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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繁花万里 ...
本期BGM:《王侯将相》by 裂天,玉璇玑
半生荒唐,半生离殇,半生蹉跎,半生不得。
他的生命,一半给了明宗,另外一半,沉浸在他的回忆里。
我轻轻地将阎忌放在地上,站起身,挺直脊梁,嘴角合起,发出一声尖啸。远远的,人群骚动一下,随后在领头长老的带领下,腾身跃起。黑压压的人群几个呼吸之间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而我能够清楚地看见他们眼睛里的不敢置信以及不满。
不再去看他们,我空望远方那依稀可见的,曾经我生活了十年的山谷,那山上有我成长的痕迹,有阎忌的一切。忍着心脏绞痛,我沙哑着声音开口道:“以宗主之名,下达明宗上下恒之令……”
“恒之令!?一经下达就是死令,任何人不得违背,即便是宗主也包括其中。并且每任宗主最多也只能发布三条恒之令,你怎么能够……”为首的武长老气急败坏,连胡子都翘了起来。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我眼神一凝,杀气直逼他眼前,喝退了他想继续说的话。
“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吗?轮得到你来叫我做事吗?我看,宗门内的闲人的确有些多,不如剪去一些浪费资源的烂叶,把更好的资源留给他人。”我上前一步,冷眼威胁道。
“你!”武长老脸色苍白,踉跄一下后退两步,若不是有人扶着险些坐倒在地。
“还有谁不服,大可上来挑战。”我环视一周,见每个人面色不好,都带着些畏惧。直到我看见裘悠和站得远远的笑着的魏彤,顿了一下,随后移开视线。
“明宗上下,听我号令!今下达恒之令:其一,厚葬恩师于凌雪峰,从此设为禁地,擅入者,杀无赦。”
“其二,废弃地狱门,奉为侍刀阁。凡身死弟子,其刀皆可入内,以慰英灵。”
“其三,自今日起,停止一切荆楚一带的活动,只准经过,但凡是现刀者,斩!”甩手一刀,重重劈向地面,砍出了一道尺宽的深壑,以做警告。
“宗主,为何?”另一位掌管暗器的长老上前一步,面色不佳。毕竟荆楚一带距离巴蜀格外近,若是断了荆楚的活动路线,宗门会损失大量的利益。
“没有理由,没有质疑,只管服从。这是明宗的服从宗旨,我想你们应该明白。”我也能够凭借这条命令,免去很多麻烦,也能够保护岳氏一家的安危。
“……是,宗主。”暗器长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出口。
远远的,魏彤嘴角一笑,大声喊道:“日月盈仄,辰火不灭。拜见宗主!”
在魏彤的带动下,即便是再不满,再不甘愿,也不敢在我眼皮底下作出反举。随着众人的跪拜,我的心情没有丝毫波澜,相反,我越加想念逸安了。
接下来的事情有很多,我甚至只能草草包扎伤口,随后就开始准备葬礼还有铸刀的一系列的事情。
凌雪峰四季如春冬暖夏凉,本应唤作契同山。但自从二十三年前阎忌继任宗主,便改了名字,同时将后山设下禁制。在我还年少的时候,我会时常看见阎忌朝着后山的方向发呆愣神。问及他为什么不去看看,他却摇头道:“还不是时候,我还没资格去见他……”
后来,我才明晰了他眼底深深的倦意和悲伤。
我只身去了我和阎忌的院子,擅自翻看了阎忌书架暗格里的日记,以往我是不被允许进入这里的,但现在也没人管我了。从那本日记里,我看到了阎忌循规蹈矩而有荒唐可笑的一生。
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五阴炽盛。除了老,阎忌占全了所有。
生,求不得不生;老,求不得青春;病,求不得健康;死,求不得永生;爱别离,求不得团聚;怨憎会,求不得解脱;五阴炽盛,求不得清明。求,就是欲。求不得,便是苦恼。
这明宗,我呆了二十年,早已厌倦,故而我千方百计想要逃离。
阎忌在这明宗呆了四十二年,生在此,死在此,无解之病也在此。
我也终究才明白,他为什么求死,为什么会想要解脱,为什么会死的那么轻松惬意……
因为他终于有机会,有资格,去见那个所负之人了。
我烧毁了那本日记,阎忌的秘密永远也不会为人所知,他和那个人的过往,一一被埋葬在这已经是禁地的凌雪峰内,再无人知晓。
同游,同心,莫逆,患难,生死,与共,轮回,共往……
铸刀的时候,我将阎忌的断念刀送进了熔炉之中。那在灼灼烈火中燃烧的过往,诞生出来的,是新的轮回,新的开始。
深夜,我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魏彤的屋子,推门而入。看见在桌子上坐地颠三倒四的一脸不正经的魏彤,嘴角勾起了微笑。
“我需要你的帮助……”
翌日,传宗主之令,明宗上下集结于曾经的地狱门,如今的侍刀阁前,似是即将有大事发生。
我伫立于高台之上,眼望台下人潮涌动。清嗓高声道:“今日召诸位前来,是请做个见证。如今前任宗主,吾之恩师已入殓,吾本应转目宗门内,奈何恩师之死吾心难安,故而……”
我深吸一口气,言:“吾要禅让宗主之位。”
