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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70. ...

  •   萧景溶看着康福康宁将汤药倒进玛瑙碗中,放进小方玉盘里,点点头道:“跟我进来。”两人便随在他身后走进霍元崇的房间。
      霍元崇靠在床上,一手捏着一串翡翠珠串无意识地转动,一边盯着书页,却半天都没翻动一页,显是并没看进去。萧景溶暗叹一声,道:“吃药吧。”示意两人将药送过去。
      霍元崇便丢下书,接过药碗,也不用勺,只一仰脖一饮而尽,结香忙取过一碟子鲜果,霍元崇随手拈了一粒放进嘴里含着,解那苦味。
      萧景溶示意屋中人都退出去,方坐到床边,看着他道:“还有十来日便是你的生日了,宫里来催问了几次了,府中也忙得不可开交,你到底也该过问一下才是。”
      霍元崇淡淡地道:“小生日罢了,也没什么要紧的,过不过还不都一样?”
      萧景溶道:“皇上那边还等着你的回话呢,不管你要不要,总要给个回音。”
      “随他去,”霍元崇仍是懒懒的样子:“他爱给就给,不给拉倒,反正我不去求他。”
      “那朝中之事呢,你也不管了?”萧景溶忍着气道。
      “该管的都管了,下面不就是看热闹了吗?”他道:“皇上想重判,用不着我煽风,他自会判,他想放过,旁人再煽也没用。我懒待再耗精神。”
      “定西王爷那儿呢?”
      “爹说他老了,管不了部将了,部将想替我不平,他也没办法,”霍元崇带着一丝嘲弄之色:“同靖南王说的一样,除此之外,还能怎么说?他们出头,便是藩王带头闹事,儿子闹事,最多落个年轻冲动之过,板子许是都不必挨的。这一点,他们看得比谁都清楚。”
      萧景溶沉默。
      “师父不带师姑出去转转?”他闲闲地问:“师姑可是个爱玩爱热闹之人。”
      “她去找阿畀了,”萧景溶道:“这丫头也真鬼,都三天了,楞是不知她躲哪儿了,阿兰整个城都绕了一圈也没见她踪影。”
      “自然是在那个阿俊那里,”霍元崇并无意外之色,道:“京城那么大,想藏个人还不容易?”
      萧景溶忍耐地看着他道:“你到底想怎样呢?成天这么不死不活的,看着都让人难受。”
      “我能怎么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他道:“又不是少了谁就活不了的。”
      “若是想她,便去找她回来,”萧景溶也真头痛这两人,好的都睡一床上了,吵起来就能掀房顶,没见过这么过日子的:“你们又不是第一回吵嘴了,你就先服个软又能怎么样?她傲你也傲,这日子怎么过?”
      霍元崇盯着手上的珠串道:“我不去找她,她有那个阿俊陪着,我又何必去碍人家的眼?”
      “凭良心说,这事是你不对,”萧景溶略带责备地道:“好好的吃什么干醋?不就是因为人家长得比你好些吗?阿畀又不是那种重貌不重心的人,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她本来就是个豁达的女子,跟谁都玩得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为着自己那点解不开的心结,囚着人家,这个不许,那个不准的,换成谁谁不火?本来没事的,给你疑神疑鬼的都疑出事来了,连阿兰素日偏向你的,都看不过眼。若不是我素知你不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我都得跟你翻脸。阿昊,你别再这么执迷下去了,不然我怕真有一天,你们得为这个分手。”
      霍元崇只低着头,转着珠子不语。
      萧景溶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言尽于此,下剩的你看着办吧。我也管不了了,反正日后跟你过日子的又不是我跟阿兰。”说罢站起身来往外走,只听霍元崇在身后轻声道:“她住在城南六角井十号,师姑如想找她便去那里找好了。”
      萧景溶回头,见他仍是刚才那副样子,好象那句话根本不是他说的一般,不禁又重重叹口气,道:“你呀,嘴硬心软,活该让你多心痛几天。”
      霍元崇不语,只头颈倔强地立着。萧景溶也没办法,只得自己走了。
      生日那天,宫中一早赐物,霍元崇进宫谢恩,却被皇上留下,专为他设宴庆寿。他心中郁闷,只管拿了宫中的御液琼浆猛灌,不多时已是晕沉,皇帝冷眼旁观,也不去劝,只让人扶了他下去歇息。这一夜,霍元崇没回府。
      次日中午才醒,发现自己居然宿在宫中,才想起昨夜醉酒之事,忙起身换了衣服,也不及向皇帝跟贤妃辞行,便匆忙出了宫。
      回到府中,方知昨日晚间韦世涛来贺寿,等了一夜没见他回来,天亮才走。只留下一个布包,他打开一看,是做的几件内穿的衣服。不禁一怔,萧景溶在身后幽幽地道:“还不快去找她?”他再也忍耐不住,将包袱往康弘手中一塞,就奔出府去。小厮们要跟,萧景溶止住道:“都不必跟着,让他自己去。”
      京中的大小街巷他原是极熟,这时也不走大道儿,只拣那小街小巷抄近路走,不多时已来到六角井十号。
      他定了定神,走到门前,举手拍门。
      门很快便开了,一个家仆看了看他,问:“找谁?”
