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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78. ...

  •   几人在皇庄玩了几日,薛世泽既然决定收韦世涛为妹,便觉得不如事再做得漂亮些,曲意结纳,韦世涛本就性情简单,易相信人,哪里敌得过他的笼络,一时之间,竟觉得这个靖南王世子比定西王世子还好,人既长得出色,又温和大度,不象霍元崇动不动就露出嫉妒之色,还管头管脚的,让自己总不自在。几日下来,倒真是亲亲热热地拿他兄妹当亲兄妹看待了,只瞧得霍元崇又是无奈又是暗恨,虽知薛世泽别有用心,却也是说不得道不出,韦世涛又是个在这方面听不得人家搬弄是非的人,故此也只得装没看见,心道过些日子回府,我总不叫你们多见面就是,也免得这个实心的丫头被你利用。玩了几日后,因靖南府传来急报,薛世泽须赶回府中处置,几人才尽兴而归。
      薛世泽倒也行动快捷,回府后次日便上书朝廷,要求将韦世涛收为义妹,当然不提是为了霍元崇的婚事,只说游玩期间见此女忠孝仁义,又随份知礼,与自己兄妹相处甚是融洽,自己兄妹都有意将其收为姐妹,共享荣华,同侍父母而已。朝廷中人不免议论纷纷,煞是奇怪,因这类事自己私下做做也就罢了,最多不过禀知父母,根本无须朝廷同意,靖南王世子向来行事稳重,这次未免有些冒失。正猜疑不定之时,皇帝下旨,同意其结亲之举,并称皇后也甚喜欢这个女子,有意将其以靖南王郡主的身份配与定西王世子为妃,众臣这才恍然,原不过是几人使的障眼法罢了。靖南王世子此举既讨好了皇帝皇后,又结好于定西王世子,还平白多了个妹妹,确是一举几得。不免有人暗赞靖南王世子的八面玲珑会来事儿,在一起视同儿戏的事件中还能捞到这么多好处,实属能人。接着皇帝皇后恩赏下来,霍元崇让人将韦世涛的八字送到靖南王世子府中,以便他入薛氏家谱。靖南王世子更是备了厚礼送到定西王世子府处,以为认妹之礼。霍元崇也坦然收下,不几日收到旨意称将韦世涛以郡主之礼嫁与霍元崇,让霍元崇下聘,择定吉日完婚。霍元崇私下问过韦世涛,知她尚不太愿意立即下嫁,便上书朝廷,以未禀过父母为由,先行定婚,待两家回去后禀知父母再择日迎娶。皇帝同意。霍元崇为恐再生变故,先行下聘,心道:不管如何,先占住了名份再说,事倒是可以后办。因此亲自拣定了聘礼,来靖南王府下聘。
      靖南王世子薛世泽听得他来,忙亲自出府相迎,两人先大礼见过,霍元崇令康寒递上礼单,薛世泽让家人收下,自让家下去点收,自己却带霍元崇带入堂中说话。
      先依礼节各自拿套话客套了一番,因是天热,虽是屋中置了冰,仍感酷热难当。薛世泽便笑道:“既然不是外人,咱们也不必拘这个礼了,不如换了衣裳后堂叙话吧。”霍元崇点头同意。薛世泽便命人将霍元崇带入厢房,换了随身带来的便服,同入后堂私叙。
      喝了几杯茶后,霍元崇才笑道:“此次我的婚事得谐,还得多谢你的穿针引线之功,说吧,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自会酌情相付。我可不想总欠着你的债,日子都过不舒坦。”他知薛世泽如此卖力,决不会一点好处也不要,因此先用话堵住他,也免他狮子大张口,到时自己反倒为难。
      薛世泽白了他一眼,笑道:“你就这么着急着过河拆桥啊,还有没有点世家子的气度?你放心,能要什么不能要什么,我心里有数,必不致让你为难就是。大喜的日子,你能不能少做点扫兴的事。何况又是你之喜。难怪阿畀总要骂你,你这人就是不会看眼色。”
      霍元崇笑:“我是怕了你那一肚子花花肠子,想早点跟你结清债务,两不往来。既是你不着急要债,我也乐得不还,到时我若反悔了,你有了损失可别怨我。”
