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grace_xhu

152、101.

　　果然过来时，康顺正在看人煮菜煎药。见了韩张氏，便知她有事找自己，于是吩咐人盯着火，自过来请安问好。
　　韩张氏笑道：“老日子没见你了，上次着人送去给你爹娘的东西可合用？”因康顺跟着霍元崇，不常在府里，韩张氏念着他是干儿子，所以也常照应着他的父母，为此康顺对她也是不错。
　　“很好，爹娘还让我谢谢干娘来着呢，”康顺笑道：“娘前几日还说我妹子这几天回门子，要请干娘过去一起吃饭呢。”
　　韩张氏点头：“也不须如此客气，你跟着世子也是辛苦，我们这些在家里的，照应些也是应该的。世子最近可好？”
　　康顺就知道她得问这事，于是道：“世子还好，今儿一早带了世子妃并康平康寒康福康弘，紫樱夏堇去城外大营了，这不，吩咐做些易克化的点心，并煎好的药送过去，给世子妃服用。我这里弄得了，也得赶过去呢。”
　　“世子妃的病还没好吗？”韩张氏问。也确实关心，因知道韦世涛身体的好坏直接关乎霍元崇的心情。
　　“外伤倒是好些了，只是还不能用力，”康顺道：“只是心情不大好，病也没什么起色，世子便带她去城外散散心，说或许于她身子有利。估计得在城外大营中住几天才得回呢。”
　　这么说，这几天便是见不到霍元崇了，自是没办法说事，但也算对王妃有个交待，想到霍元崇离府连府中王妃都没告诉，可见心里还十分结记，便算见了，估计说话也难。
　　于是换了个问题问他：“那萧师父也随去了吗？”
　　康顺摇头：“萧师父并师姑都没去，只世子妃的那个继父随过去了。”
　　韩张氏也听说了此人，只是不太清楚底细，便问：“是了，这个继父到底是什么人？”
　　康顺也只知道些皮毛，知道霍元崇并无意隐瞒，于是便将自己所知告诉了她。
　　韩张氏自也不免吃惊，没想到韦世涛的身世如此复杂，听完了想了半天才问：“那世子妃究竟是谁的女儿？”
　　康顺摇摇头，道：“不知道，估计也只有世子同康平知道。”这两人自然是问不着的。
　　“不过，”康顺迟疑一下道：“世子妃应该也非平常百姓之女，康平有次无意中说了一句：凭谁也比不上世子妃尊贵。况且，如世子妃真的出身太低，想必皇上也不会委屈世子的。”
　　韩张氏知他几个都是人精，说话都留着退步，能说到这份上，他就算不知道十分，至少也有五六分的把握。他能透露这些，明摆着是霍元崇的默许，既然有人挑韦世涛的出身，那便让人看看，她的身份原也不辱没了世子。
　　这是连韩张氏都吃惊的，原以为不过寻常江湖女子，便算仗着世子的宠爱，终究上不得高台盘，世家结姻，讲究门第，虽也有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但私下里仍不免为人耻笑。如果韦世涛真是什么王侯将相之女，那王妃这次错的可大了。
　　想着便道：“如此说来，世子妃倒真个是贵人，难怪世子如此宠她。”
　　康顺笑笑，道：“岂止是宠，如今她在世子面前，有一句便是一句，只有她给咱们世子脸色瞧的，世子可不敢给她瞧脸色，她原也行得正，连萧师父都暗中夸她。咱们平时犯了什么错，求世子没用，只同她说说，世子便不会追究。她又性子平和，同谁都说得来，世子不在时，丫头们都爱同她玩，不管谁输谁赢她都不生气也不计较，是以她出去，丫头们都爱跟着一起去。世子原也讲究个上下尊卑，如今为了她，对咱们也就眼开眼闭了，只求让世子妃高兴，世子也多不计较这些个礼数。”
　　这是明着告诉她：要通路子，找世子没用，还得去找这位世子妃，只要世子妃开了口，霍元崇那里都好说。
　　路虽给了，但走起来却难，王妃如何低得下这头去给儿媳妇示好？韩张氏也只得道：“没想到世子如此迁就她。世子那脾气……”
　　“也偶尔会冲她发火，”康顺笑道：“不过每次吵了嘴，多是世子前去俯就，越吵倒是越好了。这不，给了世子几天脸色瞧，世子抹不开面子，所以带她出去好解了这段心事，想是回来后更得捧着了。”
　　韩张氏道：“那世子同她……”
　　康顺摇头：“那倒没有，虽是同世子好，倒真是清白得很，丫头们常侍候她沐浴更衣的，她师门点的守宫痧还在，世子很守礼。”
　　却又是一件让她吃惊的事，原以为她能将霍元崇迷得连父母都不顾，必是有些手段，没想两人居然还真素丝无染。那这世子妃看来更是了得。她加了小心，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了她。
　　康顺听得人叫，忙道：“干娘，我得去看着药了，回头我送完药后，回来再去干娘那儿请安。”
　　韩张氏点头。康顺忙回进去拿药取点心，再包好了，飞马送去，当然这件事也一字不隐地得跟康平说，这么多小厮不来看药看点心，单叫他来，也不是没用意的，这些话不传给那边知道，世子如何心甘？跟了世子这么多年，这点子小事自不用世子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