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grace_xhu

131、79.

　　霍元崇回到府中，让人去将那三件礼物交给韦世涛自看，自己先到后书房中拆看密函。一之下不由吃惊，没想到赫连弘基竟是赢了，登上了王位。他原想着还得几个月才见分晓呢，没料到竟然这般快便有了结果。那原来议定的事便要推翻重议了，他一边写信，准备让人送去府里给谋士们，一边想着要不要给皇上一个密折，毕竟他还是这天下之主，若边境有了什么变故，还需要他来下令做些准备。一头合计着，已是写成了几封信，分别送往不同人处，以应其变。
　　待这件事料理定了，他才叫康寒进来，道：“这儿有封信，你去靖南世子府，让他捎回家中给靖南王，再问他晚间是否得空，请他过府一叙，说我有事要同他说。”康寒答应，又低声道：“康平来了。”霍元崇一怔，康寒又道：“看样子象是有什么急事，说想亲见世子说道一下，等世子定下后再见韦姑娘。”霍元崇问：“阿畀知道他来么？”康寒摇头：“当时康弘接的他，他不识得康平，且也不是多嘴之人，我已先将他安置在西屋了。另外，韦姑娘收了礼后说礼物太重，不谢不恭，早便带了几个丫头去靖南世子府亲去道谢，这会儿还没回来。”霍元崇点头：“你去靖南世子府送信时小心眼色，先别叫她知道此事，待我问过康平再说。”康寒应了，先去叫祁康平进来，才离府送信。
　　祁康平先跪下给霍元崇行了礼，等霍元崇吩咐起来时，方才抹了泪站起身来，道：“奴才一直惦记着世子，几次想偷偷见见世子，又怕世子责怪，只得忍着。世子仿佛清瘦了好些，这帮人真不会侍候，回头我叫爹狠狠罚罚他们。”
　　霍元崇见他有的没的扯了一堆，感动之余也不禁有点好笑，道：“罢了，说这些废话做什么，你来到底什么事？”
　　祁康平这才道：“我是掌门派来给小师妹送信的——对不住，应是韦姑娘，世子，我叫习惯了，你别怪我。”
　　霍元崇笑道：“叫什么还不都一样，只怕你改口了，她反倒会奇怪，原来怎么叫还是怎么叫吧，说要紧事。”
　　祁康平才又道：“只因空缘寺有人来师门传信，说若幻师太病重，想见小师妹一面，师父师娘便让我来找小师妹，让她赶去一会。世子曾让康良传信给我，说道这个若幻师太怕是来历不同寻常，让我多留心点儿，我怕误了世子的事，所以先来讨世子示下，这事该不该同小师妹说？”
　　霍元崇沉吟：“说是定要说的，只是怎么说却要斟酌。你来之前的路上有没有去空缘寺看过？那个师太是不是真的病重？”
　　祁康平道：“我怕世子会问，所以特意绕道去看了一下，我没进寺，因有人拦着不让见。后来我搬出了小师妹的头衔，才有一个头发斑白的男子出来，告诉我速让小师妹前去，以免遗恨，别的也不让多问多说。我见他似乎身负武功，且怕还不低，又不知道他的身份，怕动了手将来对小师妹和您不好交待，故而答应转告。便这样来了。”
　　他话虽罗嗦，却是说得很清楚明白。只是尼庵之中有个俗家男子，却不免令人奇怪，而听他转述，想是那男子还是个身份极要紧之人，霍元崇多少猜到了些他的身份，却也不便同祁康平说，想了想又问：“那男人长什么样，你还记得清么？”祁康平知他从来仔细，来之前便知他必是要问的，于是伸手入怀掏了一张纸出来，道：“我已将他的样子画了下来，只是画得不太好，世子莫怪。”双手托举，恭恭敬敬地将那张纸递了过去。霍元崇接过，展开，一见之下更是明白了八九分，又递还给他，道：“烧了吧，别叫旁人看见。”
　　“是。”祁康平接过，取出火石打着火折，将那张纸烧成了灰烬。听霍元崇道：“你就只跟阿畀说是师父让你来送信的，让她抽空去见见那位师太，其他也不必多说了，再出去时吩咐他们，预备起程的东西。若那位师太真的病重，怕是得兼程赶路了。跟康弘说，今天靖南王世子送的那三件东西务必收好带上。回头阿畀许是用的上的。”
　　祁康平应了一声，却没走，问：“那个康弘便是世子三年前新收的小厮？看模样倒是挺清俊的。只是我见他眼底总有股乖戾之气，既是在世子身边侍候，世子还须多加小心。”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他原是霍元崇身边第一得用之人，又是王府大管家之子，最是得霍元崇信任，否则霍元崇也不会让他投入陇山派门下，暗中保护韦世涛。见他出自真心关怀，霍元崇也不免暗叹，嘴上却道：“你越来越罗嗦了，跟那丫头别的没学会，就尽只学些贫嘴贫舌的，快下去吧，天热，先洗个澡，喝点凉羹，休息一会儿，阿畀去靖南世子府了，一时还不得回来。明日又恐要赶路，未必有时间休息。还是趁着这会儿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也好做事。”祁康平听他关心自己，眼中又是一热，跪下朝他叩了个头，转身出去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