      薛世泽道:“有那阿畀在,我倒也不怕你反悔。”可也终是不大放心,遂令人将准备好的单子取来递在他手上。
      霍元崇早知他必开列好了条件,也不再跟他虚情客套,打开单子,扫了几眼,见还不太过份,便道:“好,回头我斟酌一下,让人回复给你,还是那句话,能做的我尽量给你达成,不能做的,你也别强我。我虽爱阿畀,却是不喜有人拿她胁迫我。万一惹恼了我,你也别怪我翻脸无情。”
      薛世泽笑道:“说你过河拆桥,还真没冤了你,这人还没过门,你连翻脸无情的话都说出来了。我就知道帮了你也不落好。改明儿我跟你那阿畀絮叨絮叨,叫她给评评这理,看她怎么说。”自是早已看出霍元崇甚怕韦世涛,若是由韦世涛出面,霍元崇倒是不便拒绝,是以跟他开个半真半假的玩笑。
      霍元崇白了他一眼,道:“你也别当她好糊弄,凡涉及我的事,她心底里明白着呢,决不会让你白白钻了空子。你有什么话快说,我还急着回去有事呢。”
      薛世泽笑道:“好容易请到你这定西王世子大驾光临,这么急着回去干嘛?就想抱得美人归,也不急在这一时。要你真是连这一时半刻也等不得,我这便让人去你府中将那丫头接来,在我这里多玩些时候,趁便也将上次输你的东道还了,也省了我这里欠了人情不舒服。”
      霍元崇还真有事,一是他得到线报,北漠王廷之争已有了结果,二是那空缘寺似是有了变故,这两件一件涉及将来用兵,一件涉及韦世涛的身世,都不是小事情,故而想早点回去看到详情,再想想如何处置。自是没心情吃他酒席,故而道:“是真有事,你的席面改日我带了阿畀过来再领。你也知道我的,若非急事,也不会在下聘这样的大日子里这样匆忙。”
      薛世泽深知他为人,见他神色郑重,知道他并非说笑。便也收起玩笑之色,道:“那你先等等,有两件东西,你带了回去,也算我认妹的一份心意。”便让人去取。
      霍元崇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花招,便笑道:“不是上次都给过了么?怎么还有?你为人就是这么不痛快。”
      薛世泽白了他一眼,道:“靖南王府虽比你那定西王府离京城近许多,可往来也需要不少时日,当时我还没得到这两件东西,当然没办法给你。昨日家人刚送过来,我正要过几日亲自过你府中送去以表诚心,你既来了,我也乐得省这一趟跑腿了。好不好的,你先看了再说。”
      霍元崇笑着点头。
      不一时家仆已捧了几个大大小小的盒子过来。薛世泽先拿起一个白玉人物圆盒,打开,一股淡淡的药香便扑鼻而来,道:“这是你上次要的外搽的药,一日两次,早晚净身后敷上便可,最多三日便可无事。你且收下。”
      霍元崇道:“多谢。”令康寒等接过。
      他再拿过一个小方花梨木盒,打开来,只见其中如云雾一般的纱,也不知是什么,薛世泽命家人取出展开,却是一顶帐子,虽是折起来没多大,可打开后,却很宽绰,足可将一整张床罩住,霍元崇正自奇怪,薛世泽已道:“这是南海独有的海蚕丝夹杂了冰蛛丝织成的蚕丝帐,夏季罩在床上,不仅清凉解暑,且可防蚊虫靠近,只因这海蚕最怕蚊虫叮咬,一叮即死,所以自然生成一种气味,可以逼退蚊虫。这东西世上只得三件,一件我姐出嫁时上供给了朝廷,一件我爹自用,还有一件便在你这里了。你那阿畀既怕蚊虫,用这个自是最好,也免得白搁在王府里浪费了。”
      霍元崇大喜,这东西能避蚊虫倒也罢了,还能折成如此小放入匣内,日后携带极是方便,这才是最让他高兴的地方。于是深深一揖道:“如此我代阿畀多谢你了。”命人接过,小心收存。
