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grace_xhu

212、54.

　　萧景溶笑着看她俩走到那边坐下，才回头冲霍元崇道：“其实山匪从军自古就有，唐朝开国功臣中不就有不少山匪么？你也无须如此在意。”
　　霍元崇摇头：“我倒不是在意这帮人从军的事，是不想她跟着瞎掺和，军队里的事我不想她介入太多，她这人心软，若是不认识的人打仗死了，倒还罢了，或是她认识的人出了差错，她难免会难过的。”
　　萧景溶道：“那你不是还带她去你的大营中的吗？”
　　霍元崇老实地道：“那时她不开心，我想着军卒们都是一群汉子，心胸开阔，或许能让她开心些。我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能跟那帮军人混得那么熟，看起来，军卒们也甚是喜欢她的个性。”
　　“你自己不就是个军人么，”萧景溶笑：“你既是喜欢，他们喜欢也不奇怪吧？你呀，也别想那么多了，阿畀虽然心软，不过也豁达，她会处理好这层关系的。你就别总替她操心了。”
　　霍元崇低下头，道：“我也不想想那么多的，可是我就是不想她不开心。”
　　“只要你开心，她便开心了，”萧景溶只得这么宽慰他，徒弟的心事他比谁都懂，因他也是如此：“好了，大过年的，别再想这些了。你身子虽是好了，却也不能多操心，咱们来玩投壶吧。”霍元崇喜欢花心思的游戏，比如射覆什么的，不过萧景溶不想让他多花心思，故而选了个简单的来玩。霍元崇点头。于是康平去同山匪们要了坛子，放在地上，因是来做客的，自然不方便带箭枪之类的武器，因此便折了一些小树枝权当投掷之物。因霍元崇跟萧景溶的功夫比其他人差得太多，若一起玩自然没什么意思，于是分了两处，一处单只他两人玩，另一处是小厮侍卫们玩。
　　因是简单，原先跟韦世涛玩的小厮丫环们也纷纷跑过来玩，接着山匪看着有趣，也有不少人过去，霍元崇跟萧景溶这儿仍是冷冷清清的，金若兰带了韦世涛过来，自然是陪自己的男人。霍元崇怕韦世涛玩得高兴闪了腰，便自后扶了她的腰让她掷。果然如她自己所说，她一玩这个就忍不住大叫大笑，还居然又蹦又跳，若不是霍元崇压着她，估计真能蹦起来。结果霍元崇玩的那叫一个累一个心惊啊，自认从没玩过这么费力的投壶游戏，不过看着她那么开心，他也就满足了，这丫头天生有种本事，能将快乐传染给周围的每个人。结果好嘛，本来霍萧二人这儿是最冷清的，结果这丫头一来，没多久就将好些人都招了来，原先想跟霍元崇亲近又不敢过来的斯文些的山匪们也借了这机会凑过来，本是站在旁边看的，后来经韦世涛没大没小没上没下地一招呼，也就捋袖子上了。霍元崇因是高兴，也没介意。倒是萧景溶本就有心，借这机会探查各人的性情，预备着将来要用的。反正他推荐的人，霍元崇那儿自来问都不问就用了，所以他甄别起来倒是要花些心思，以免误了霍元崇的事。
　　将到子时，山匪们便将事先预备的炮竹烟花都取了出来，今年有钱，加上本来都是粗人，什么都喜欢大的，那炮竹中大个的得有树桩子粗，看得韦世涛又一个双目放光，争着要去点，小孩子们更是高兴地又跑又跳又叫又闹的，乱成一片，听得萧景溶跟霍元崇都有点无奈。霍元崇因怕韦世涛摔着，死活不让她去点，双臂圈着她，无论她怎么急怎么跳，就是不松手，最后韦世涛也只好眼馋肚饱的看着人家去点炮。因第一响必须得有气势，所以点的是最大的那个，结果嘣地升上去时，地都觉得发颤，那声音更是响得惊人。霍元崇已是怕韦世涛惊了胎，帮她捂着双耳了，她仍是被吓得直了眼，脸色都发白。霍元崇忙将她整个儿包进怀里，叫人取了大氅来包住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定下神来，又偷偷自衣中露出小脸来好奇地看满天的烟花。因是霍元崇有意放水，附近的官兵们也不借机来探山寨，只管自己过年。直到炮竹烟花都放完了，霍元崇才带了韦世涛回屋休息。山寨中人也各自散了回家歇觉。
　　萧景溶因睡觉本少，加之习惯，大年初一一大早便起来了。金若兰也是一样，不过却不愿同他一起，吃了早饭后就说“四下里逛逛”，跑得没影儿了。萧景溶也不去管她，反正她功夫好，也不担心在这儿有人会骗她，便任由她去玩。他在院中看到康弘拿着把大竹扫帚在扫霍元崇房前的炮竹烟花残屑。这小厮很多习惯上象霍元崇，比如爱洁，虽然没有霍元崇那么严重，不过也算是小厮中的头牌了。到哪里，都会把霍元崇周围弄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所以凡韦世涛给霍元崇的东西，他都叫康弘收着，康弘分门别类都给他整理得齐整，一要就能取到的。萧景溶知道昨晚睡得晚了，霍元崇必定会压着那丫头多睡会儿养胎，因此不得那么早起来，便唤康弘：“放下手上的东西，我带你出去走走。”康弘便将扫帚交给康福，洗了手才过来跟着萧景溶走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