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龙吟虎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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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BGM：《江南伤》by Winky诗
长亭外，月落黎明即起。霜溅起，朱红点燃翠草。白虹贯，杀意起展锋芒。寒光烁，破空陨星纵横。
最后剩余一人，斩之持刀右手。上前一步掐住咽喉，冰冷刺骨的声音犹如阴鬼，“留你性命，回去告诉宗主：三日后，我会亲赴宗门。一切，该有个了断了。”说完，点穴止血，放他离去。
我看着那人消失于黑暗，晕眩一下，踉跄一步，内息紊乱，气血上涌。多日来的紧张让我夜夜难眠，现在仅仅十人就能让我不稳，若是日后……
故此，我放虎归山，替我传信。
解决好明宗之事，断绝一切，才能够没有顾虑。而解决一切的方法，也就只有我最为厌恶的那一种了。
我飞身回到城里，轻声用清水清理一下，随后合衣躺在床上，静静等待太阳升起。待鸡鸣三声，我睁开了眼睛，起身洗漱，随后去了逸安的房间。
我悄悄推门，随后毫无声息地走到她的床前，捏起她的长发扫过她的脸。看见她朦胧睁眼，一脸迷茫的样子，不由得一笑。我凑近，轻声说道：“我离开几日，最迟五日便会回来，不用担心。”
“你去哪儿？”带着鼻音的声音呢喃着，她翻了个身子，抓住了我的衣袖，扯了扯，眼睛睁大看着我。
“……去巴蜀。”我没有说出真正的目的。
“蜀道难，此去多加小心。”她抓住我的手，十指相扣晃了晃。
“嗯，你且放心。不出几日就回来了。”我眯了下眼睛，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随后掐了一把她的脸，在她嬉笑着把枕头扔过来之前，我闪身退到房门外，关上了门。
我会回来的，放心吧……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
东行三百三十七步，北去五百三十二步，西走七七四十九步，南往九九八十一步。是为三九至尊之数。
再见到那藏于深山内的恢宏大气的山门以及那遒劲有力的明宗二字，彼时那犹如归家一般的放松不复存在，反而是由临大敌，警惕而紧张。
按理说他应该收到了口信，怎么现在大开山门，连个巡山弟子也不安排了？我疑惑不解，轻身提气，我一跃而起，跳到山门之上俯瞰整个明宗，朝着人口涌动的地狱门走去。
平日里门规不许宗门弟子私斗，只有一个地方可以，那就是地狱门。同时，上了地狱门，就是死斗，非得分出生死才能结束。但若是在地狱门活下来的，在宗门内的地位会提高。
地狱门，生死局。
我飘然落地，看见整个宗门弟子都站在场外，其中不乏我熟悉的面孔。而场中央，站着的挺拔身影背对着我，长刀已然出鞘，只等饮血。
我向着台上走去，宗门弟子齐齐让开为我让出一条路，我能看见他们眼里的麻木，不解，愤慨，憎恨，但也不乏激动和欣喜的眼神。我将这一幕幕看在眼里，走上试炼台，我站在了阎忌十步开外的地方，鞠躬道：“老师。”
“你不是我弟子，不配叫我老师。”阎忌转过来，毫不留情地说道。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您不认我，我也只能认了。”我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眼里的愤怒。
“哼，这次回来做什么？不是说一人足矣吗？怎么，怕了？”阎忌冷笑着嘲讽道。
“这次回来，是做一个了结。希望老师，能够放弃我，放过我。”我直起身，接着说道：“我愿自断一臂，从此不能再握刀，不知足矣？”
阎忌脸色阴沉得能够滴出墨来，双眼通红，有如烈火灼灼燃烧，恨不得把我烧成灰烬。
“若不够，按门规，刺一目，剜一耳，片肉十两，自断经脉，废我武功，丢进狼群。若我活下来，就请将我逐出宗门，从此世间再无齐笙。”我步步紧逼，一声声地质问阎忌。
“够了！我回答你，不行。你不可能逃得了，过去的黑暗会如同跗骨之蛆，如影随形，你永远也别想摆脱。敢出逃者，将面对一生的追杀，你应该知道。”阎忌怒不可遏，快步上前揪住我的衣领，嘶吼道。
“那就请让我现在，继承宗主之位。”我冷静的看着他，说出这惊人话语。
“什么？”阎忌一愣。
“继任宗主，我有权决定我的去留，我也可以选择谁来继任下一任宗主。”我离开明宗的唯一障碍就是阎忌，而阎忌是宗主，若我继任，就没有人可以阻拦我离开，我可以让别人继任我的位子，从而彻底脱离宗门。
“哈哈哈哈哈哈———！”阎忌愣在原地，随后大笑起来。