犹如石子落入水中,激起涟漪片片一般。我的话点燃了台下的众人,质疑和反对的声音不绝于耳。尤其以明宗辈分最高的几位长老为首,横眉怒言,直斥我自私自利,乃明宗之灾。
“锵——”长刀出鞘,凌空划过一道气刃飞向人群。下一秒,站在最前面的众长老齐齐吐血。暴虐的内息顺着气刃没入体内,在四肢百骸的经脉里横冲直撞,让他们无力支撑,跪倒在地。
“诸位长老看着就好,莫要越俎代庖,违背吾的意思。”我冷眼旁观,仿佛刚才动手的不是我一样。无视长老们眼里的愤怒,我字里行间的威慑昭然若揭。我转头扫视一周,目光落在了魏彤和裘悠的身上。
“裘悠,上来。”我平举厌权刀,对准了一脸慌乱的裘悠。
他想要后退,而站在他身边的魏彤伸手撑在了他的背上阻止了他后退的步伐,同时使劲一推。裘悠被推到了前一个人的身上。随着周围人有秩序地散开让出一条路,裘悠虽是慌乱,却也在魏彤的推助下硬着头皮走上台前。
“老师……”裘悠手足无措地站在我面前,让我莫名动容。还那么年幼就要被迫扛起整个宗门,罢了,是我对不住你……
“悠儿,你已经足够优秀,我也能够放心地把宗门交给你。”我嘴角勾起微笑,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老师,我不行的。”裘悠连忙摆手拒绝,哪儿还有平常的不苟言笑的正经模样,慌张地如同迷路的稚子。
“我说你可以,就算不行,你也必须行。”我手指紧紧扣住他的肩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不……”裘悠还想着挣扎。
“打败我,你就是下一任宗主。如有不从者,魏彤会帮你解决,你只要安心的坐好你的位置。现在,我命令你,出刀。这也是我教你的,最后一堂课,拿出你的实力。”我上前一步,紧盯着裘悠,紧握刀柄,蓄势待发。
见他还有迟疑,我怒目而视,内息入器,甩出几道弯钩月。不想被切成几条,裘悠迫不得已出刀抵抗,同时向后退去,只做防御。
他退我进,三行而上,一次比一次快速。最后一击,我刀尖向前,抵在裘悠的刀上,猛地一推。只见裘悠身形一顿,下一秒就站不住脚被击飞,从空中坠落堪堪落地,狼狈地踉跄几下。裘悠甩甩脑袋,只觉得眼前一晃,看到地上影子头顶急速坠来一物,慌地侧身一滚。只听“咣—”地一声,方才裘悠所占位置,正插着一把幽黑长剑。
剑身晃动,带出偏偏墨影,似鬼影虚渺,如黑鸦急行,当是憎鬼剑。
直冲过去,衣角飒飒,飞过时顺手一握,憎鬼入手,揽出一勾雀尾,剪行风光拦住了裘悠的退路。见一时避开不能,裘悠咬牙,随之出手成逐月之势刺向我的咽喉。小指一勾,并拢握紧,我使厌权格挡憎鬼悄无声息地出手,虚影一刺,破风而去,似蝎尾一探,刺伤了裘悠的肩膀。
应该是没曾教导我真的会对他动手,裘悠愣了一下,眼神悲恸,我心脏也是突地一痛,手下动作迟缓了些,才没一剑捅穿了他。裘悠抬眼看着我,如同幼猫一样的受伤眼神让我难以不动容。我硬撑着不转过头去,冷漠地看着他。抽出憎鬼,裘悠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艰难地站在原地,落下的血无声地染红了他的衣袖。
“裘悠,不想死在这里,就拿出你的实力。”估摸着裘悠始终不会正面出击,我也只能够如此威胁到。
裘悠已经说不出话了,只站在原地不断摇头。不再多言,我再度飞冲过去!心念一动,摧枯拉朽之势,甩出了憎鬼,化作一道流光。只见一道黑影急速掠过,裘悠本能地一挡,下一瞬间再度被打飞几米开外,险些落下高台。我矮身一掌打在他的腹部,将我二人的距离拉开。右手扬刀,扭动手腕,挽出一道弯月,当刀柄再回到手中时,我平地跃起,十步眨眼即至。
冥阳宫运转,道道血光环绕身侧。落地之前,以飞燕雀尾之速,挥出十二道贯虹长刃。裘悠迫不得已,同样十二道银光挥出,与之相碰撞,一一消散。我脚跟蹬地,滞空侧身翻,纵身落在地面。右手挥刀纵切,三扇竖锋破空而去,招式相撞,随后爆开。气浪掀飞了身子,我在空中瞄准了裘悠,惊鸿如影,快攻三次,力道一次比一次重,直到将裘悠掀翻在地。见裘悠已经被打蒙了,心里想着也是时候结束了。
裘悠还在为全身骨头散架一般的疼痛犯愁,只见头顶一片黑影掠过,在明宗训练数年而得到最后开发的动物本能,让裘悠抬手一刀送入黑影内。
无措地抬头,随后温热的液体滴在了他的脸上。“老师!!”悲切一声,让其与弟子心里为之一震。再长老眼里好像前几天的那一幕重演了,新的宗主伴随着前一任宗主的消亡而诞生。
一刀横贯胸口,真他娘的疼……我只来得及想这么一句,就眼前一黑倒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我才因为体内源源不断输入的内息缓缓醒来。疲惫地抬起眼皮,就看见慌乱无措的裘悠红着眼在不断的为我输送内力。我费力一笑,勉强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老师,你醒了!”裘悠喜悦地呼喊,真是一副孩子模样。
“悠儿,做得很好。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别费力气了。”或许是回光返照,我甚至能够一句话不断地说出我想说的话。
“不!”裘悠下意识回了一句,眼神凶狠,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手,另外一只手上动作不停,反倒是更加用力输送了更多的内力。
