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同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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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院的孩子们注意到，最近新来的那个小少爷和小怪胎交上朋友了，随时随地都能看到他们两个粘在一起。几乎所有人都这样想，新来的八成也是个“怪胎”。连当时接收弗兰克的科尔夫人也这么想，不然，这孩子为何会被送到孤儿院来呢？
四肢健全，长相正常，机灵又不蠢笨。
默契的，弗兰克和汤姆这个小团体被所有人排外。
当然，这两个人也对这种状态很满意，甚至故意促成了这种局面。他们有意的保持着相互的盟友关系，不会太靠近又不会被打破的暧昧。
只是从未和人亲近过的汤姆时常认为，这样的关系还是太亲密了。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来这？”汤姆坐在他的固定树根上，碧绿的小蛇在他指尖游走，显出亲昵可爱的样子。
弗兰克紧靠着汤姆的一侧身体，注视着汤姆不断开合的粉色唇瓣，“哦，不行。”
汤姆皱起了眉。
“那你离我远点。”他考虑到盟友这层关系，退而求其次。
“……不行，我们应该靠的再近点。鉴于冬季快来了。”弗兰克象征性的抖了抖肩膀，带来一阵颤动。
汤姆僵硬着身体，他仍旧不习惯和人这么亲密。和一个不会被自己异能惊吓住的人相处已经大大出乎他的想象。
弗兰克就欺负汤姆没什么常识，他变态起来自己都害怕，“按正常情况来说，我们还应该每天见面时互相亲吻。”
话音未落，碧绿的蛇从指尖滑走，小动物敏锐的感受到汤姆厌恶的直接感受，落荒而逃。
两人僵持在树林中。
“……”汤姆瞪着弗兰克越凑越近的卷毛脑袋，他嘴唇嗫嚅着但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是认真的……”弗兰克低沉着声音，“我们应该试一试……”
汤姆向后仰了下头，然后……
猛地撞向弗兰克。
“……！“
弗兰克笑着躲开。
露西亚长久的看着阴暗的天空，看着旁边玩耍的奥帕，叹了口气。
“奥帕，我不能继续这样等着了。”
“什么？”
“我已经十二岁了，我还没有被领养，你知道的，我得为未来做一些打算了。”
奥帕盯着她，眉头紧皱。
“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想变成下一个塔雅。“
“但这太危险了……“
“再危险也比去当妓女好！“
“塔雅没去当妓女！她现在可能正舒服的坐在桌子上吃早餐！“
“你信这些鬼话吗！“
“有什么不能信的！“
露西亚失望的瞪着奥帕棕褐色的圆眼睛，她总觉得奥帕的眼睛像是一只天真的鹿，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天真。
只是一个九岁的，天真的男孩子。
情窦初开，冲动又单薄的可笑。
“……我见到过塔雅被带走的情景……”
“……夜黑的不行，瑞金夫人和几个男人就把昏迷的塔雅带走了……你想象不到吗……”
“……我不想……也被带走……”
露西亚害怕又惊恐的把头埋进双臂间，水渍弄湿她灰色的外套。
“露西亚……”
奥帕瞪大了那双棕色的圆眼睛，他看着露西亚后面十米开外的院长，嗫嚅着双唇。
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听到了多少？
当露西亚抬头看向奥帕时，中了邪一样的盯着他的眼睛。
盯着那里面不断靠近的恶魔。
“露西亚，奥帕，别玩了。之前的一位太太看上了你们这对小姐弟，要我说，你们可真是撞了大运了。现在跟我过来吧，下次她来的时候你们可一定要好好表现……”瑞金女士边说着边示意他们跟上来，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露西亚抓住奥帕的袖子，面色犹疑。奥帕激动的站起来，带着她小跑着追上瑞金女士。
“你看，上帝保佑我们！哈哈！“
地板上的灰尘被他们震得飞起来，在日光中变成遥远的星，在黑暗中被打回原样。
嘭。是关门的声音。
当弗兰克和汤姆回到孤儿院门口时，远处驶来一辆车，伴着尘土停在破旧的大门前。两人只是停了下，就继续向餐厅迈步。
车门打开，坚硬鞋跟的敲击声音即使在土地上也十分明显。
晚饭时，弗兰克发现前几天遇见的长发女孩已经不见了，和她一同的棕发小男孩也是。他没怎么在意，大概刚刚来的那辆车就是来领养他们的。
“真难吃。”汤姆一如既往的听着弗兰克每日次的抱怨，皱眉继续咀嚼自己的面包。
“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睡呀？小汤姆？”
“不要！”
“可我的房间更大，床被更加柔软，不是吗？”
