了我，好让你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他也沉默，过了好久，道：“他不会。”
　　“你要我等多久？”她问。
　　“三年，”他道：“三年后，如果我不回来，你就自己嫁人。不要再等我了。”
　　她笑了，原来他也一样自私，他不确定自己三年后能否娶她，却要她等他三年。
　　“三师哥，”她轻轻地告诉他：“如果你不确定自己三年后是否能娶我，那我也不能确定是否能等你三年。”
　　贺少轩脸色发青：“是不是因为那个霍元崇？”
　　她摇摇头：“跟他无关。我只是想要公平而已。”凭什么男人可以要求女人等他十八年，而他却可以在外面另娶公主，最后还装模作样的回来封元妻为大老婆？十八年，一个女人所有的青春岁月都在等待中消耗掉了，那个所谓的虚名于她又有何意义？十八年跟三年没什么不同。
　　他咬咬牙，知道她说的对，但他的不确定，不是因为他会娶别人，而是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因为他要参与的是一项用生命去博的残酷斗争。可是他不能告诉她，他知道以她的性子，她一定会阻止，或是陪他去。他却不能也不忍让她参与这个危险的游戏。
　　“察察，走吧，”一个声音冷冷地道：“这里的女子都是这样水性扬花，现在你看清了吗？”
　　韦世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就看到一个高大的人立于贺少轩身后，与本地柔弱文气为美的习俗不同，这个人的美是魁伟健壮阳刚的，他让人觉得充满力量，充满勇气，也充满了斗志。几乎是第一眼，她就确定他是贺少轩的义父。
　　但她还是跟贺少轩确认了一下：“是你义父？”
　　贺少轩点头，脸色又开始有点苍白。
　　“你一定没老婆，”她一本正经地对他的义父道：“因为你根本不懂女人。或许因为你根本不想懂女人。女人在你看来，就只是上上床的，对不对？”
　　那人一句话不多说，挥手就是一掌。贺少轩忙拦在她身前，那人只能收掌，盯着贺少轩道：“这样的女人，你还要喜欢吗？”
　　“义父，”他道：“你让我单独跟她说几句话。”
　　那义父冷笑几声，出了院子。
　　“小师妹，”他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霍元崇？”
　　韦世涛犹豫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那么，你还愿意跟我成婚？”他问。
　　“我先答应你的。”她老老实实地道：“不管怎么说，我也会嫁给你，等嫁给你后，我就再不见他，永远也不理会他，安心做你的妻子。”她的眼中已经有泪。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她觉得好生对不起他，但是她不能骗他。
　　“那么，三年后，我会回来娶你，”他一字一句地道：“哪怕我死了，也会有人抬着我的尸首过来践诺！”
　　她一呆，下意识地道：“不要，我不要你死。”顿了顿，又道：“我不要你因为我被你义父杀死，如果他要杀，就让他来杀我好了。”
　　“他不会杀我，”他盯着她道：“我要你告诉我：你要不要等我三年？”
　　她默然很久，才道：“如果只是婚期延迟，那我等你，我说过，我先答应你的。”
　　“好，”他不容她再犹豫反悔，道：“三年后我一定来娶你。你就在陇山派等我。”
　　他转身就走，她却不能让他这么走，忙拉住他道：“三师哥，你先等等，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是不是有危险？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贺少轩将她的手拉下来，道：“我不能带你去，你安心回陇山，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不行，”她大急，再度拉着他的袖子道：“你一定要告诉我，你从来都不瞒我的。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危险？只有你在做很危险的事时你才不会事先对我说，可是我不要你有危险……”她话还没说完，一阵凌厉的掌风劈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