“那你今天必须死了。每一代下任宗主，都要杀掉上一任才能继位，你以为凭你能杀我？”仿佛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阎忌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惊讶于从未得知这条规矩，但很快我就冷静下来，“那我今日，就改了这门规，废了这地狱门。”
阎忌不笑了，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半晌才问道：“你当真如此？”
“我不会让老师死，宗门更需要您而不是我。至于我，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也无所谓。”这明宗，之所以能晋升武林前十，不是我的功劳，是阎忌的，他不能死，而我，也需要活着离开。
“不知好歹！”距离过近，阎忌紧握刀柄，扬手，一道白光闪过，锋芒毕露。
我矮身一掌打在阎忌的腹部，将我二人的距离拉开。湿热液体从面上缓缓流下，却毫无刺痛感，只是一瞬间的冰凉，就已经中招。我没管脸上的伤口，右手抽刀出鞘，左手将刀鞘握在手中。扭动手腕，挽出一道弯月，当刀柄再回到手中时，我平地跃起，十步眨眼即至。
冥阳宫分心运转，化为道道墨光环绕身侧。落地之前，以飞燕雀尾之速，挥出十二道贯虹长刃。脚尖刚一触地，阎忌出招刺破长刃，内息周转，无形之盾出现在刀尖，一并冲了过来。
我脚跟蹬地，滞空侧身翻，纵身落在地面，借势如螳螂扑食一般扑向阎忌。右手挥刀纵切，左手刀鞘亦能用于防御。若是常人自是不能刀鞘成剑，但对于我而言，最熟悉的出招方式是双手武器，所以现在倒是成了我格挡用的副手武器。
三行竖锋破空而去，阎忌同样挥出三道血色锋芒。招式相碰，激战一块，随后爆开。气浪掀飞了身子，我在空中瞄准了阎忌的位子，一揽流光，武器出手，如破竹之势划破长空，撞在阎忌身上，土石翻滚，迷了视线。
武器脱手，我轻声落在地面，警惕地盯着那团烟雾，直到那个身影闪电般破开浓烟，锋芒闪烁，百十道白光接踵而至，密不透风犹如罗网。我收手到脸前，用寒铁刀鞘作盾，上下位移来格挡防御。被动状态下，我没来得及护住的地方被划破，衣服碎片和血珠迸溅。直到我听到刀鞘传来铮鸣，已经有丝丝裂痕产生，将内功功力灌入手掌，爆裂的内力直接进入了裂缝中，下一秒，刀鞘在空中碎裂，锋利的碎片炸开。
阎忌及时收手，刚想退开，我就已经放出内息围绕周身，将每一块碎片包裹。这次额，所有的碎片，都是我的武器。
我捏指凝神，挥手将所有的碎片尖端对准了阎忌，步步上前，细小锋刃撞击碰出火花，“咻咻”的呼啸声连绵不绝。阎忌蛇行后撤，举刀点开最先前的碎刃。驻足，刀身周围凝聚出徐徐血光。平举手中刀，血色光芒扩散开来，将碎刃震碎。看到阎忌在空中飞速滑动的轨迹，我脸色一变，当机立断轻功退到场地的角落，墨色光芒围绕周身，形成了防护罩。
九天揽月邃寒星，炎绝触日烈火荧。
九天炎绝阵，只有将斩雾断水修行到第九重才能修得的刀阵。其威力，足以震碎整个地狱门，若是施加于我身上，我定是回不去了。
阎忌他果然一直在隐藏实力，而现在，杀机毕露，要将我击杀在此。还真是随了他的意，让我死也要死在宗门内。
我张开手掌，虚握住墨光，随心而动，墨光渐渐拉长，聚为长剑。我紧盯着手中剑，心脉缩张，心头血涌了上来，被我喷在剑身上。
虽然极为困难，同时也从未用过，但现在能对付阎忌的刀阵最好的方法，就是使用同等级的剑阵。
默念剑诀，墨色光芒不复，转为蓝色幽光盈盈闪烁。
风云涌，雪时晴，剑狂舞，有中无。莫回首，人白头，华胥囚，解千愁。
真武战诀，秋水长天剑法大成才能使用的剑阵，决断之气，断苍穹，斩仙鬼，诛魔煞，十足霸道。
以剑斩雪的速度，剑裂火似的力道，罡气护体，万剑归一！
天云骤变，风飒飒。一边血光纵横，如万鬼哭嚎。一边霜寒遍地，犹如佛音袅袅。极暗与极明，撞击在一起，纠缠不休，你死我活般的决断。
不断有幽蓝和血红剑光破开浓雾，飞到场外，刺伤弟子众多。在长老的引领下，明宗弟子齐齐退开百步，远远观望。
以冥阳功化气为实，再以心头血加持，即便修为不如阎忌，我也没有落在下风。愈战愈勇，手中姿势不断转变，捏出数不清的剑诀，破空而去。阎忌也不断改变刀阵结构，千变万化防御和攻击。
如沙似星，他的攻击繁琐而直接，密不透风犹如罗网，命门难寻。而真武战诀是短时间加持来的，现在已经是后劲不足，开始疏漏阎忌的攻击了。
命门难寻，我只会不断后撤加强防御，同时聚内力于眼底，将九天炎绝阵的千变万化看在眼中，在心里默默记下。
天乾，地坤，火离，水坎，风巽，雷震，泽兑，山艮，为奇经八卦阵。生，伤，杜，景，死，惊，开，为奇门遁甲术……
合起来就是万般变化，又该如何找出唯一的命门?
