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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73. ...

  •   霍元崇生日后,皇帝颁旨,将原东平郡王的十二郡中的八郡调入定西军麾下整编,余者归入靖南军。据说,颁旨当日的夜里,薛世泽将自己关在屋里一夜未眠,次日家仆进屋,发现屋中几无完物。
      这一局他又输给了霍五郎,面对他,他好象从未赢过。最糟糕的是,他至今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输。霍元崇比他桀骜,比他任性,比他还要不驯服,比他得罪皇帝的时候多得多,可是他就是比他得皇宠。他不信皇帝看不出来霍元崇对皇帝的厌恶蔑视与勉强,可是他还是信任他宠信他由着他的性子。为什么?他想不通。但他知道,如果他做与霍元崇同样的事,皇帝一定不会象宽纵霍五郎一样宽纵他,只怕他的脑袋早被皇帝砍过十七八回了。所以他虽然恨却不能不忍。
      正当薛世泽暗中咬牙痛恨时,那个得了最大好处的人却闲闲地差人来通知他,要邀他游园,而且游的是皇园——明都郊外的避暑皇庄:天岁山庄。
      天岁山庄在天岁山下。
      方圆几百里都属于山庄所辖,包括天岁山。
      天岁山庄虽不是皇帝每年都来避暑的地方,却是来的最多的避暑山庄。而霍元崇竟然能借来皇庄游乐,薛世泽再次牙痒地想咬他一口。
      “你也不须羡慕嫉妒恨,”霍元崇看了他一眼,就明白他心中所想,道:“这是我拿东西跟皇上换来的。”
      “什么东西?”薛世泽咬着牙问。
      “日月双骑中的月骑雪压玄城。”霍元崇无奈地笑:“它本是我专为阿畀驯的马,可是皇上不知怎么知道了,他非要要这匹马,我只好回来问阿畀,结果阿畀同意了,于是我也只好给他。”
      薛世泽这才觉得内心痛快了点,他有点兴灾乐祸地看着他:“你真舍得?”
      “不舍得也没办法啊,”霍元崇有点委屈的样子:“他是皇上,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该是他的。说来也怪,这匹马性子烈得很,阿畀第一次试骑时,都被它差点摔下来,可是皇上第一次骑它,它就驯服得很,一点不认生。为此,给了他也好,反正我还有一匹雪云驹,本来也是要送给阿畀的,那匹马性子温顺得多。等送来后就给她试骑。”
      薛世泽笑道:“可惜就凑不成一对了。”
      “会有一对的,”霍元崇淡笑:“这世上没有单只的,有雌必有雄,我可以再找一匹马来配雪云驹。”
      “放弃乌云覆雪你不觉可惜?”薛世泽讥笑。
      “谁说我要放弃乌云覆雪的?”他瞪眼:“我不可以都拥有啊。只要跟雪云驹骑时我换一匹就行了。打仗么,还是乌云覆雪好。”说着,他拍拍座下马,象在安慰老伙计,放心,我不会丢弃你的。乌云覆雪象明白似的,甩了一下头。他便笑了,笑得很欢悦。
      “你们想自己玩何必来找我?”薛世泽看着他,神情毕肖韦世涛:“不怕我碍眼?”
      “阿畀说想孝真了,”霍元崇老老实实地道:“我觉得两府里都不太方便,所以跟皇上要了这皇庄住几天,或许可以比较轻松的让她俩说说话。”
      “那件事阿珠早看开了,”薛世泽淡淡地道:“你们这么做是想再踩她一下,让她再受辱一次?”
      霍元崇摇头:“你可以这么想我,但不可以这么想阿畀,她不是那样的人,或许在她心里,真的当孝真是妹子一样。”
      薛世泽抬眼,望着那笑成一片的三个身影,嘴角忽地一笑,问:“那个美少年又是怎么回事?你新纳的小厮?”
      霍元崇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禁羞恼:“你胡说什么?那是欧阳承俊,晋阳欧阳家的,说起来还在你的治下,你去打听一下便知他是什么人了。他是阿畀的朋友,阿畀说要带他来,我尽自不愿意,也只好带来了。”
      薛世泽也有点奇怪,他与霍元崇相关多年,当知道他的脾性,忍不住道:“你不愿意还带出来?你是吃药吃多了昏了头,还是美色当前迷了心智?这种祸水男人要是被某些人见了,你还落得了好?”