“我太累了,让我休息吧。”我眯了下眼睛,觉得竟是久违的轻松,轻飘飘的感觉,如游云中。
咳嗽一声,我轻声说道:“明宗,交给你,我很放心……咳咳!我要给你的东西,在你床头,自己回去翻阅吧。悠儿,我很荣幸,能成为你的老师……”
眼前景象越来越模糊,一片朦胧中,我看到了逸安的笑颜,不由得勾起嘴角。随后,意识逐渐散去,只来得及听见裘悠的一声痛嚎,就再不能听见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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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笙已死,奈何裘悠死不放手,哭得撕心裂肺,不由得让众人怀疑眼前的小宗主能不能胜任这个高处不胜寒的位子。眼观四路的魏彤心想这样下去不妙,平地跃起,来到裘悠身边,一把拉住齐笙的右手,另一只手内里运转猛地一推,毫无防备的裘悠被推得踉跄,再一回身,魏彤已经带着齐笙的尸首到了几米开外。
“放手!”裘悠提气想追,奈何方才一场死斗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追了几步就腿软得跪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最敬重的老师被人带走。
“还给我!!!”魏彤只听见脑后传来的一声凄厉的撕心裂肺的呼喊,脚步停顿一下甚至想要真的返回,但一想起齐笙的所作所为,咬牙离开了。
齐笙即便是死了,他的所作所为可不会被抹去,要是他的尸首留在宗门内,会引起大乱的。长老们已经开始怀疑裘悠的处事方式,这样下去可不妙。
魏彤步入森林深处,消失在阴影里。再出森林时,已进黄昏,找了一处登高望远之地,将齐笙埋入黄土下三尺内。
多少英雄豪杰,最后,还是会化成一抔黃土,伴随着改朝换代的历史年轮,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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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逸安守在城门已经连续三日了,最初只是在岳府门外,后来索性越走越远,直到到了城门口,那人还是没回来。
岳逸安心里何尝不慌乱,但她知道,那人一向守信守约,所以她坚信,那人会回来的。
日出日落,月起星明。她就这么站在城门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远处的通往城门的道路,除非是喝水吃食,她不曾说一句话,甚至连一下的眨眼都舍不得。眼睛酸涩到流泪,都是身边的侍女看不过去,帮她擦去的。
直到侍女都累到脚软手酸了,她就只能自己去擦眼泪。奈何越擦越多,整片衣袖都浸湿了,她红着眼,咬唇,心里的委屈和慌张让她心力交瘁。腿一软,便坐倒在地上,也不再管旁人的目光,岳逸安就像个孩子一样,啜泣着。
头顶有片黑影笼罩住了她,是有人站在了她面前。岳逸安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去,看不清晰,她揉揉眼睛,仔细瞪眼去看。
“你啊,怎么哭得像只兔子一样,有什么好哭的。”来人蹲在她面前,虽然看上去腿脚不大方便,但还是稳稳的,和她面对面平视。
岳逸安瘪嘴一下,像要扑过去又被自己的襦裙绊倒。恼火之下竟是直接将裙子撕开来,露出了膝盖以下的部分呢。然后移过去,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人的脸瞧了又瞧,生怕是自己的幻觉。
“逸安,我回来了。”那人如是说道。
岳逸安破涕为笑,倒真的如同稚子一般开怀。
笙小哥没死,毕竟和魏彤俩人狼狈为奸,干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很抱歉迟了这么久,最近遇到挺多事情的。无论是生活还是休闲(游戏)都遇到一些让人很不愉快的人与事,但总体上,我和笙小哥是很像的。
哪怕千夫所指,哪怕众叛亲离,哪怕万人公敌,我也不会退却。为了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兄弟姐妹,无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袖手旁观。
感谢你们的支持,有你们,有他们,我觉得我能够挺过来。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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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繁花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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