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grace_xhu

211、53.

　　霍元崇冷哼一声，道：“打仗也不是场场都赢的，我也有算不到的时候。何况军队纪律严明，哪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你别瞎跟人家说好不好？”
　　“那你把他们编入军队中，好好教他们纪律不就行了吗？”她说得轻描淡写：“那你军队中那些士卒不都是从农家征的兵么？他们天生就知道纪律的啊？还不是进去后你调教了才懂的么？那些人能行，这些人为什么不行？”
　　萧景溶这才发现看这两人斗嘴也挺有意思的，因为他们说的还都是正理，只是是不同角度的正理。
　　“那是不一样的，”霍元崇耐心解释：“那些人原本什么也不懂，性情也朴实，容易调教，你这帮匪友性情彪悍，又自由惯了，根本不是能受管束的人，你送他们进去，是要捣乱呢还是想把我的军卒都带坏了呢？”
　　她眨着美丽的大眼睛道：“你不是还有军规么？”
　　“哈，”霍元崇道：“他们能服军规？再说了，我要真用军规治他们，你能站一边旁观不问？比如若是他们犯了军规，按律得杀头的，你忍不忍得下心让我砍他们的头？”
　　她这才发现事情好象不象她想的那么容易。于是瞅了他半天，站起身来，又跑那边传话去了。然后那边又一通吵闹，她又晃着肚子跑回来，对霍元崇道：“那你都有什么军规，能同他们先说说吗？若是不太过份，他们也愿意守。”
　　霍元崇直想踹她一脚，军规就是军规，还分什么过份的不过份的？明明是外行，还非要凑这个热闹，你说气人不气人？
　　霍元崇也不想再跟她浪费时间了，就她不心疼自己个儿，他还心疼自己儿子呢，直接就道：“比如服从军令，我要你去死，哪怕什么理由都没有，你也得拿刀抹脖子，这点他们做不做得到？”
　　“那不是太不讲理了么？”她立马反对：“你要人家死，起码得给个理由啊？哪能说杀就杀？”
　　“这就是军规，”霍元崇冷笑：“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上峰的命令就是律法，不管你理解不理解，懂不懂，接不接受都得服从，不然一人一个主意，我这仗还怎么打？”
　　“好象你说的也有道理。”她又眨巴半天眼睛，道：“我再去问问。”又要跑，这下霍元崇不让了，你这带球跑来跑去的，就自己不嫌累，我看着都累了，于是下令：“你给我老实坐下，他们想参军就自己去投军，定西军很多地方都有参军报名处，让他们自己想好后去报名就是，你别跟着瞎掺和。”
　　“噢，”她道：“那我去告诉他们一声，你等等啊。”刚要走，可这会儿有人不让她走了，康寒康弘接到霍元崇的眼色，便闪身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两人都是执行起霍元崇命令来不带打折的铁杆小厮，韦世涛见了他俩也怵。便转头找救星，当然只有萧景溶这个成天笑眯眯的好师父。萧景溶示意她去跟霍元崇说说好话，于是她便低着头走到霍元崇面前，先嘿嘿笑了几声，道：“那要不，我将他们叫过来，你亲自跟他们说说呗，省了我传话传不清楚，误了你的事。”
　　“我没空，”霍元崇也简单：“我还要喝茶。”
　　“我代你喝茶，你去说话，”她立马道。立时将萧景溶逗得笑了起来。
　　这就是存心来跟自己捣乱的，霍元崇再次认清她的本质，话都懒得说了，只道：“康寒康弘，将她点了穴道丢进屋里去。”
　　“等等等等，”她忙道：“好男不跟女斗，男女授受不亲，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们别碰我，你们主子醋劲儿大，你们要听了他的话，回头他就该收拾你们了。”嘴上说着，脚下也不闲着，朝着萧景溶就冲过去，吓得萧景溶忙接住她，就怕她一下子冲到自己怀里伤了哪儿。
　　“师父救命——”她故意大声嚷嚷，果然金若兰很快出现，冲着霍元崇就问：“你又欺负她了？”
　　萧景溶一边拍着装着发抖的韦世涛一边笑道：“阿兰，你别动不动就骂他好不好？这事阿昊没什么不对，是阿畀不懂军务瞎胡闹，你先别急，听我来断这一官司吧。”
　　金若兰看看他，也不作声，站到一边，听他道：“若这些人真有志从军，倒也不是不行，但正如阿昊说的，参军不是玩玩就行的游戏，本来呢，是应该叫他们去定西军招募士卒的招兵站去投军的，不过看在阿畀的份上，阿昊你也破个例，康海不是军务小厮么，等过了年，让他在山寨中多留几天，查看一下哪些人是真想从军的，让他领了这些人去投军。军规什么的，也让康海也事先跟他们声明一下，以免他们误会军队跟当山贼似的可以随进随出。阿昊，你看这样行吗？”
　　韦世涛这才明白康海原来是军务小厮，不过想想也是，如果光让他背个弓也未免太屈才了，霍元崇身边也不会要一个只会背弓的人。她想开口问问其他小厮都是有什么职务在身，可被萧景溶目光一扫，那嘴就张不开了。只听霍元崇低低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萧景溶便拍拍韦世涛，笑道：“行了，你的戏也做足了，该上哪儿玩去上哪儿玩去，可别再给阿昊招麻烦了，他的事已经够多，搁不住你再给他添几件。要是心疼他，就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别再在人前胡说八道了，听到没？”
　　金若兰却是不满：“阿畀一直在说阿昊的好，所以那帮人才想跟从阿昊的，你别总说她好不好？我还没见过有哪个媳妇这么捧着自己夫君的呢。阿昊别生在福中不知福。”霍元崇转过头，不过唇边已是露出微笑。金若兰冲韦世涛道：“阿畀，咱们走，别跟他们在一起，都是一帮伪君子，真小人。”韦世涛站起身来，拉住她的手，冲霍元崇示威地哼了一声，昂着头跟金若兰走了。康平等小厮憋不住笑，情知霍元崇也不会真怪韦世涛，自是用不着太过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