“晚饭已经这么难吃了，睡觉要更舒服才行啊。”
“一起睡觉我可以给你爱的抱抱亲亲哦。”
“不需要！”汤姆坚定的拒绝。
“不一起睡的话，早安吻和晚安吻，只能在餐厅完成了？”
汤姆立时抬头瞪向弗兰克。
弗兰克回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汤姆尽量坚持了一会儿，没多久又败下阵来。失控的感觉涌上来，他狠狠的咬了口面包，妥协了。
“……我知道了。“
弗兰克快乐的捏上汤姆的腰。
“不要这样！“汤姆一把把他的手拍掉，他很少和人亲近，对于弗兰克的动手动脚总是会一惊一乍。
“你的腰很敏感呢~“弗兰克乖乖的把手收回来，汤姆看着他，不知道他心里又在计划着什么。
结束晚餐后苏戈丁女士就催着这些孩子回卧室入睡了，汤姆沉默的往西边的小楼走，他侥幸地回头，希望汤姆放弃一起睡这种荒唐的想法——却没想到对方敏感的立刻回头，和他对上了视线——
你不来，我就过去。
汤姆在对方这种眼神下恶寒的离开了。
弗兰克确实是在想着什么，但和汤姆倒没什么关系。他在思考着怎么发家致富，这个孤儿院这种猪食，他吃了两天就想吐了。
但像这种乡下的孤儿院，靠着当地固有的资源很难榨出钱来。
算了，再吃两天这种猪食吧。
八点过后不久，弗兰克的房间迎来一位瘦小的来客。咔哒一声房门打开，弗兰克坐起来，看着门口的黑影。
“还挺快。”他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过来吧。”
汤姆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弗兰克的脸，但听着他的声音，他就可以想象对方脸上现在的笑容。
恶魔一样的嘴脸。
如果世上有魔鬼的存在，那么弗兰克绝对是其中之一。
弗兰克看着汤姆晃晃悠悠的走过来，等对方坐下了，在月光的照射下，他才发现原来他一直在皱眉思索什么。
他也不说什么，直接借机将对方搂在怀里，汤姆小小的身体因为营养不良相当骨感，但皮质却光滑柔软。
“汤姆，你想听睡前故事吗？”
“什么样的？”汤姆仍旧皱着眉，他发现弗兰克喜欢抱着人睡觉的习惯太可怕了，还摸来摸去的。他又不是什么玩具熊。
“呃……”其实弗兰克只是想抱着小正太睡觉罢了，但现在又确实相当无聊，“你想听遥远的东方帝国的故事吗？”
七岁的小孩子喜欢听什么类型的故事呢？
“听上去还不错。”汤姆还以为他会说什么童话或寓言。
“好，其实是这样的，那是个距现在非常遥远的，非常遥远的时代……”
弗兰克思考最后，讲了最保底的《西游记》。
大概汤姆也对这些奇幻的东西更感兴趣。
“在一个神奇的国度，有妖怪，有仙人，有佛陀，有凡人，有魔鬼……”
“仙人是什么？佛陀和妖怪呢？”
“呃……仙人就是有神奇力量的人，佛陀也是有神奇力量的人，妖怪也有神奇力量，不过可能是人可能是动物……还可能是植物……也可能是石头河流……”东方玄幻世界观好难解释啊……
“万物都会有神奇力量吗？”
“运气好的有，运气不好就没有。有些运气不好的人靠后天的努力也可以获得力量。”
“我们的主角，是一只猴子，它没有父母，它从一块石头里出生……”
“从石头里出生的猴子？”
“对，但那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是女娲补天剩下的一块神奇石头……”
“女娲补天？”
弗兰克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挖了个坑给自己，但事已至此他就算一块讲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汤姆聪明的很，大概能融会贯通记住这一堆吧……
“她是那里的人类的创造者，像是上帝创造亚当夏娃一样，用泥土捏人，她吹一口气，人就活了。她也是个仙人，有一天，天空因为水神和火神打架撞断了一座支撑天空的山……”
“天空是用山撑着的？”
“对，一座非常大非常高的山支撑着天空，但有天两个仙人打架，其中一个输了就一头撞在山上，把山撞断了，于是天就漏了个洞，天上的河水倾斜倒下面的人间，仙人和佛陀住在天上，人们和妖怪住在地上，魔鬼和去世的人住在地下……”
就这样东插一句，西补一句，讲了半天才讲到神奇猴子到老神仙手下学习法术，弗兰克看看怀表，已经接近十一点，这样可不行，小孩子要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汤姆。”
“但我还不困。”
“别忘了你是来陪我睡觉的，”弗兰克抱住对方，用被子盖好两人。“现在你要完成任务了。”
“哼。”汤姆撅了下嘴巴，靠到弗兰克的肩窝上。
“你不要摸来摸去啦。”
“哦。”
这可能汤姆这七年睡的最舒服的一个夜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同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