      霍元崇直接道:“我找韦世涛,麻烦通传一下。”
      “没这个人。”那人脸一板,就要关门。
      霍元崇哪里将他放在眼里,手一撑那门便关不上,霍元崇微一用力,将门推开,那人后退几步,坐在地上。
      院内登时闪出十几个人,持剑持刀,冲上前就动手。霍元崇掌拍拳出,瞬间击退先拥上来的几人,脚下更不停留,只略提高声音道:“我是霍元崇,来此只为寻友,并无意为难此地主人。请勿阻拦,致生误会。”
      话说的倒是谦虚,可是那语气却绝不谦虚,加之一派傲然之色,怎么看怎么象是来抢人的,哪里象是寻友?人家拦他自也不奇。
      直闯进后院,有人笑着道:“都退下,别叫世子动了怒,咱们可承担不起。”那些围攻的人才退了下去。
      霍元崇盯着那个廊下站立的飘逸身影,脸便沉了下来,问:“阿畀呢?”
      “她早上刚回来,还在休息。”欧阳承俊道,他朝西屋努了努嘴:“她在那儿,你去吧。”倒是很大方洒脱。
      霍元崇没料到他如此爽快,倒是怔了一下,随即拱手道:“多谢。”身形一动,已飘身至西屋门前,停了一下,方才伸手轻轻推开房门。
      屋里很静,虽是正午,却有一股凉爽之意,且带有一缕清冷的香气。霍元崇生于世家,一闻便知是宁神驱虫之物,也不理会,只往内室轻轻走去。
      韦世涛拥被而卧,睡得极是香甜。只眉心微蹙,似有不乐之事。
      霍元崇在人前硬撑着,成日里装着浑若无事的样子,可这会儿见了真人,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她是否在睡,上前坐在床沿边,便将她抱进怀里,轻轻唤:“阿畀。”
      韦世涛睡得正香,被人抱起后便嗅到了那熟悉的淡淡的香气,眼也不睁,只嘟囔了一声:“是阿昊吗?”
      “是。”他轻轻应。
      “我好困,”她道:“让我睡醒再说。”
      “好。”他将她身上被子轻轻除下,横抱在怀中,稳稳走出屋子,冲欧阳承俊微一点头示意,便大步往外走。有人怒道:“三公子……”
      “没事,”欧阳承俊含笑轻声道:“让他去,他不会伤害阿涛的。”
      霍元崇只作未闻,抱着韦世涛穿过庭院,离开了那宅院。
      众小厮丫环一见他抱了人回来,立即收拾屋子,将冰,香等物放进韦世涛的屋中。又将纱窗竹帘等放下,支起蛟绡帐,霍元崇方才走进屋里,将韦世涛轻轻放在床上,拉了一床蚕丝缎被盖在她身上。她只翻了个身,继续沉睡。丫环们复又取来了累金丝帐,笼在她卧室中,以遮掩光线。霍元崇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起身出屋。
      萧景溶和金若兰正坐在廊下,吹着过堂风猜枚取乐。萧景溶有意容让,金若兰赢得很是开心。见霍元崇从房中走出,金若兰便叫:“阿昊过来。”
      霍元崇负手含笑走近,低身道:“师姑。”
      金若兰先白了他一眼,才道:“以后不准欺负阿畀,不然我先打你板子。”
      霍元崇笑容不改,应声:“是,阿昊不敢欺负她。”
      萧景溶笑道:“行了,我看平日里阿畀也没少欺负阿昊,两人都有点孩子气,以后吵归吵,别闹太过份就行了。”
      向霍元崇道:“那皇帝又赐了一堆东西过来,在屋里搁着等你过目呢,还让你不必去谢恩了。你便先去料理了再来。”
      “是。”霍元崇很是听话,立即转身去点收赐物。只听背后金若兰疑惑的声音:“你说皇帝为什么对阿昊那么好?我看同为世子,那靖南王世子也没得过这么多赏赐。”
      萧景溶道:“这不是正巧过生日么,如那靖南王世子在京中过生日,自然也是一般样的赏赐。又不是赏你的,你管那么多干嘛?继续猜,我还想翻回本儿来呢。”
      金若兰不高兴的声音:“我就是问问么,也没说什么,你总是挑我的眼。”
      “好好好,是我的错,”萧景溶宠爱的声音道:“你继续做庄,我来猜。你若是再赢了,我就让阿昊将那收到的赏赐拿出来让你挑。”
      “我才不希罕。”金若兰道,声音却是温柔了许多。
      霍元崇轻轻一笑,走向前堂。
      霍元崇看了赏赐,只替韦世涛挑了两副首饰簪环,两匹清爽淡雅的料子,自己只取了几副沉香,便命人将余下之物都送去萧景溶金若兰的屋子,由他们自取。自己去前面支应前来贺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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