正当我不断寻找命门之时，心肺剧动，竟是内息翻涌难以平复。刚才强行使用心头血增强功力终究只是能解一时燃眉之急而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反噬开始了。
九天炎绝阵的狂暴威力在真武战诀消散的瞬间冲过来，在下一瞬间护体罡气被破。我就好像那残秋落叶，被狂风刮走，重重地落在地上。
“咳咳！”我呕出大量的鲜血，甚至还夹杂着细碎的粉肉。五脏六腑疼痛不止，就好像有铡刀不断开合切碎一般，即便是冥阳功在缓慢修复，也难以在短时间内能够再度一战。
此战，胜负就定了吗……
我自嘲一笑，双手撑在地面想要站起来，被自己的血滑了一下，狼狈的倒在地上。
我看到阎忌朝着我走过来，手里拿着我先前掷出去的短刀，站在我面前，好不威风。“你就拿这种垃圾和我斗？或者说你自己就是个垃圾。”阎忌嘲讽道，用力一握，短刀咔哒一声成了碎片。
“胜负已定，技不如人，我不会有怨言，还请老师给个痛快。”只可惜，我不能回去了。
还想再见她一面，再跟她说句话，再和她看次日落……
可惜……
“还是那句话，你若回来当宗主，就不会死。”阎忌冷言道。
“我也还是那句话，为了她，我能够抛弃过去，我能够和她一起去赎罪。哪怕死后入地狱，我，亦不悔！”我从不为自己做的事后悔，哪怕我手上沾满鲜血，哪怕我的过去够黑暗，哪怕我为刀俎，而我能遇见她，我就有直面阳光的力量。我屈膝，半跪在地上，显然这已经用了我的全部力量，我仰头看着他，死死盯着。
阎忌的眼睛里，我能看得到我狼狈的样子，我也能看得到我坚定不移的眼神。阎忌他也明白，哪怕是死，齐笙也绝不会露出半分的脆弱和害怕。
我二人对视良久，直到阎忌大笑一声。“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我最出色的弟子，这个眼神，和我当年，一模一样……”他怅然若失，随后呢喃道，“当年若是我这般，他会不会就不会死了……”
随后阎忌的脸色骤变，像是疯魔一般癫狂。“不，不可能，就算我再怎么抗争，他也还是会死。你也一样，你们都一样！哈哈哈哈哈！”他仰天长啸，眼角却留下清泪，宛如走火入魔。
“赎罪！？进了明宗，哪里还有机会去赎罪？不自量力！你，站起来，继续。”阎忌指了一下我，又扬手对着远处的人群打了一个手势。远远的，远处的长老全力掷过来两件长物，落在阎忌的手中，再甩到了我面前。
厌权憎鬼在我身前闪烁着光芒，如同许久未见的好友，我的心底触动一下。“用那种垃圾只会掉价，现站起来，继续。”阎忌催促着。
我不明白阎忌为什么突然如此疯狂，或许是触动了他的回忆，或许是因为从我身上看到了过去他的影子。冥阳功开始快速运转，我率先修复好了心脉，随后硬撑着站起来，双腿肌肉还在不断痉挛，我咬牙硬撑着挺直身板。
阎忌突然朝我走过来，一掌拍在了没有反抗能力的我的琵琶骨上。我以为他是要杀我，直到我感受到暴虐一般的内力输送过来，强行带动我的内息周身运转，暴力修复。我再度咳出一口污血，感觉肺腑不在那般疼痛，再抬头看，阎忌已经走远。
“你说你能为了她去死，那她愿意吗？”阎忌转身过来看我，眼底带着迷茫甚至还有些期待。
“我身死，她魂消。”我简短恢复，却足以表达。
“好一个身死魂消……真好。”阎忌在原地晃了一下，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下一刻他站直了身体，冲刺过来。
“叮哐”一声，阎忌的刀撞在我的刀鞘上，我左手用剑鞘勾住了阎忌的刀，右手松开刀柄虚握，再瞬间出力抽刀出鞘。寒光一闪，阎忌没能挡住的侧腹多了一条淌血伤口。
如法炮制，憎鬼铮鸣一声，重现天日。刀剑入手，黎青现世。我仿佛看到了原来的黎青朝自己走过来，下个瞬间，就融为一体，我成了他，握紧手中剑，站在我的过去对面。
是非善恶，不问对错。我从始至终，一直都认定，我讲的，是因果。
阎忌救我，教我，善对我，这是因。我杀人，我灭门，我降灾，这是果。
我觉得，我已经还完了。
剑意凌秋！刀困井龙！