      霍元崇苦笑:“你就当我惑于美色吧。我现在是真怕那丫头生气,不是假怕。在她面前我就心虚得很,什么事都心虚。至于是否祸水,那我就管不了了,看中了更好,免得成天来烦我。”
      薛世泽心底暗骂,却也知道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可他这么想,别人不会如他一般想。他琢磨着怎么让这个祸水男人早早离京,万事大吉。
      他瞥着那美少年,其实也心动,那么完美的男人,实在是尤物,刚霍元崇说在他治下……
      “你还是别动他的歪脑筋,”霍元崇提醒:“武林世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你这个世子总还要收买点人心吧。而且他身手不弱,你马上水上功夫比我好,可论到武功,你还差了点儿。”
      薛世泽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的武功不好,是因他从来看不上这个,所以一直都没认真学。他所学的基本是用来强身健体的。不象霍元崇是用来跟人博命的。
      薛世泽看看他,问:“你不动心?”
      “不动心,”霍元崇肯定地道:“我一看到他,就想打他一顿出气。可阿畀一定不肯让我打他,所以我就只好忍着。如果你找人打他,我绝对不拦,还会装不知道。”
      薛世泽笑了,道:“我舍不得打他。这种男人,怕世上也没几个人舍得打他。你的醋性够大的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以前那些女人不是她,所以我不必吃醋,”他面不改色心不跳自曝其短:“现在能吃醋了,可又不敢吃,你说我烦不烦?”
      薛世泽哈哈大笑:“烦,果然烦极了。我本来对你还有几分气的,现在感觉好极了。霍五郎,你的脸可以用来砌墙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我也这么想,”霍元崇并不生气,只道:“只是少了你,怕这城墙也不牢靠,不如一起砌吧。”
      走了一阵子,薛世泽发现霍世子的脸色不大好,虽然不敢明吃,可看来还是偷偷吃了的,于是更为兴灾乐祸地朝井里扔石头:“他俩看上去还真象天生璧人,容貌上都有几份相像,人说夫妻相夫妻相么,看来还真是有缘。”
      于是霍世子便沉不住气了,高声叫:“阿畀——”
      前头有人回了下头,问:“什么事?”
      “过来一下。”霍元崇道。
      于是有人拨转马头,飞驰过来,满头大汗满脸兴奋地问世子:“找我什么事?”霍世子将一方帕子丢给她,道:“擦擦汗,喝点水,天热,走得慢些,避着些太阳。”
      “噢,”她接过帕子,胡乱在脸上一抹,就接过康良递过的水袋,猛灌了几大口,又止不住呛起来。霍元崇嗔道:“慢点儿,又没人同你抢。”待要再让人取帕子给她擦嘴,她却干脆利落地用袖子一抹嘴,道:“阿俊说马上放风筝也很好玩,你要不要一起来玩?”霍元崇摇头,这种小孩子玩意儿,他早八辈子就玩腻了。“那借你几个小厮一用,”她不客气地道:“得有人给我们先拉着风筝。”他点头。结果——她就把他的小厮全拉去玩风筝了。
      薛世子一直旁观,等风筝放上天后,他问霍元崇:“你是想说,风筝线在你手里,这丫头不论飞到哪儿,你都能召回来,是吗?”
      霍元崇又摇头:“我手上没线,她也不是风筝,是鸟,她之所以能被我召回来,是因她想飞回来,一旦她不想回来了,我杀了她头,她都不会回来。”
      薛世子烦他讲这些大道理,脸一摆,道:“你累不累?家里女人就要听话,你搞一烦神的搁那里,不是自找麻烦?”
      “累是累,不过也有听话女人没有的好处。”霍元崇道:“就为有这些别的女人没有的好处,再累我也愿意。”
      薛世子再度白眼,并做出结论:“你真有病!”
      霍元崇认真点头:“而且病的还不轻。”
      薛世子只得无奈地笑了。一个人如果愿意自嘲,就说明这个人心里很坦然很自在很阳光。也意味着别人都无法击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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