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grace_xhu

210、52.

　　跟着晚上守夜时，又是分成两堆。不爱玩的如萧景溶，霍元崇等人自觉升了堆火，自娱自乐，爱玩的金若兰，韦世涛跟山匪们围坐在一起。当然，山匪中也有不爱热闹的，却也不敢往霍元崇那一堆里凑，明摆着人家段位太高，凑不上去啊。不过山寨的女人倒是比男人大方，想得开。将自己烧的年夜菜及饺子什么的，叫孩子端过去给霍元崇等吃。霍元崇原就让人准备着小金锞子，笔锭如意等过年给孩子们玩的金银小件儿，小厮们便取出来，打赏给孩子们，孩子们自是高兴，霍元崇也不过图着让韦世涛乐一乐，女人们见他出手如此豪阔也自是开心。过年么，不就图个众乐乐么。于是皆大欢喜。
　　韦世涛在的那一堆都是豪爽之人，说话既大声，笑起来更是无所顾忌。就他们那一堆不时发出大笑声，也不知乐些什么。因要照顾韦世涛，霍元崇喝酒也是浅尝辄止，却是让小厮们烧了好茶来熬夜。山上没什么别的好，水却是上好的。无论是山泉水还是雪水，都清澈纯透，有股淡淡的甜味，用来煮茶自是上佳之选。霍元崇跟萧景溶都是茶中高手，随身带着好茶，这时指点着小厮茶中之道，那茶香溢出，顿时透出一股清雅之气。
　　山寨之人虽是不懂茶，却也被那香气吸引，不时探头来看。韦世涛更是不管不顾，站起身来，跑过来就抢霍元崇的茶喝，连手都懒得动的，就是低头去饮霍元崇手中的茶，喝完就回去，一点不带客气的。连萧景溶看了都忍不住笑，韦世涛于茶并不太懂，虽然跟着霍元崇喝过不少好茶，但你若让她分辨，她仍旧是个懵懂。不过，她知道一点：只要是霍元崇喝的，一定不会差，因此只抢他的茶喝。霍元崇也是被她磨的没了脾气。只要她过来，就只举着杯子等她饮尽，本来他饮茶吃饭的器具都只独用，决不与人分享，否则宁可重置一套新的，总之别人只要用过碰过他都决不会再用，自从养了韦世涛这只懒猴后，基本这一条就等于空话。韦世涛有随时征用的权力，而且每次都是一副：我看得起你才用你的东西的样子。霍元崇还就拿她没辙。本来还想着，你不是爱用我的东西么，成，那我定制一套一模一样的，你便不会抢我的用了吧？可是不成，韦世涛根本不管这个，反正就是喜欢他的，霍元崇后来就发现，她纯粹就是要跟自己过不去。只要自己坚持的，她就想方设法要来破坏一下，当成取乐。他就认命了，左右他就是被她欺负的命，所以也不再强求，她爱怎样就怎样了。这样一来，她反倒老实了。就象今天这茶一样，她一见他这么听话，喝了三四回后就不再来了，毕竟茶不是她所好。她本来也就是想看看霍元崇着急发火不悦的样子，可人家没这些情绪，她便兴趣索然了。继续跟她的同好，那些山匪们说笑去了。霍元崇这才得已安安静静的喝自己的茶。
　　康平等见那帮山匪不时瞟向自己这边，表情不一而足，也不由心中打鼓，生怕这帮人起下不良之意，毕竟他们占着天时地利人和，韦世涛自认为面子管用，他们可没她这么天真。于是便用眼示意康弘去看看。康弘年纪小，不容易惹人注意。于是康弘一脸不高兴地站起来，过去了半天，回来后仍是一脸不高兴，道：“在说王爷好。”就坐下继续煎茶喝茶了。
　　霍元崇倒是一楞，好好的说自己干嘛？他纯粹就是一陪客，陪少奶奶来玩的，更何况反复叮嘱韦世涛不要提到自己。因他根本不想再与这帮人见面打交道。是不是这丫头又把自己的话丢脑后了？正自不悦呢，有人来请康平了。康平也是莫名其妙，这刚还说在说王爷么，怎么又扯上自己了。于是便抬眼去看霍元崇，霍元崇犹豫一下，示意他去听听。康平才起身过去。
　　大约有半个时辰，康平回来了，一脸忍耐，对霍元崇道：“王爷，他们说想加入您的定西军。”霍元崇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就这帮人还想进他的定西军？当他的军队是西京夜市，只要摆个摊就能上啊？这不开玩笑么？
　　一见他沉脸，康平忙道：“我跟他们说了，您的军队严，不是随随便便能进去的。可他们说，他们愿意受这约束，只要你能带他们打胜仗。”
　　霍元崇只道：“叫那丫头过来！”甭问，除了她，没人有这本事能说动这一伙土匪头子想起这异想天开的事。
　　康平去请人时，萧景溶低声道：“也不一定是坏事，你话也别说绝了，先看看再说。”自是劝他压下火气，大过年的别跟老婆吵架。
　　韦世涛一蹦三跳地就过来，看得霍元崇都牙痒，说过无数次了，带着他的儿子要好好走路，从来不听。看来哪天不摔她一次，她就记不住这话。
　　她倒一点没在意霍元崇的脸色，带着招牌笑容招呼他：“王爷大人好。”把萧景溶逗得都是一乐。
　　然后自然而然挤到他身边将他手中的半盏茶一口饮尽，还咂了咂嘴，就把头往他肩上一靠，舒舒服服地叹了口长气，道：“还是你的茶好喝。”萧景溶见她上来就拍马屁，也不由得再度笑起来。
　　霍元崇推推她头，道：“坐好，好好说话。”
　　她却不动地方，只道：“你说，我听着呢。”
　　霍元崇只得道：“你是不是又跟人胡说八道了？人家好好的为什么想进定西军？”
　　“哪个好男儿不想当兵？”她倒很是诧异的声音：“打仗可以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这谁不知道？跟着你打仗，又痛快又能迅速建功，那人家为什么不能跟着你？”
　　她倒歪有歪理，连萧景溶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驳她的话，于是拿眼看爱徒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