      薛世泽看着他行礼,也没回礼,只神情有点复杂,道:“我也不全看她的面子。认妹的事,我已修书给父亲,同时讨要医药,是他让将这件礼物送来给你,说既是缘份,自当珍惜。听闻他曾详询我派回的家奴关于你俩之事,然后便有了这份礼物。我瞧你那阿畀多半还有什么古怪。只是我也懒待再理,日后若有事,我自是找你说话便是。你也不须急着感谢,倘若将来有什么不妥之事,我却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霍元崇知他所指,但自忖也无什么可令他发怒的地方,最多便是没事前告知而已。薛世泽虽满肚机心,却也不是那么没度量的人,于是笑了笑道:“我也觉她有些事瞒着我,只是她既不想说,我自也不能强迫。将来若有得罪你的地方,我一应代担就是,要打要罚你只管找我,别为难她就行。”
      薛世泽点头:“有你这句话就成。”
      令人打开另一个大些的盒子,道:“这是一件金丝软甲,你那阿畀既是江湖中人,只怕难免与人打打杀杀,这件软甲穿了可做防身之用。你且收好。”
      霍元崇再次令人收了,笑道:“不是说两件么,怎么这么多?”
      薛世泽道:“那药膏不算,原是你要的。虽然配制的药中有几味确属难得,却也不算什么奇珍之物。我就卖个人情给你,不用你拿东西来还礼了。”
      霍元崇笑骂:“就知你吃不得半点亏,明明是送礼,还扣着话,让人拿东西来还,送礼也送得这般小气,还亏你是堂堂靖南王世子,没得让人小瞧了你去。”
      薛世泽也笑:“你这才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去打听打听,单这两件礼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有钱都没处去买。我饶送了给你,讨你几次东道你还说三道四,到底咱们之间是谁小气?”
      两人互相取笑一阵,薛世泽道:“下剩的那几件都是家眷的随礼,面子上的事情,你带了回去,自己留下也好,赏人也罢,我统不管了,只须交付了你,我这差事也便算完了。”
      霍元崇忙道:“心意领了,回去后我便修书给薛伯伯,谢谢他和各位伯母的盛情,待将来成婚后,我亲带阿畀过去给各位长辈叩头,也不叫你白认了这个妹子。”
      薛世泽看着他,目光有点捉摸不定,半晌方道:“既然是嫁女,只怕你那阿畀在成婚前还须去靖南王府先住一阵子,以应付面子上的事儿,我爹来信说,想见见我这个新认的妹子,要不,这次我回去先带她去认个门,日后也好往来?”
      霍元崇本就是个怕多事的人,何况是关于韦世涛那复杂隐秘的身世?他避还避不及呢,当然不会再去多这个事,忙道:“虽你们是好意,不过这次怕是不行,我因怕父母反对,来之前并没将她的事禀知父母,故而未免有擅专之过。这次我得先带她回去,跟父母认个错,并恳请父母接纳于她,只怕还得费一番唇舌。若是先同你去了再回家,恐父母怪她怠慢公婆,因此只得先行辜负你,等将来父母那里的事安妥了,我再带她过来。此皆不得已之事,还望见谅。”说着又是郑重一揖。
      薛世泽早知他不会放心让韦世涛跟自己前去,只是父亲交待又不能不说,见他抬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自己那边便也好说了,于是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便回信告诉父母便了,你的信写好后交来给我,我一并送回去便是,也免你专程派人送信的麻烦。”
      霍元崇答应:“好,那便有劳你了。”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不相干的话,才互辞,薛世泽仍是亲自送他出门,等他背影远去后,才回进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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