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浮生若梦 ...
-
本期BGM：《落霞云归》by 慕寒
直到现在，我都觉得仿佛身处梦境一样，美好得有些不真实。我不止一次从梦中惊醒，匆忙推开房门飞身到逸安的房门口，推开一条小缝查看。发现她还在安睡的时候，我就会松一口气，再一抬手扶额，发现手心里满满是冷汗。
还好，还好……你没有消失。
随后，我再也睡不着，每晚都是假装入睡，又披衣夜起，守在她的屋顶，沐浴在月光下，我的心，却从未平静。
不过长时间的不眠，也让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差到已经能被敏锐的她发现的程度。当我再一次试图避开逸安锋利的眼神，并逃跑的时候，被一把抓住了。
“你在躲我。”岳逸安用陈述的语气叙述道。
“没有。”我否认，眼神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装作看她的山根伪装。
“你有，而且今日已是第三次了。”岳逸安记得清清楚楚，现在搬出来一起治罪。
我沉默，不晓得如何回答她。
“你近日来的精神状态很差，好像魂不守舍一样。而且眼下乌青很重，甚至于但凡空闲下来你就在打盹。你到底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岳逸安先是伸直胳膊探了一下我的额头，又向下按压了一下我的眼下，摸到了我清晨用热水敷眼留下的温度。眼睛里不尽然有审视，还有掩盖不住的担忧。
“真的没事，我本就浅眠。现下夜间也有蟋蟀声鸣，所以有些被吵得无法入睡罢了。”我轻轻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过来抱在怀中，安慰道。
“不仅如此，你体温也有些高，鼻音重额头微烫，你还感染了风寒。笙，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我帮你看看。”岳逸安回抱住我，秀眉紧簇，满脸忧愁。
“我的确有些受寒，可能是因为体质的问题，不碍事。若你还是担心，就帮我抓副药就好了。”将计就计，我也只好将她的注意从失眠上引开了。
“好，我现在就去给你抓药，你可要好好喝。”岳逸安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破涕为笑，着重强调让我喝药的事情。
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但当我看到那简直能用盆来形容的碗里盛满了黑漆漆的，还冒着热气，散发着浓郁的冲鼻的苦味的药汁，我想跑也跑不掉了。
“逸安，我不想喝……”我轻声控诉。
“笙，你不喝我只能和荔琅一起灌你了。”说着还指了一下旁边跃跃欲试的岳逸霖，我头都大了。
无可奈何，我只好端起碗，憋了一口气硬生生灌了下去。口鼻喉间，那浓郁的药味经久不散，我都能感觉我的脸都被苦到发黑了。不过还好，只有这一碗，岳逸安也没有再缠着我。不过今天，她很奇怪的睡了午觉，整整一下午都闷在房里睡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那个守了好几夜未眠的那个人。正好我也能去睡上一觉，晚上好继续守夜。
是夜，我照例先回到房里假装睡觉，等到窗外的声音渐渐小了，只有蛙鸣时，我小心翼翼推开窗，飞身到屋顶，一路到了岳逸安的房顶，坐下。
春夜里，凉风习习，吹拂着我的脸让我清醒了很多。手里拿着从厨房偷来的一屉肉包，另一只手里抓着一壶热茶，让自己的注意力从困倦转移到吃喝上。脚尖撬起一片青瓦，一勾，从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正在熟睡的逸安。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我觉得这一切都很值得。当包子吃完了，茶也被我喝没了，我仔细看了逸安一眼，跳下楼飞快地又从厨房顺来了两盒鲜花饼一盘桂花山药片还有一壶梨花酿。
抱着吃的回到了屋顶，刚一落地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差点落下去。“原来你每天晚上，都在我这儿啊。”岳逸安盛着脑袋手肘支在房檐上看着我。
我变了一下重心才站稳，回头无奈的看着她，“逸安，别躲在暗处不吱声啊。”
“那么，这是第几个晚上了？”逸安皮笑肉不笑地看得我心慌。
“……第六个晚上了。”我瞒不过她，在她面前我没办法隐藏。
“为什么？”岳逸安爬上来站在我面前，一脸严肃。没有了微笑的她看上去倒是很吓人。
“我……我想确保你的安全。”我真假参半，回答道。
“我在这岳府住了十八年，从未遇见过危险之时。笙，你没说实话。”岳逸安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温度顺着她娇小的手，传到我的手心，又顺着血脉流淌到心底。
“逸安，我的确是想确保你的安全，但更重要的，我不想你离我而去。我见过太多，有时候我一觉醒来，与我同行的同伴就会少一个。我不想，也不愿失去。”我反握住她的手，刚好能够包住，抬起来贴在我的心口，温暖了我冰冷的身躯。
“笙，现在我就在你眼前。”她紧紧看着我，眼中皓月繁星，也有我的影子。
“你若担心，不如……不如就，就进来也好……”声音到最后已经细不可闻，但距离好近，我还是听到了。
“什么？”我诧异地问。
“我，我忧心你又受风寒，你还想再喝一次那药吗？”岳逸安涨红了脸，恼羞地说出来。
我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她。
“再说，你都许久没睡觉了……你爱来不来，随你好了！”岳逸安最后已经羞红了脸，跺跺脚就要准备下去。我上前一步，一把揽住她的腰，轻飘飘飘下去，稳稳落在地面上。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率先推开了门，坐在了檀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吃你的桂花山药！”岳逸安娇嗔一声，路过我的时候还踹了我一觉，自己跑到床上躺着。
我笑了笑，收拾好也坐在了床边，倚在床边睡着了。
翌日，我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一睁眼发现正在我面前一脸尴尬的岳逸安。尚不清醒的我一把拉住她躺在了床上。几乎是片刻我又睡了过去。
岳逸安看着被压在胸口的手，一脸无奈。也只好躺下去，但睡够了的她也比不上眼睛，就打量起熟睡中的男子。还用手指挑拨齐笙的眼睫毛，还有微微冒起的胡茬，以及眉峰、嘴角、耳骨、山根、晴明还有眼角。
第一次发现，他的睫毛是双层的。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也会有胡茬。第一次发现，这个原本冷漠地不像是人的人，这么柔软。岳逸安笑得很开心，眼角弯弯。
每一天能看着心爱之人的睡颜自然苏醒，多么幸福。
日上三竿，我是在她床上醒来的。梨花的香味扑鼻，让人沉醉。我还想着要休憩一会儿，听见屋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还有岳逸霖的声音。
“齐笙！有找你的客人，说是你的老师。”岳逸霖话还未说完，我立马弹起来，火急火燎地推开门直奔会客厅。
当我看到坐在椅上的阎忌时，我知道，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浮生若梦