金石碰撞的声音就如那龙吟彻耳，势如破竹，一夫当关！
长剑背与身后，右手甩刀直刺阎忌面部，速度之快眨眼即到。阎忌高举右手，千斤坠石，金石碰撞，厌权被打歪，堪堪虚握在手中。左边憎鬼悄无声息破气而去，虚影闪烁，剑指咽喉。
突地，白光爆开，迷住了我的双眼。下一秒，阎忌的刀柄脱手，被手指勾住几下在虎口处旋转几下，直接脱离被困的窘境，下垂打在厌权刀身，上提撞在憎鬼剑上，最后直刺过来，光是一瞬间的势力就将我推开去。
我在空中蹬腿两下，腰腹用力凭空一扭，滞空，心念一动，再度击出数刀。阎忌抬手格挡，在我落地之时我趁势打歪他的刀，回身旋转一周，剑刺寒鸦，右手厌权追上，拦住了阎忌的刀，而我的剑也瞬间刺穿了他的腹部。若非他偏离几寸，指不定已经被我伤了内脏。
阎忌不动声色，舞刀劈下，逼退我。随后手腕一番，刀身铮鸣，血红威光再度闪现，弓步一蹬，冲我冲刺过来。刀式纵横，横可扫千军，纵可破万局，刀锋划过，能在空中都留下一道短暂的血虹。
密不透风的招式让我连连招架，也不知为何额，我却能够看见他的一招一式，每一道轨迹，还有势力。
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招式，即便是阎忌给我的刀谱也没有那诡异莫测变化多端的招式。
没给我时间让我多想，阎忌的动作快速且不重复，我双手立在身前格挡，眼睛却死死盯着阎忌的一举一动，将那每一道轨迹和招式牢牢印刻在眼底。在他一个瞬间的停顿之后，我身体快过头脑，以同样的招式，从生疏到熟练，忘我地进攻。
势满月，霞染天，霜雪乱舞。厌权横，憎鬼纵，晴昼光夜。
我感受到了内息翻腾蓬勃，爆发再收缩，最后扩张开来，弥漫四肢百骸。而随着我的刀剑上也回旋着血虹，最后一招，势成！
气势凛然，惊天动地，登凌绝顶，俯瞰山海，天下唯我！
最后一击，出剑，式成。
但我没曾想到，至少在那湿热溅到我的脸上前，我从来没想到过……
“老师！”我扑过去，辅助他，随后被压住伤口，我吃痛一声半跪在地，但手掌却死死捂住阎忌心口喷涌而出的血液。
“老师，为什么？”我眼看着无法止血，抓起他的手腕查看，却发现他内息紊乱，崩坏，甚至还有不断反噬的征兆。
“咳，咳咳……能死在此剑下，倒也不错……”阎忌嘴角不断渗血，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知道我的衣袖已经完全被染红，甚至已经开始滴血，我才感受到阎忌的生命力在逐渐流失，身躯在缓慢变得冰冷。
“老师，老师，你不会死的…我答应了不会让您死的。”我开始将冥阳功内里分出几缕输送到阎忌的心脉，但我的内力有如泥牛入海，毫无波澜。
“没用的……”阎忌抓着我的手腕，力道之轻我都能够轻而易举的甩开。“若我一心求死，老天也不能救我回来……”阎忌轻笑一声。
“老师……”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角，眼角酸涩。我没想到，他不会防守……
“是我逼你太多，但我从不后悔。就如你所说……咳，你不愧是我徒弟。”他艰难的呼吸了一下，随后沉重的吐出一句话，“齐笙，既然赢了就好好把握权利。这把刀，帮我铸进厌权里面，和他为伴。”
“而这强者为尊的世界，没有实力，你保护不了任何人，任何人……”
阎忌的双眼失神片刻，随后闪烁一下，最后开始变得涣散。
“我终于，能来见你了……”
伴随着我的痛吼，阎忌的气息微弱，最后随着他吐气，吹散在了空气中。
消散了，就那么容易的，消散了……
我猛然想起，以前阎忌曾经说过，“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生死离合，本就是最正常的事情，看透了，也就不痛了。”
看透了，看透了，看透了……
怎么看透？如何看透？怎能看透？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龙吟虎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